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军费还得由安王的西南封地和皇族想办法筹集,这二人非但不能得罪,还要委以重任。到时候为了打胜仗,千机阁、沈家也得出力。
云承离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的真是憋屈,头一次后悔爬上这个位置。
“来人,给大长公主和安王看座!”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二人,但还得恭恭敬敬的让人看座。
大长公主也不客气,坐在太监为她搬来的椅子上,关切的问道:“皇上龙体微恙,好好养着才是,不可太操劳了呀。”
安王也坐下,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有些事让下边人去办就是了。”
众大臣一脑门子的黑线,安王您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能做决定还到皇上面前来找死吗? 云承离靠在软枕上,敛去眼中的阴鸷,露出无奈焦虑的神情,“如今内忧外患、刀兵四起,西北戎、狄联合起来犯我边境,一天之内连占我三座重镇。朕心忧虑焦急不已啊
!”
安王世子云承睿漫不经心的摇着折扇,道:“我们南月不乏精兵良将,这么多年与戎狄对抗他们都没沾到便宜,这次也一样,皇上不必忧心。”
谁让你作死呢?该!
公孙漠站在大长公主身后,抿唇不语,等着云承离说下文。 “可朝中无良将可用,安王世子和公孙漠都是当世才俊,有治国安邦之才,如今公孙漠的身体也好了,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朕想请安王世子和公孙漠随军出征,任左右
参将。” 在场的大臣都是老油条,立刻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这是用云承睿和公孙漠逼着安王和大长公主出钱出力呢。你们儿子带兵出征,你们总得出血吧?不然打败仗不说,战场
上刀枪无眼,丢了性命也是平常事。
于是众大臣都七嘴八舌的附和皇上,把云承睿和公孙漠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简直快赶上天兵天将下凡了。
公孙漠低垂的眼睑下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精光,轻咳一声道:“在下倒是愿意为国效力,只是这身子……”
大长公主立刻心疼的道:“是啊,漠儿他虽说是好了,可毕竟是早年间亏了根本啊。”
这绝对是她这当母亲的有感而发,急的都要老泪纵横了。
木哲霖此时出列道:“参军并不用亲自上战场,大长公主不必忧心。”
云承睿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道:“城北大营的军队大多都是木哲武的属下,现在木侍郎的庶子还在军中任职,倒是熟络的很。”
云承离一想也是,木哲武虽然卸任,但木家在军队里的根基还在,当初木哲霖在军队可也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
于是道:“安王世子言之有理,木哲霖就随军做个副将吧。”
“这!”木哲霖愣住了,没想到拍皇上马屁的一句话,竟把自己送上战场!他可是不想去送死啊!
云承离眯了眯眼道:“中秋宴上,你那庶女倒是深得朕心,正好宫里去了嫔妃,不如让她入宫来伴驾吧,暂且做个婕妤。”
木哲霖把话咽了下去,婕妤的位分对于一个侍郎的庶女已经是很抬举了,忙跪地磕头道:“谢皇上倚重,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参将、副将的人选就这么定下了,主将该让谁担任呢?
最后大长公主提了一个人,李然横,他是老定远侯的部下,也是英勇善战、用兵如神。只是前几年丁忧在家,就被人忘了。
李然横这几年丁忧,正避开了改朝换代,也避免了朝廷里的拉帮结派。深合云承离的心意,于是,主将就这么定下了。
云承离对大长公主和安王笑眯眯的道:“外面世道不太平,大长公主和安王殿下就在宫里养着吧,也好让公孙漠和安王世子安心出征。”
这是人质。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你做的很好!”大长公主凌厉的眸子眯了眯,道:“本宫会召集老定远侯的旧部,全力辅佐漠儿,争取早日得胜而归。”
安王也表态道:“睿儿只管出征,为父会照顾好自己。”
木哲霖眼珠一转,愁眉苦脸的道:“今年南月一直天灾人祸不断,这粮草军饷怕是短缺啊!”
云承离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胆小势力了点儿,但是还有些小聪明。
安王叹息道:“粮草之事,本王会派人从西南封地筹集,只是怕是杯水车薪。”
大长公主道:“不若号召富商、贵族捐粮、捐银,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杀敌不是。” 云承离笑的得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第六百七十七章 谁算计了谁
京郊的一处别致的小院子里,云沐风将手里的纸条用内力碎成齑粉,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木九久端着一盘子葡萄走进来,被他那笑容恍了眼。把葡萄放到桌子上,拿了一颗喂到他的嘴里,“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有什么好事?”
云沐风闻言咬住她的指尖,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指腹,才把葡萄含在嘴里,“有这样说夫君的吗?”
“说嘛!”木九久自己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云沐风笑的惬意,他都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清冷镇定的让人害怕的小女子变得如此爱撒娇,简直是融化了他的心。
将云承离派兵遣将的部署告诉了木九久,笑道:“公孙漠还真是会算计人心,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木九久同意,一般身体先天有缺陷的人,脑子都会特别灵。上天会在其他方面弥补他的不足。
“可是大长公主和安王被软禁在宫里做人质,不会有事吧?”木九久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安王是这身子的生身父亲。
“不会,他们还有用,再说他们可是在宫中争斗了大半辈子的人,自保还是不难的。”云沐风吐出葡萄皮,手伸进她的衣襟内,“太酸,不如这粮食甜。”
“滚!”木九久红着脸拍掉他的咸猪手,“说正事呢!我们是不是也随军北上?”
窝在这小院里,可不是她的风格。
云沐风不死心的又把手伸进去,哼哼唧唧的道:“你我又不会行军打仗,让木哲武暗中跟去就是了。”
木九久摁住他作祟的手,挑眉问道:“你这么好心,那白眼狼这样对你,你还帮他打江山?”
“为夫是在为我们打江山!”云沐风手一微微用力,就挣脱了她的手,如愿以偿的握住了向往的东西。只是如今已是深秋,衣物穿的多了些,若想吃到嘴里还得费一些功夫。
木九久微微一愣,他的意思是,他要自己坐那个位置?
不过想想,现在他除了做那个位置就是逃亡他乡。他又没做什么,为何要像个丧家犬一般四处躲藏?
这一切都是云承离逼的,上位者都多疑,但太多疑恐怕是自断前途了。
胸口一阵微凉,在她愣神间,那货已经扯开了她的衣襟。
这古代的衣服真是太、太方便喂奶了。
于是,那馋嘴猫的头俯下去,木九久轻吟一声,靠在他身上。
双手抱住他的头,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云承离倒出空来,一定会下旨诏告天下你的身世,你……嗯……”
云沐风知道火候到了,让她趴在面前的桌子上,“放心吧,他拿不出证据,红嘴白牙,百姓信为夫这个得道高僧的徒儿还是信他这个残暴嗜血、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
二人质地良好的绸裤,系带一被解开,就滑落到脚腕上。
木九久感觉到被缓缓填满,渴望着他更猛烈一点……
……
皇上不能有子嗣的消息不胫而走,几天时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等皇上诏告天下云沐风是北月大公主的私生子的圣旨下来,百姓们就不那么震惊了。并且替云沐风解释说,皇上不能有子嗣,怕皇位不保所以才污蔑德高望重的睿亲王,毕竟有资格与皇上争夺皇位的就只有云沐风了。
毕竟皇上心胸狭隘、多疑嗜杀是百姓都知道的。赈灾粮食连灾区的鸟儿都喂不饱,镇压流民倒是下得了狠手。更别说他登基以来猛增的苛捐杂税,更是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而云沐风自小被逼出家,成了得道高僧智空大师的关门弟子。智空大师在民众心里可是活佛一般的人物,活佛看中的座下弟子有差的吗?
何况云沐风又通过千机阁赈济灾民,挽救许多百姓于苦难之中。做看善事迫于压力还不敢留名,若不是有人“说漏了嘴”,百姓们还不知道千机阁的阁主就是云沐风。
当然那说漏嘴的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那就不得而知了。百姓们不会管那些,只知道谁让他们吃饱饭、过安定的日子。
皇上的圣旨非但没把云沐风贬低到泥地里,却让他更加得民心了。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皇宫。
皇上大怒,啪得一下将手中的镇纸摔了出去,这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镇纸,平日他喜爱之极,啪得一声落地,碎了!
证明云沐风身世的就是皇贵妃留给他的密信,可那信连同他的寝宫一起被毁了,连同盒子已经被烧成灰烬。
他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声音嘶哑颤抖:“这些愚昧的贱民,就知道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