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风想为她按摩,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又把手缩回去,对木易峰道:“大夫太少了。”
木易峰说道:“都是一些犯过事或者在本地混不下去的大夫,没人乐意做随军大夫,幸苦不说,也就是治一下外伤和头疼脑热的,练不出医术。”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木九久刚才手上忙着,脑子也没闲着。
木易峰剑眉挑了挑,“说来看看。”
木九久说道:“做一个医疗包,里面放上外伤药、纱布、针线等物品,每人都带一个,背在肩上或者系在腰上。如果开销太大,可以每小队发一个。”
她想了一下,“平时训练的同时,学一些基本的自救技巧,这样一旦战事激烈,随军大夫忙不过来,他们不光可以自救,也可以相互救治,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伤亡。”
“啪、啪、啪,”安王世子拿扇子打着手心,“好主意,本世子看可行!”
木易峰看着木九久宠溺的笑道:“主意是好主意,军饷、抚恤金和军粮都紧张,这些费用从哪里挤出来?”
云沐风面色凝重的道:“孤王可以试试跟皇上提一下。”
安王世子云承睿笑道:“不行可以让宁王那家伙帮忙,他整日不务正业,偶尔跟皇上提件正事,皇上肯定高兴的应允。”木九久眼睛立刻一亮,崇拜的说道:“真的?王爷都这么好用?我还有个好点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献策安置伤兵
好用?这是几个意思?周围听到的人都落下一脸的黑线。
“来、来、来,”木九久狗腿儿的扯着脸色有点尴尬的云沐风的袖子,让他坐到一边准备让他休息的椅子上,“快坐下歇歇,忙了这半天定然累了。”
云沐风强压着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的坐到椅子上。
木九久笑嘻嘻的说道:“王爷,小的还有一个要皇上出钱的点子,不过只是初期投入些钱,以后好处可是大大滴。”
那一脸讨好的谄媚样儿,夸张的让人一看就是假的。
木易峰扶额,“行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妹妹的性子怎么变的越来越让他不认识了。
“哎呀!小孩子无妨,让他说说嘛!”云承睿打哈哈,那意思说错了就是童言无忌,不必在意。
周围一些将领和可以行动的伤兵也支棱起耳朵听着。
“嗯,说说看,”云沐风淡笑着点头,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点子。
“睿亲王殿下不光容貌惊为天人而且如此英明神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刚才小的听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伤兵说他们退役后只有二十几两的抚恤金,这些银子花光就没有了。”
云沐风往椅子背上一靠,挑了挑眉毛,一双凤眼中波光流转,唇角戏谑的上弯,“多少银子花光也没有了呀,难不成朝廷要每月发银子养着他们到死不成?”
木九久被他的目光晃得有些眼晕,这特麽也太没天理了,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这让众女子情何以堪啊?!
“咳、咳,”木易峰在一边轻咳提醒正在犯花痴的木九久。
呃!木九久咽了一下口水,说道:“那样当然也是办法,不过太为难皇上他老人家了。”
在现代伤员按月领抚恤金很正常的好不好?
只听她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有人常说,救急不救穷。小的觉得与其每月给伤兵救济,不如给他们找个好活计,自己赚工钱,总比领救济自在,也能实现他们的自我价值。”
木易峰和木易衡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自束发起就跟着上战场,自问爱兵如子。
木哲武也是想尽办法为士兵争取好的待遇,从来没出现贪墨军饷的事情。无论是军饷和抚恤金都是南月的军队里最高的。
他们认为做到这样已经实属不易,如今听木九久提出这样的建议,倒是感到好奇。
安王世子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倒说说如何安置伤残兵卒,即让他们衣食无忧又能实现什么自我价值?” 木九久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这里老百姓往外地亲人捎信带东西大都拜托商队帮忙,花费多不说,还不一定找到人帮忙,十分不便。若是朝廷挑头儿成立一个递送部门,规定好价钱。到时每村或者每镇分派
一个伤兵做递送员,负责收拢信件、发送信件,每月领工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是搬用现代的邮局和快递理念。 “还有那些官路常年无人维护,坐马车能颠散了骨头,听说是由官府统一召集各村乡亲出徭役修补,有损毁的地方不能及时处置,更别说平时养护了。如果各村乡亲多交几斤粮食免去徭役,让退役的伤兵平
时养护官路,我想他们是很乐意的。” “再有城里的各条街道也多无人清扫,只有商户打扫自家门前,还时常为此起口角之争。没有商铺的地方常常脏乱不堪。若是给伤兵们设个清扫的职司,一条街道两人或者多人,每日打扫岂不干净规整许多
?商户们每月多交十几文铜钱就能免去麻烦想必也不会反对。”
木九久一边来回走着,一边打着手势,想着现代那些拥军政策,不由的越说越快。
“如果这样还安排不下所有伤兵,那就用减免上税的方法,鼓励商户或者作坊雇用伤兵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或者干脆朝廷开办拥军作坊、拥军农场,专门收纳伤兵和退役的兵卒……”
说到这儿,又想起没受伤的退伍兵。 “啊,对、对,不只是伤兵,打完仗退役回家的兵卒,衙门的捕快、村里的里长这些职位要优先录用。有在役的兵士或者烈士的人家要减免赋税。这样没有了后顾之忧,若再有战事,征兵令发下去,怕是年
轻后生会蜂拥而来,作战杀敌时也更勇猛……”
木九久说的兴奋,根本没注意在场的人望向她的眼神,已经不是简单的赞同欢喜,神色里有疑惑和震惊。
屋内、屋外都静悄悄的,只有她甜美而又抑扬顿挫的声音。
苏文清站在门内望向她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
采诗心惊肉跳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您别再得瑟了,不然就被当成异类了。
木九久意识到一时忘形说多了,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儿,心里有些后悔,干咳了两声说道:“那个,我瞎说的、瞎说的,不知这些有没有用。”
云沐风用惊喜和探究的目光望着她,手习惯性的去揽她的腰。
“咳咳!”木易峰察觉到苗头不对,干咳道:“还有个参将,问题比较复杂。”
云沐风忙不着痕迹的把手收回来。
木易衡冷峻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一丝裂痕,“腿部受伤,一只箭镞卡在膝盖的关节处,因为周围血管和经络较多,随军大夫取不出,也不敢取。”
习惯真是太可怕了!云沐风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起身道:“去看看!”
参将伤在腘窝处,真个膝盖周围已经发黑溃烂,箭镞如果再不取出来就得截肢了。
“这个位置血管和神经,呃,就是经络都非常丰富,所以选择切口的时候要绕开,不一定在创口处下刀,”木九久用手比划了一下,“可是对于脉络我并不熟悉。”
“孤王来!”云沐风挽起袖子,韩潇立刻上前为他拢袖子。 那参将一听睿亲王要给他治伤,受宠若惊的要起身跪地行礼,被云沐风制止。
☆、第一百二十章 遇刺
伤者的腿膝盖处肿成青紫色,已经溃烂化脓,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道。已经有人为他清洗了伤口,并用酒擦过。
木九久为云沐风戴上口罩,把原始的手术工具用酒擦过。
苏文清剪开伤者的裤子,把伤口露出来。
云沐风用烈酒洗过手,拿起原始的手术刀,熟练的切开皮肉,动作仔细而认真,没有伤到一根血管和神经,出血量也很少!
云承睿在一边赞叹道:“不愧是慧明大师啊!”
夕阳的余晖洒在云沐风严肃认真的脸上,在橘红色的光晕中有一种庄严而神圣的美。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成功的将卡在关节处的箭镞取出,把脓血放出,用酒清洗上药,然后就是缝合。
苏文清忍不住问道:“这样缝好就可以了么?”
木九久道:“内服外敷的药还要用,缝合只是让伤口愈合的更快更好,六、七天后伤口长的差不多了还要把线拆掉的。”
苏文清惊讶的问道:“还要拆线的呀?已经缝到肉里了,怎么拆?”
木九久现在才想起,竟然没教给他们拆线!
等云沐风把伤口缝合好,她对着缝合好的伤口比划着解释道:“到时用烈酒消毒后,把线这样剪断,用镊子这样把线拽出来。然后再消毒上药。”
苏文清了然的点点头,满眼崇拜和欣赏的望着木九久。
云沐风见状眸色微沉,冷然说道:“好了,后面的事自有人处理,先回府吧,天色不早了。”
苏文清眼底闪过失望,对木九久道:“木兄弟,在下对你的胆识和才学非常佩服,可不可以进城寻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