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府的衙役不情不愿的慢吞吞跑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尸,也只是备个案,草草登记一下,然后叫仵作过来验下尸,再急急忙忙的送往义庄。
这其中那几个衙役还讹了阿瑜一点银子,美其名曰“丧葬费”。阿瑜知道这县令原本就是个贪财之人,手下带着的这些兵肯定也不例外。
若不给他们这笔银子,只怕连立案也不会立,不但给了他们这笔钱,顺带还多给了一点打赏,希望他们为此事多用点心。
可是,这么一阵子的功夫,糖叔和糖婶也得到了消息,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出事现场。
当看到义庄的牛车拖着女儿的尸体,就这样离开,糖婶当场就哭得稀里哗啦,一时间受不了刺激,人当即就晕过去。
糖叔虽然没有妇人那样脆弱,但是眼圈也是通红的,看到女儿死得那样惨,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嘴唇忍不住的发抖。
阿瑜叫宫叔请来大夫,又特意派伙计来照顾糖叔和糖婶,唯恐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这起案子一度在渝县传得沸沸扬扬,但好在阿瑜处理得及时,对叫花街和后花街的生意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可是,糖叔和糖婶就不行了,唯一的女儿死得这样惨,还沉浸在女儿死亡的阴影之中,几天都没有开店营业,天天闭门不出,就连阿瑜派阿九送过去的饭一丁点都没有动。
官府里面也没有动静,死了一个民家女,也如同死了一只牲口一样平静,虽然阿瑜几次催他们早点查案,但心里也明白,像这样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贪官,如何会把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
阿瑜也没全指望这糊涂县令,她叫刘心源暗中查了一番,发现王家的私人庄园里有一辆黑色的马车,而且王家前一阵子还请了几个江湖朋友住在庄园里。
阿瑜听完,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如果这真是王家的人干的,那他跟自己结下的梁子可就大了。
没过几天,传来音讯,糖婶病了,请了大夫给看看,可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好。
高烧不退,东西不吃,懵懵懂懂的就知道喊女儿的名字,糖叔看到糖婶这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终于,他打定注意,卖掉叫花街的店铺,带着糖婶回家乡,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阿瑜起初并不同意,“糖叔,你在叫花街有店面,有街坊四邻帮衬着,要是回到家乡,大夫少,药也少,怎么给糖婶看病?”
糖叔幽幽的叹一口气说:“这也没法子,我跟这婆娘留在这里,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女儿,一眨开眼,就好像女儿在跟前。回到家乡,虽然不如这里好,但那里好歹有我家兄弟子侄照顾,也不会太差。再说了,人老了,总要叶落归根,以前指望着闺女能嫁个好人家,现在人也没了,我还留在这里有啥念想?”
阿瑜听糖叔这样一说,一时无话,沉默片刻后,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回去吧。”
阿瑜用高价买下糖叔的店面,又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当作赎回叫花街股份的钱,并且还送给他十两黄金,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家。
虽然糖叔百般拒绝,但抵不住阿瑜硬要给。
“糖叔,糖姑娘没了,你又留下了店面。这些钱就都是我给你们的补偿吧。”
“唉,谈什么补偿?是这个丫头命苦,还不等出嫁就丢了性命,再说你买下店面已经付了银子,我怎么好再收下你的钱?”
“糖叔,这钱不光是我给你的,还有叫花街所有商户和街坊四邻给的。糖姑娘没了,糖婶又病着,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多,你又何苦这样固执?”
听阿瑜这样一说,糖叔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他抹一把老泪纵横的脸,向大家一一告别,带着还痴痴傻傻的糖婶坐上马车,黯然离去。
看着他们寂寞而忧伤的背影,阿瑜心里面也酸溜溜的,她还记得初次见到糖叔时,看到他乐呵呵的一张笑脸,正欢快的做着糖人。
可一眨眼一年不到,那个原本快乐的糖叔不见了,只剩下落寞而孤单的身影悄失在她的视线。
别人都当她是因为同情糖叔一家,才给了他们家那么多银两,只有阿瑜心里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因为她知道,糖姑娘是不小心成了自己的替死鬼,真正的幕后凶手是冲着自己来的。
糖姑娘的死,无疑是一纸宣战书,注定要让阿瑜跟那幕后指使者有一场殊死争斗,而原本看似太平的渝县也马上要陷入一场腥风血雨当中。
正文 第八十一章花街布庄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大清早的,刘心源穿着件锦缎长袍,腆着个大肚子,坐在后花街茶楼二楼的包间里,一听到阿瑜的提议,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自从跟着陈兮瑜一块做生意,他和渝县富豪方坤就享受到了坐享其成的好处。只需要投入一部分银子,不需要太多的人力,更不需要物力,每个月便可稳稳当当的收到自己做生意几倍的钱,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正是因为这份信任,让刘心源和方坤才会跟阿瑜越走越近,反而日渐疏远原来一直有来往的渝县王家。
可是,今天陈兮瑜把刘心源和方坤一起叫到这里来,却被她的主意吓了一跳。
方坤坐在椅子上,抿下一口茶水,看了看阿瑜,意味深长的说:“阿瑜姑娘,我知道你跟王家确实有一些恩怨。但是,恩怨归恩怨,一码归一码,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破坏了这么长时间苦心经营的生意,那可是损人又不利己呀。”
“刘老板,方老板,我没想过损害谁的利益,只是觉得这渝县的成衣生意很有市场,仅靠着渝县王家,根本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需要。如果我们能够把成衣的生意做大来,保证不比这开茶楼赚的钱少。”陈兮瑜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黑矅石,漆黑如墨的眸子星星点点,里面闪烁着智慧的精光,正一瞬未瞬的看着二人,慢慢说道。
方坤放下茶壶,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走到阿瑜身边,慢条斯理的说:“这渝县的成衣生意一直是王家在做,且不说他们的成衣店是渝县最大的,就算你真的跟他们家抢生意,能做得过他们家?况且成衣店的帐簿我看了,开张至今,也只是勉强维持着,根本算不上赚钱。”
“正是因为不赚钱,才更要想办法,王家的成衣店在渝县的时间是挺久的,但时间长不但生意最好,只要我们多花一点心思,未必会输给他们家。”阿瑜野心勃勃的说道。
刘心源也提溜溜转着眼珠子,无不担心的说:“阿瑜呀,不是哥几个不相信你,实在是隔行如隔山。这王俅从他老子一辈开始,就一直霸占着渝县布料绸缎和成衣的生意,这么多年以来,虽然也有别家想在这里立足,但做来做去都做不过王家,想来想去,就打了退堂鼔。哥哥知道你做生意有一套,但是想要把王家的生意全部抢走,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方坤和刘心源都在渝县呆了十几年,都是生意场上的老人精,怎么会不清楚王家的情况?
王俅的老子有头脑,才会把渝县的成衣生意做大做强。王俅虽然不如他的老子,可他也不是混吃等死的白痴。
想当初,渝县也有几家成衣店和布料店,当初也跟王家一较高下来着,可是王俅做生意不行,耍流氓可是比其他人强。
别人不是跟他竞争来着嘛,他就招呼几个县里的小流氓,三天两头的跑到别人店里闹事,把店里的客户都吓跑了。起初那些店主还到县衙里面报官,可县令也被王俅收买了,不管事。
久而久之,这些布料绸缎庄和成衣店的老板就心灰意冷,撇下生意跑到别处去谋生。
可以试想一下,如果阿瑜不是联合刘心源和方坤,只怕自己在后花街的布料店和成衣店也会是同样的命运,隔三差五的被小流氓骚扰。
但是,做布料和成衣店生意可以,但是要在渝县做大做强,这就意味着真的跟王家对着干。刘心源和方坤这两个老人精,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自然不乐意这样干。
而阿瑜的想法跟他们不一样,她对王家,对王俅,心中始终藏着一根刺。直到糖姑娘的死,才让她心中的这根刺陡然变成一把利刃,一定要对王家狠狠的砍上一刀,让对方也觉得疼,才能避免以后更大的伤害。
别人说,最好的防御方式就是进攻,现在正是对王家进行反击的时候。
阿瑜的眸光流转,看着眼前的两大富豪,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拒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很有自信的说:“我知道两位大哥之所以不想让我把成衣店的生意做大,是不想得罪渝县的王家。但是,小女子也私自打听过,这王俅一直仗着自己家的财势,并没有把两位放在眼里。”
“方大哥,我听说你春香楼里的名角,因为一次到王家唱曲,就被强留下来当小妾,而且还一文钱也没有给你,此事是不是当真?”
方坤没有想到阿瑜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忽然老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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