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着,呼衍北心中轻快着,他脚步生风着,几乎立刻便抱着怀中轻盈的女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而途中自然无任何人胆敢阻拦。
至于在这一路中听到怀中猫儿似的声音不停叫着,哪怕是他并不熟悉北岷国的官话,也还是能够听清了那其中的侍女两个字,在这种时候不担心自己,反倒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抱着怀中温软的小羊羔,呼衍北倒是想知道是哪一家这么好心,帮他将小羊羔养成这般天真得近乎孩童的性子了。
不过那也很好,比起时刻提防着自己枕边人会不会为了一件小事随时可能拔出刀来捅他,抱着一个便能哭声音都不大的羊羔睡觉,那感觉倒是也挺舒服的,呼衍北想着,便连要将怀中的羊羔放下时都有些生出没了自己的看顾,会不会有恶客闯进将她抢走的担心。
桌上的酒菜丰盛着,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毫无阻碍地夹着菜。
☆、代价
那些民间百姓一年只怕也买不一口的菜肴在桌上丝毫不受瞩目地放着, 将那柔弱无骨的女子身体身体困入怀中, 呼衍北一筷子一筷子地夹着菜肴喂着, 看着那红檀小口在一开始的推拒,却被他用着筷子顶着喂进, 到后来终于懂得张口咬下他筷子上的菜肴, 倒有了几分新奇的恍如照顾孩子的感觉。
被这恶意取乐对待的卫莹忍下喉中的作呕, 那与北岷国清淡菜肴完全不同的或灼辣或腥香的菜入了她的口中,那晶莹剔透的泪已经颤颤巍巍地盈于黑长睫上, 显得那双笼罩着淡色雾气的黑瞳更为柔软而动人。
卫莹却是明白眼前之人不会生出一丝一毫放弃在她身上取乐的动摇, 因此她便只能强行一口口吞下, 然而那人仍不放过对她的取乐, 在感觉到身下某一处被顶着的灼热异样后,卫莹又羞又气, 她几乎恨不得立刻从男人怀中落荒而逃开来, 然而在那如同铁钳般轻易握住她的巨手之中,仿佛便连挣扎, 都显得虚软无力。
而在感觉到随着她的挣动,而越发炙热坚硬的身下异样之后,卫莹终于放弃了这般徒劳之举,她攥紧着手, 认命地闭上眼, 泪意终于忍不住地涌出,泪痕划下,梨花带雨的面容之上鬓角微湿, 然而在那异族男人眼中,却又是一副更为动人的景致。
有着厚茧的手从那沾着湿迹的泪痕下发过,呼衍北忍不住笑了开来。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他口上虽是这般说着,却也知道他怀中的女子什么也听不懂,他胸膛中涌动出一股不服输的灼热来。
呼衍北强逼着扣紧少女的下颌,将她的脸一分分抬起,直到完全对准了他,方才以着轻缓而夹杂着些许笑意的有些异样的北岷国官话说道。
“别哭,你的侍女我带过来给你好不好?”
明明是类似于问话的语气,然而在他的话语中轻佻而轻慢,就如同对着一样不甚上心却有着极为浓厚兴趣的玩意,在那道视线几乎赤,裸裸的扫视之中,卫莹挣脱不得,而在接受她现在的状况之后,她的泪意终于缓缓忍住。
“我……让我的侍女和我见一面,请阁下派人再送她回去。”
呼衍北待再想戏弄她几番,却见怀中的佳人纵使眼角微红着,那柔软而指尖透着些许妍红得足以让丝绸都生艳的手却是坚决地抓住他的手腕,就如同一个柔弱无力的孩童狼狈地抓住大人的手腕一般。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宁愿去死。”
然而那异族人无动于衷地听了,任她重复这话数次,也没有丝毫反应。终于,卫莹意识到,若是没有实际的能够威胁那异族人的东西,这异族人是不会听她这一个如同玩意的轻贱存在的,而她又有什么能够胁迫那异族人的呢?
女子眼眸微垂着,眼角泛红,此时与往常清丽至极的面容不同,带上一丝颓靡之色的艳丽面容上现出些许哀色。
她的舌尖微微顶出,呼衍北见势不对,哪怕他及时出手掐住了她的下颌,然而那些许血腥气息从那妍红的唇中弥散开来,不知为何带上了让他觉得胸膛之中躁动的鼓胀着,仿佛即将会失去什么珍宝一般的可怕感觉。
那异族人面上,终于不再是那副仿佛望着一切都新奇而愉悦的笑意,看着那头发微卷而披散的高大男人压下,以着宛如饿狼般的绿瞳将她盯住,卫莹在唇舌刺痛之间泪意朦胧睁开眼,明明已经下定了死意,眼眶中却忍不住流下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来。
那如露水般划过的眼泪滑落光洁而白皙的面容,落入那鬓角,那振翅欲飞的金钗仍留在少女的秀发之上,更显得她的面容温丽中带着让人忍不住动容的脆弱,而在仔仔细细地怀中女子的面容看了一遍之后,呼衍北的面色微缓,虽然他仍是感觉到胸腔中的心跳狂跳着,不能接受自己看中之物死在自己没有厌倦时候的现实。
而异族中比他怀中女子刚强的何止千百个,然而为了其他东西果断寻死的却是少见,明白怀中的佳人不是那软软弱弱的小羊羔,还拥有能反咬他一口的力道之后,呼衍北也不敢向之前一般一味地压迫她。
男人的眉宇微扬,异族人天生高鼻深眸的面容显得他这个动作更加深不可测,面上带上些类似于轻慢的笑意,他捏着少女的下颌,缓缓在她颈边吐着气,看着那白皙耳垂忍不住染上淡红,方才忍不住说道。
“好啊,我给你……你的侍女,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异族人的北岷国官话仍是如同之前一般的轻慢而悠扬,然而从男人不断收紧的紧捏着她下颌的力道,卫莹却是从中读出了几许威胁的意味。
“如果你能让我现在见到我的侍女,再平安无故地送她回去,”卫莹加重了在平安无故这四个字上的力道,她的瞳眸仍是柔软得仿佛一湖秋水让人心旌摇曳的,然而呼衍北却是从中读出了怀中女子格外坚决而且不容有半分后退的意味。
卫莹收紧了紧攥着男人衣物的手,那些话低哑得仿佛不是她喉中发出一般,想到那注定到来的命运,卫莹忍住心头的软弱和退缩,到了最后仍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便任你处置。”
看着少女仿佛忍受着肮脏之物一般认他处置的难耐神情,呼衍北挑了挑眉,胸膛中那股从刚开始察觉到她挣扎便开始燃起的暗火在此时燃得越发浓烈了,他刻意地收紧握紧少女下颌的指节力道,却没料到女子强忍着,哪怕眼角微红着,也没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这北岷国的女子,在不该柔软的地方柔软,却在过于坚硬的地方比石头还要难打动。他明明从不喜欢这般阳奉阴违的人,无论是仆人还是女人,然而呼衍北看了,心中却是更加忍不住生出几分残暴的念头来,就如同是他在看到金丝雀的第一眼,便想将那鸟的翅膀彻底折下,这样方才能永远将她捆在他的身旁一般。
属于定国皇室血统中残暴的一部分在他的血液中流转着,呼衍北的绿瞳残忍得发亮着,本来忍不住加重的手上力道,却在望着少女已经经受不住,颤颤发抖的身子时忍不住轻了下来。
他是忍受不了旁人违抗他的命令的,然而他又不想以着将那美人之中柔软灵魂的代价将一个傀儡留在他身边。
察觉到胸膛中的那股憋闷,呼衍北久久地望着怀中依附着他的少女模样,过了许久,他嗤笑一声,方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
原来他是想看她哭,却不是想看着她以这种方式被他弄哭最后屈服的。
他想要这个北岷国的女子,却不只是想要她出尘的躯壳,他也要那躯壳之中,光是触摸便让他忍不住颤栗,忍不住想要死死揽在手中的灵魂。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动作就要轻柔歇了,毕竟只是一味的严厉,可是收服不了一个柔软而洁白美人的真心。
呼衍北收起他面上轻慢而轻佻肆意的神情,他的瞳眸暗沉着,却是换上了卫莹一开始看见的那一幅仿佛对万事万物都毫不关心,却对某些特定事物充满着愉悦和新奇之感的笑容。
纵使有些不舍怀中的空荡,呼衍北也仍是慢慢放开了怀中禁锢着那温软身体的手。
而在他显示出放手意思的下一刻,少女几乎立刻便从他胸膛中推拒跳出,而在察觉到胸膛上莫名的空荡那一刻,心中涌现出的暴躁和后悔情绪使得呼衍北面容一沉,几乎忍不住对自己刚刚生产的念头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想法。
哪怕是逼迫,他终归也是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的,而不至于用这种会放跑猎物,乃至于使猎物生出警惕的手段。然而这般后悔的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呼衍北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轻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以着可以说是慢条斯理的速度缓慢将视线放在少女身上。
他笑着说道,男人面上的笑容飘忽不定,只有那双绿得吓人的瞳眸在黑夜中泛着让卫莹胆寒的专注光芒,呼衍北开口说道。
“哪怕这个代价是,我要带你永远离开你的故土,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为我生下七八个孩子,也心甘情愿,不能有丝毫后悔?”
男人以着堪称取笑而轻慢的姿态说道,呼衍北却是将视线牢牢锁定在少女身上,毫无疑问,他是故意提出一个让她接受不了的要求的,然而他倒是想看看,少女为了那个“侍女”,倒是能够退让多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