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顺势,脚步不稳将手里的酒水洒出酒杯,透彻且成色极好的酒水滴落在了云凡盘坐起来的大腿上。
云浩伸手去拍沾了水的地方,愣是也没顾上训斥云凡。
云凡见有机会,很快地拿走云浩面前的酒杯,随手在身旁伺候的侍女端的案上拿了一杯酒放回去。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凡低头又鞠躬好几次赔罪,小嘴上露出来一丝狡猾的笑。
酒水已渗入衣裳,在怎么样擦拭也无济于事了。
云浩抬起头,颇为无奈地看着云凡,说道:“你别这么毛毛躁躁,我不会和娘亲多言,你最好该该你这性格。”
“哥哥,我定会改,定会改。”
云浩摇了摇头,欲弹他脑门一下,但碍于长辈都在,他就没有做出此举。
“哥哥,你……”
“怎么了?”
云凡捂住嘴,见云浩看怪物般的神情便松了手,挠了挠头。
“哥,你继续喝。”
云浩眉头皱起,看着云凡走到西琳那边,目光变得警觉起来。
这……
定是琳姨出的主意!这酒不能喝!
云浩左侧坐的就是帝龙泽,方才发生的事情,帝龙泽都看在眼里。
帝龙泽瞥了一眼西琳,摇了摇头,又看着云浩没有动那杯酒。
罢了,云浩不傻。
温紫楚同帝龙泽坐一张桌,温紫楚也见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桃花目却盯着帝龙泽。
帝龙泽回头,看着温紫楚问道:“有事?”
温紫楚伸手过去,倏而,又即刻缩回去——
袖子过长,带着帝龙泽面前的酒杯摔到在地,酒杯和地面碰撞发出了清晰可听见的金属声。
温紫楚肩头往里一缩,唇瓣微张。
是因为换了身体,手脚变得如此……
帝龙泽看出,嗓音淡淡的如那些从杯中轻易洒出的酒水一般而出口:“无妨。”
“泽。”
温紫楚唇瓣嗫嚅,终是无声。
营帐外又飘起雪,各处都有积雪,一片雪白没有生气。
避难之地与温紫楚帝龙泽时常来比武之地十分之近,这附近还有一处生长枫藤的洞穴,这山洞里有一条暗溪,几里外便有一条大瀑布。
温紫楚一步一步走着,很缓慢,走到他们时常比武的地方停了下来。
山洞前方的枫藤灰白的枝条已结冰,山洞前积着一寸厚的雪,伸手前触碰那枝条……
雪微寒的温度直令温紫楚缩回手,身上的狼皮足以御寒,丰腴的两颊苍白微红,唇瓣冻得紫红。
双目盯着这枫藤,不禁伸手握住那枯萎的藤蔓,手心传来一阵透心的寒冷。
“若忍不住,别握了。”
“泽。”
温紫楚转身去看,入眼的人不过一身棉袄,厚实的双手就放到她肩上。
“你如今要注意些,你……”
帝龙泽看着温紫楚的腹部,不愿多说。
只因说出来会伤了她。
“我知道。”温紫楚转身走近帝龙泽,低声又道,“你担心我,我明白,这肚子终是长在我身上,我会好好的。”
帝龙泽将温紫楚搂入怀中,低声细语地说道:“你只要珍惜你如今的拥有,我在,我定不会离开你。”
温紫楚抬头凝睇着帝龙泽的过分红润的脸,伸手去摸。
“你的脸好烫,是因穿得过少吗?”
帝龙泽单手给自己把脉,脸色一变,说道:“我中媚毒了。”
温紫楚蹙眉,不解地望着那双蓝眸。
“你不是百毒不侵?怎么会……”
帝龙泽摇头一笑:“百毒不侵?我从未告诉你,我的血是一种含毒的血,可以解其他人所中的毒,我却没办法解自己所中的毒。”
温紫楚蹙眉,将帝龙泽拉入洞穴。
纤细的手解开狼皮衣,在葱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腰带时,一双握住了这双手。
“你别。”帝龙泽盯着她的手,晃一下脑袋,“这媚毒不强,我可以撑住,何况你如今……”
温紫楚看着帝龙泽,手仍要解腰带。
“过了三月,胎象已稳定了,可以……”
“你不顾忌你……”
“无碍,我可以的。”
“你真要这样?”
“是你,我愿意抛弃那份顾忌。”
温紫楚目光真实不含半分犹豫,手指也顺着说这话的时刻解开了腰带。
帝龙泽蹙眉,问道:“你不后悔?”
“不悔。”
闻言,帝龙泽抱起温紫楚轻放铺满干草的石床上,从上看着那双已属于她的眼睛。
“我知道这可能让你难以忍受,你真的确定?”
温紫楚抓住帝龙泽的手,透过昏暗的光线望着他的眼眸,说道:“我能。”
☆、第四十一章:未曾见过
情劫降身/第四十一章
一动, 又能感觉到那种难言的疼痛, 还有那臭味。
洞外照入方破晓不久的光芒, 摸着旁边男子正熟睡着,双脚落地慢步至洞口。
伸出手指,金色的光线穿过指尖罅隙入眼, 刺眼令眼眸无法完全睁开。
不再去想直视那束明亮的光线,转移目视远处的石壁,石壁上有几棵青松, 枝叶上积着雪。
这已是春了,却还是能感受到冬的寒、刺骨。
转身走回,看见男子已站起系好腰带,他手拿狼皮披肩朝着她走过来。
“天寒, 你也自己多注意些。”
温紫楚抚摸着那双厚实的手, 抬头望着那双蓝眸,说道:“你也要注意,是谁会对你下药?”
帝龙泽视线转移至洞外,音色喑哑地道:“这你无需烦恼,我已知晓是谁。”
“你如此说, 我便也就不多问。”
温紫楚垂眸,若有所思地走到石床边,又将视线转移至石床边一条流水上。
这从石壁渗出的泉水味道清甜, 却含有毒。
回想过去——
初至这个隐秘的山洞,起源于一场临时雨,这雨来得快又急, 足足下了有两刻钟。
他们躲进这个山洞,外面的光照进内里,洞壁有许多水面反射银澄澄的光斑,如同梦般的玄幻。
因里有泉水积聚成一个小池,才会这般。
一男子面戴一个面具,面具上面的图案是西云人们所畏惧的凶兽。
这面戴面具的男子单手捧起些许水饮入口中,后对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说:“安泽兄,这山洞有一眼泉水,水很甜,你来尝尝。”
男子执剑堪堪走近了,盯着这积聚着的小池子,眉心愈加皱紧。
“你方才没喝了这水吧?”
面戴面具的男子疑惑问道:“这水……有什么问题吗?”
“有毒。”玄衣男子立给这戴面具的男子把脉,良久,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方才是喝了这水了?”
“什么毒?”
“不过小毒。”男子说着拔剑割了他手指,血溢出来了,“你饮我的血便可无碍。”
戴面具的男子觉得好笑:“你的血是解药啊?”
“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你大可以不信我说的,任由毒素蔓延至五脏六腑。”
戴面具的男子不再笑,凝睇着他的眼睛说道:“安泽兄是说真,我必然照做。”
这面前的泉水是有毒的,这不假,但毒性却只会麻痹人神经让人病个两三天罢了。
如今……
抚摸着了隆起的小腹,唇瓣动了动。
呵,这般造化弄人。
“别去想了,愈想愈痛苦。”
一只手映入桃花眼,温紫楚微笑着点了点头。
都已成定局,为什么还要太过在意这些?
这些记忆不会被抹去,还年轻,不像老了,就记不住事了。
闲时、悲时,这记忆会在她脑中无限回放。
“楚,你那些痛苦,我理解,我却无法感受,你看开些。”
帝龙泽轻阖眼,手仍放她肩上。
她敏感,她又不想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或许这样,她会好多了。
温紫楚看着帝龙泽,无奈一笑。
“泽,用不着这样,我只是想起之前,我们在这里习武,我喝了这毒泉水,你让我喝你的血解毒的事情。”
帝龙泽睁开眼睛,说道:“若是这样,我便安心了。”
“我们一夜没有回去,想必他们都该急了。”
帝龙泽安抚道:“不会的,我们不是顽固孩童,他们担心我们做什么?再者,有危险,你我能对付得了。”
“我明白,只是……”
帝龙泽看着温紫楚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过去握住她的手。
“有我在,你一切都放下便是。”
“我怕他们知道……”
温紫楚垂眸。
还是不想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生怕被那种眼神盯着,又陷入已被尘封许久的感觉。
“怕?何必去思虑这些?”帝龙泽双手抬起她的脸,让她正视那他的双蓝眸,“那种异样的目光,是你自己心底的恐惧,如若你忘记它,它便不复存在。”
“泽,别说了,我……这腹中胎儿大概也饿了,你看……”
温紫楚盯着帝龙泽的眼眸,不想把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情给遗漏。
“这也才破晓不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