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蘇瑭公主自己去求今上特别开恩,允许曹榭娶了公主还能保留官位。
而且明明出嫁公主都有公主府,赵蘇瑭却为了讨好心爱的男人主动提出在曹家完婚。
还答应今后都跟着驸马住在曹府……
可谓是当朝有史以来,最没骨气的公主了。
外面都说曹榭好福气,白捡了个公主,还是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倾城美人。
然而这位窝囊公主,却在一夜之间大变样,仿佛从前的百依百顺都是曹榭自己的幻觉。
“公子!”
“公子!”
那几个丫鬟还不愿走,一声娇过一声地朝走出来的曹榭求情。
“吵,掌嘴。”
里间又轻飘飘传出来一声,素铃为首的宫女都不是吃素的,立即一个架一个,“啪啪”就往在主子面前乱吠的奴才脸上招呼。
“都下去吧……”
曹榭看得叹了口气,难道真能为了房里几个丫头说公主的不是?
之前他能“不守规矩”都是因为蘇瑭的喜欢,但人家毕竟是先帝留下的唯一血脉,正儿八经的龙女,血统比今上也是高贵的。
她真要“认真”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轻易忤逆。
当初也奈何她算是孤女一个,才会被他几句花言巧语轻轻松松骗了去。
曹榭心想,今晚肯定是哪里得罪她了,等她先冷静冷静,睡一觉起来哄哄再看。
于是忍气吞声,在外间临时铺在榻上的窄床上睡了。
苏瑭在里间重新躺回去。
幸好穿过来的时间点在新婚洞房之前,不然这副身子的初夜要给曹榭这种贱人,她肯定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赵蘇瑭也是个可怜人。
“赵”是本朝皇姓,她的亲爹是上一任皇帝,因为箭伤死在了御驾亲征得胜归来的路上。
先帝正值壮年,是个戎马皇帝。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子嗣缘,后宫不少却只有皇后生下的嫡女,就是赵蘇瑭。
皇帝突然驾崩,赵家没有皇子,也没有王爷。
大臣商量之后在皇后的主持之下为先帝从赵家旁支过继了一个儿子继承皇位,就是如今的皇帝,赵攸。
后来皇后也因病去世,皇家正统其实就剩下一个蘇瑭公主。
蘇瑭,蘇是芳草,瑭为美玉。
可见先帝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有多喜爱。
可惜接连失怙丧母,饶是贵为公主也有诸多无奈无助。
赵攸跟赵蘇瑭名义上兄妹,其实算起来在赵攸他亲爹那辈就已经出了五服,血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当了皇帝之后这么些年,能有多看重这个妹妹?
不过明面上供着,实际还不是拿来巩固朝纲了。
赵蘇瑭还真以为是她苦苦相求,赵攸才答应她下嫁曹榭?不过都是政治联姻罢了。
当初曹榭一个外臣怎么有机会在皇家赏花宴上偷偷摸到正值芳龄的公主面前花言巧语?
如果不是赵攸暗中默许,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而在赵蘇瑭下嫁曹家的同一天,曹府也嫁出去一个女儿。
这是为什么那些宾客打趣曹榭说他是一门双喜。
因为作为亲密的政治盟友,当然要有你来我往,皇帝赵攸今天也为自己后宫新迎了一位妃子。
就是曹家的表小姐,曹榭亲娘的侄女,从小养在曹府的许飞燕。
苏瑭都不用细看剧情就知道,曹榭肯定是跟那个许飞燕婊哥婊妹一家亲咯。
不过看过之后则是更为赵蘇瑭叹息。
曹榭跟许飞燕两情相悦不假,更是早就商量好,娶公主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们借着赵蘇瑭公主身份的掩护频繁在宫中私会,后来许飞燕怀孕,明明是曹家的野种却充作皇嗣,仗着皇帝宠爱为曹家当卧底。
后来曹家愈发势大,后宫被许飞燕把持,前朝也被他们掏空。
赵氏江山没多久就改姓了曹。
赵蘇瑭嫁给曹榭后先后两次怀孕都莫名流产,后来曹家司马昭之心已经毫不遮掩,她就被曹榭彻底“打入冷宫”。
曹家举事成功,曹相称帝,许飞燕于是成了太子妃。
原剧情的最后,许飞燕找到在曹府阴寒角落里明明才双十年华却貌若老妪的赵蘇瑭。
因为嫉恨她曾经明媒正娶嫁给好婊哥,许飞燕让人挖去了她的双眼,斩断四肢……
苏瑭都不愿看下去!
所以这次在洞房花烛夜醒过来,她当然不会让曹榭碰到她一根汗毛。
她是堂堂先帝嫡长公主,一旦没有了无聊的爱情猪油蒙了眼,她可以活得比谁都肆意!
今晚只是让他睡下人睡的地方。
以后……有得他受!
第43章 艳妻02
“驸马、驸马爷……”
睡在榻上的男人烦躁地翻了个身,手掌在耳边无意识地扇了扇,嘴里嘟囔,“别吵!”
“驸马昨夜定是酒后睡得不好,还不快给他醒醒。”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素铃蹲身称是,转身从矮几上端起一盏昨夜的冷茶,毫不犹豫就朝曹榭脸上泼去。
顿时冰凉的茶水混着已经发黄的茶叶沾了男人一脸。
“啊~切~”
曹榭被冷水激醒,鼻孔又被茶叶杆儿糊住,蓦地翻身起来,弯腰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
“总算是醒了,还不伺候驸马梳洗更衣。”
苏瑭端坐在旁边,正端起热茶刮去茶沫子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造反了!”
曹榭一手抹去脸上的狼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挥手就要扇素铃一耳光,却被对方早早察觉,退后一步躲到了苏瑭身侧。
“驸马好大的火气。”
苏瑭“砰”地放下茶盏,“造反?这相府……谁敢造皇兄的反?”
曹榭蓦地一凛,心知失言,顿时就有些底气不足。
“蘇瑭,你到底怎么了?”说着视线扫到柜子上的更漏,语气又暴躁起来。
“这才寅时七刻!”
曹相大公子娶公主,皇帝特别给了一旬的假期,他不用去任职的吏部点卯,也不用上朝。
苏瑭知道他什么意思,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驸马得了假,曹相可还是要去早朝的。”
说着示意素铃让人赶快给男人收拾收拾,别一副落汤鸡似的样子碍眼。
曹榭听着这话,嘴里咂摸咂摸。
她这是要去给公婆请安的意思?
对呀,他昨晚心烦又睡在窄床上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这是脑子睡糊涂了。
可不是么,新妇可不是该去给长辈请安!
于是心里似乎又舒坦一些,暂且不计较刚被冷茶破脸这出,伸出胳膊仰着脸,任由丫鬟们给他收拾。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天真。
“瑭瑭,这几日让为夫好好陪陪你……”
曹榭梳洗完,又变成了那个玉树临风,成为多少京城才女闺怨的曹公子。
“为夫知道你乍然离宫必定是不习惯,改日为夫请从江南过来的戏班子来府里专门为你唱几折可好?”
他伸手想要搂着女人肩膀以示亲近。
却被苏瑭一个眼神制止,只能虚扶在身侧,二人一起往外走,
“不必,宫里我随时可以回去,要消遣也自有法子,驸马无需操心。”
苏瑭穿了一身黑底绣金牡丹的朝服,看起来格外隆重,但却不是新妇该有的打扮。
曹榭因为睁眼就被泼了茶,一直没怎么留意。
他被素铃带人伺候着穿了一身时下京城流行的曳撒,只不过颜色颇为粉嫩,倒是符合风流公子哥儿的品位。
只不过这样粉粉嫩嫩地落后半步伴在一身黑金皇家气派浑然天成的苏瑭身畔……
就完全不像是新婚夫君!
倒像是宫里去势后被皇女留在身边逗乐的宠物。
“瑭瑭,这不是去荣春院的路。”
曹榭走着走着发现妻子走的方向不对,这个时候父亲是歇在母亲院子里,请安应该去曹夫人的正院才对。
“谁说我要去荣春院?”
苏瑭丢给他眼尾一撇,“驸马,这是要去宣紫堂。”
那是曹家办大宴或是迎贵客的正堂。
曹榭这才回过味儿来,这架势不对,媳妇哪里是要去给公婆请安!
“蘇瑭,我愈发不懂你了,到底为夫哪里做得不好?有什么事都过去了,怎么过了一宿,还在跟为夫闹脾气?”
他这次不管不顾,伸手拽住了苏瑭手腕。
虽然不知道她去宣紫堂是要干什么,但必须停下来先说清楚。
“松手。”
苏瑭出声警告。
曹榭脸色发白,被那身粉嫩衣袍衬得愈发小白脸儿,他瞪着面前的女人,明显是要跟她怼上了。
“呵……”
随即就听女人冷笑一声,前方迎面过来好些人
曹榭讶然转脸,就见一队穿着侍卫服的高大汉子从宣紫堂的方向冲过来,为首一个爆喝一声,“大胆!”
就拔刀横劈。
“啊!”
幸好对方还是有分寸,拿刀背在他拽着女人的手臂上重重一敲。
曹榭立即抱着上臂松开手,被吓得连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