沈惟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几遍,然后把下巴搁在辞禹的肩膀,“唔……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辞禹接话了:“在你们往前探查时,我往后探了探,我们确实走了这么长的路,并没有在一处打转。”
“不如我往前瞬移看看?”朗是承提议。
辞禹否决了他的提议:“我们最好不要分开,何况前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尽量减少灵力的耗损。”
沈惟安叹息一声,双臂弯曲交叠搁在辞禹肩上,窝在臂弯里,“现在也只能乖乖地往前走了。说不定建造这里的人,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在特地造了这么一条九曲十八弯、长到不行的路。”
他们沉默了片刻,都认为沈惟安说的没错,就这样往前走,若是遇到什么情况再应对。
四个人在漫长的甬道里又走了一日,期间停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继续往前再走了一日。
在这样四周都是黑沉沉的环境下,沈惟安情绪也不怎么样,她问了辞禹,从他们离开水面上了石台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五日了,如果算上下海的那段时间,已经快七日了。
沈惟安重重地叹了一声,她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见过阳光,没有见过大自然了。她通过每个人系在腰带里的白火石,看了看他们的脸,压抑沉闷在心里渐渐蔓延。
海洋,压抑,黑暗。沈惟安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事件,然后兀自开口:“完了我想讲故事。”
朗是承回过头看着她啧啧两声,“讲吧,正好解解闷。这条路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恐怖故事吧。”辞禹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记得第一次和她去大瀑布时她就是这样。
“诶!被你发现了。”
“……”朗是承觉得自己输得有点惨。
“我记得我们那发生过一个骇人听闻的远洋渔船杀人案,出海时33名船员,八个月后只回来了11个人……”
他们绕过一个拐弯,接着又是一段直路,沈惟安的声音不大,伴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空荡荡的黑暗里回响。
“……为了让所有人上岸后都统一口径他们是清白无辜的,11个人的手上,每个人都沾了血。”沈惟安讲完整个事件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听说过?”朗是承摸了摸下巴。
舒念珺也蹙了蹙眉,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算是件大事了,她也没有听说过。
辞禹不得声色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在她没注意脚下踩到一颗石子,差点崴了脚时,及时上前扶了她一把。
沈惟安扶着辞禹的手臂站好,然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先不管这个,我再给你们讲一个别的。”
黑魆魆的环境下,最适合衍生魑魅魍魉。
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全是他们三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沈惟安越讲兴致越高,“还有一个是有人租了间房子住下来,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觉得房间有点臭,后来觉得越来越臭,已经臭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了。后来他满屋子地找臭味的源头,终于发现了有堵墙似乎有些不对,他摸了摸,然后决定破开来看看,谁知道——啊!!!”
沈惟安说到这里时,也随手往自己右手边的石壁摸了摸,这一摸,就吓了她一大跳。
这里甬道很明显都是人为打造的,所以相对来说都是比较平整的,然而她刚才摸过的那部分石壁,又有明显的起伏,加上她正好接下来要讲到那人破开墙后发现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于是她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个人立刻警惕了起来,他们都走到沈惟安身边,面对着她刚才摸过的那处石壁。辞禹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一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沈惟安咽了咽口水后,揪着辞禹的衣角,惴惴地说:“那里……我感觉那里可能有什么东西。”
朗是承闻言走上前,伸手按在湿冷的石壁上,用了点灵力稍微一探,也是一惊:“是个人,已经死了。”
沈惟安哇哇叫着扑到辞禹怀里,吓得直发抖。辞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其自然地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舒念珺收了武器放松了下来,听到沈惟安这动静,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你刚才没讲完的故事里,结尾就是那人破开墙壁后,见到的是一具被人封在墙壁上的尸体吧?”
沈惟安含泪点了点头。
轰——
嘭——
这时朗是承已经把那块石壁轰开了,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腾起不少灰尘,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朗是承和舒念珺立刻封住了嗅觉,辞禹在身边布了一个结界。
朗是承半蹲下来,提着白火石查看这具尸体是何人,这一看更是一惊。舒念珺走了过来,提起白火石放在尸体的头上一照,也是吃惊不小:“这不是温濯吗?!这么说……这里就是他们之前要找的海底墓!”
由于石壁里是封闭且相对干燥的环境,所以温濯的尸体保存的相对完好。朗是承在温濯的尸体里搜查了一番,发现他紧握着的左手攥了一块碎布,碎布上还有血迹。
朗是承只好费了把劲,把温濯的左手手骨震碎,小心翼翼取出那块破布。他摊开来仔细一看,兀自大笑:“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这下能证明温濯当年就是被温简杀了,最后被埋在这里。温简也是谨慎的很,如果没有种种意外,温濯最后化成灰了也没有人能找得到。”
破布上是温濯当初被温简偷袭,靠着最后一口气写下“温简害我”的四个血字。
最后朗是承翻出一块黑布裹在温濯的尸体上,将其暂时收进百宝囊里。
因为这件事,接下来的路沈惟安都紧紧抱着辞禹的手臂,恨不能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辞禹对于她这一举动,很是满意,还为了关照她,特地放慢了脚步。
朗是承和舒念珺走在前头,二人在讨论着温濯出现后碧烟阁将会发生的情况,以及千熙宴各派还会不会像往年一样平和,魔族的魔士会不会出现等话题。
走着走着,两派人就拉开了一段距离,辞禹算了算时间,偏过头靠近沈惟安,悄声说:“明日就是冬昼了。”
沈惟安终于从紧张害怕的心情缓过来一些,她抬头看他,“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了?”
辞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明年还会看到的。”
沈惟安不大高兴地撅了撅嘴,“好可惜哦。”她又抬眸看他,“冬昼来的那天是什么样子的?”
辞禹嘴角噙着笑意,很有耐心地向她描述:“那天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铺天盖地的雪从深蓝色的夜空中飘下来,那些雪莹莹发光,这点和落夏有些像,不同的是它是冰凉的,落到地面后光亮也不会消失。夜深时分,地面上的莹光,甚至可以将黑夜照得和白昼一样明亮,故称为冬昼。”
从他的描述中,沈惟安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个场景有多么美妙,她甚是遗憾地轻叹一声:“可惜了。”
“不可惜。”辞禹对她笑了一下,而后抬手一扬,铺天盖地的黑暗中,纷纷扬扬的莹白光点从上空中落下来。
前面两人也看到了那些凭空出现的光点,停下脚步,皆孤疑地抬头看了看,以为出现了什么意外,谁知听到了身后的嬉笑声,他们更是困惑地转过身。
沈惟安往前走了两步,仰头去看源源不断飘落下来的、辞禹制造的雪,每一片都小小的、冰凉的、发光的。
她简直惊喜非常,喜爱非常。
辞禹将双手背到身后,看着沈惟安站在那一方小小的雪幕中,一双水眸如星辰闪烁,毫不掩饰的喜悦洋溢在她的脸上,明暗交叠的光落在她的身上,他的眉眼里俱是含情脉脉的笑意。
朗是承看着七步外的雪幕中,一个安静地站着,一个莲步轻移,凭空中勾勒出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他甚是悲痛地捂了捂胸口,这回真是输得一塌糊涂。
舒念珺直楞楞地望着,很是羡慕。在这样黑沉压抑不知前路的环境下,在受伤不轻调息时间不够最好保存灵力的情况下,一个人为了哄另一个人开心,心甘情愿地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既温情,又感动。
*
在黑暗中,又走过一日后,他们终于在前面的洞口看到了光,心情都有些激动,也不顾及灵力,直接瞬移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眼前看到的一切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面前是极宽敞的地方,用“辽阔”来形容都不为过。
到处都是漂浮着的蓝色光点,地面有数不清的、整整齐齐摆放着的石棺,每一副石棺不仅大小而且形制都一样,有些奇怪的是,石棺的大小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七岁的小孩。
舒念珺见眼前的光点有点奇怪,于是伸手捻过一个光点,“啊!”
三个人齐刷刷望过去,离她较近的朗是承走上前,“怎么了?”
舒念珺看着手指上冒出的血点,摇了摇头,“没事,”她转头望向漂浮着的蓝色光点,“那些都是瓢虫,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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