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如墨的黑暗里找到一线光明,木九久迈开虚浮的脚步,朝那光明跑过去,如闪电般急速。当她从撕破黑暗的那线光明中走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欧式风格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精致、低调而奢华,每一件东西她都很熟悉,因为都是她亲自买来摆上去的!
没错!这里竟然是她二十六世纪海边别墅的卧室!
她回来了?!
她行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内,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无声无息。一阵海风吹来,把纱帘吹的高高扬起,带来久违的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儿。
木九久看到阳台的沙发椅上,端坐着一个穿着白色丝绸家居服的女子。那背影有些熟悉,瘦削的肩膀微微发抖,似乎在无声的哭泣。
木九久忐忑的缓步走向阳台,看到另一个“自己”正绝望而无助的对着那浩瀚的大海默默流泪,苍白的脸憔悴而瘦削,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
多少个静谧的时光,她也曾坐在这张椅子上欣赏着大海的波澜壮阔和无穷的力量。或者放一段音乐,拿一本书静静的享受心灵的旅程……
唯独她木九久从来没坐在这里流过泪!
木九久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问道:“是你吗?木九久?”
她没有回答木九久的话,或者说压根就没听见,失神的望着一望无垠、波光粼粼的海面,眼泪顺着瘦的脱了形的脸庞不断的滑落。
尼玛!木九久有些不淡定了!心疼自己的身体呀!自己把她的身子养的好好的,在看看她把自己那健美强壮的身体都糟践成什么样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有你这样不爱惜身体的吗?即使不是你原来的,也不能这么糟蹋吧?!”木九久火冒三丈。
可她似乎没听见,微微启动干裂的嘴唇,喃喃道:“母亲!父亲!你们在哪里?女儿好想你们,女儿不想在这里,女儿还要做太子妃,女儿不能离开他!”
呃!你丫还想做太子妃呢?太子都换人了好么?
“呜呜呜……,母亲!父亲!快来救救女儿,这里好可怕,女儿要活不下去了!”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卷缩到椅子里哭泣。
木九久心中微恙,觉得又气愤、又无奈、又无助、又同情……,真是百感交集,自己在古代过的还算风生水起,她却把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木九久走过去,想扶住她的肩膀安慰两句,却发现自己的手像光束一样穿过她是身体。
卧槽!木九久大惊失色,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听到身后有声音,木九久转头,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
木九久立刻意识到什么,张开手臂拦住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那几个人都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对还在流泪的‘木九久’道:“木小姐,检查的时间到了!”
‘木九久’抬起恐惧的泪眼,把自己抱的更紧了,恨不得缩到椅子里,惊恐的尖叫:“不要!我不要!母亲!父亲!救命啊!”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子,柔声哄道:“今天不抽血了,你不要怕。”
“我不要!母亲救命!”她彻底地里的尖叫,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快的扑到阳台的栏杆边,翻身跳了下去。
木九久也跟着扑过去,伸手想拉住她,奈何手如同空气穿过她的身体。 底下就是大海,木九久眼见着她落进海里,自己的眼前也跟着一黑,浑身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第四百一十章 是梦吗?
木九久感觉自己被黑暗和冰冷包围着,拼命的挣扎却抓不到任何东西,想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九久!九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云沐风!”木九久大叫。
云沐风温柔而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九久,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木九久闻言心下一松:原来是在做梦!还好,是个梦。
可是她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如同千斤重,怎么也张不开。
“九久!醒醒!”云沐风的声音也焦急起来,“九久!九久醒醒!”
苏文清的行宫别院和安王府相距二百余里,云沐风处理完事情,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他想她,想随时陪在她和孩子身边。可是一回来却见到木九久浑身冷汗淋漓,痛苦的挥舞着手脚,死要抓住什么。
他抓住她挥舞的手,发现她浑身冰冷,把了一下脉,脉象却正常。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抓住他是心,他嘶哑着声音喊道:“九久!”
他三下五除二就扒了她的衣裳,然后将她紧紧的裹在自己怀里,胸口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所以这个位置永远都会保持恒温。除非人死了,这温度才能彻底的消失。
他暖着她的身子,脑海里响起她那句话:如果她去了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会怎么样?
“不要!孤王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云沐风抱紧了木九久,不断的吻着她微凉的脸和唇,低喃细语:“九久!不要再丢下孤王,不要再离开孤王!孤王真的好怕。”
怀里的人儿轻声嘤咛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
云沐风忙双手捧住她的脸,急切而又温柔的叫道:“九久!九久!”
木九久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云沐风那焦急而英俊的脸,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你回来了?”
云沐风松了一口气,将她重新拥入怀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头发上,声音有些暗哑,“吓死孤王了!答应孤王,不要再离开孤王了!”
木九久把面颊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那极具节奏感的心跳声,觉得心里都是暖暖的。
“好吗?”他低头问得温柔。
木九久深吸一口气,道:“这要看你表现喽,难道你已经娶了平妻,再想纳妾就理所当然了吗?”
云沐风脸色一黑,又来倒后账了,“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记仇的女人吗?”
“这怎么是记仇?是我根本还没原谅你,你以为道个歉,然后恩爱一番就能抹掉我心里的伤吗?想得美!”木九久狠狠在他胸肌上咬了一口,一个血红的牙印儿就出现在他白皙健硕的胸膛上。
云沐风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嘶……”龇牙咧嘴的讨饶,“娘子请饶了为夫吧,为夫记住了教训了!”
“这是记号!”木九久舔了一下那牙印儿里渗出的血,眸光微沉:刚才那么真实的感受,真的是个梦吗?如果不是梦,那意味着她极有可能有一天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在他心口留个纪念,希望将来若有一天她离开,他会见到这个牙印而就想起她,就会对她的孩子好一点。
想到此,木九久鼻子一酸,美目中泪光盈盈。
云沐风以为她想起那些伤心事,委屈了,忙笑道:“你方才说恩爱一番不能让你原谅为夫,那两番呢?”
云沐风啃着她的耳垂,眷恋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三番呢?”
“讨厌!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笑着躲。
他堵住她的嘴,不知餍足的啃噬,到了最后恨不能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拆骨入腹。可偏偏到了嘴边,又是这样的万般不舍。
木九久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忙推开他,现在她有孕,可禁不住他天天索欢,转移话茬子问道:“公孙漠怎么样?”
云沐风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火,道:“好多了,那温泉有一定的疗效,但治不了他的先天心疾。你的方法很好,孤王和木哲文已经开始拿兔子做实验。”
“那就好,沈晓晓如何了?”她又问,那丫头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他一笑,道:“要誓死作陪。”
木九久叹口气道:“你们一定要治好公孙漠,我那大舅舅就留下一男一女两个血脉,若是她有个好歹,不光大舅母受不住,恐怕我母亲也要伤心欲绝。”
沈夫人已经失去了原主,再失去这个疼爱的侄女,怕是要受不小的打击。
想起原主在现代也许就是刚才梦里的处境,木九久又是一阵自责和愧疚。
“你今天见任鸿轩了?”云沐风突然发问,眸色微沉,带着冰冰凉凉的嘲讽,“他还不死心,要带你走?”
木九久冷下脸,冷然问道:“你派人监视我?”
云沐风冷嗤一声,道:“还用监视吗?全安王府的人都知道,你选在园中的八角亭见他不就是表明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么?”
木九久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怕人偷听!”
云沐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自然有很多人要巴结投靠,这消息能传到他耳朵里倒也不奇怪。
云沐风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坦荡的美目,幽幽问道:“他在打神女幽瞳的注意?”
木九久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果真什么也瞒不住你,不过他从来没说要神女幽瞳,是我主动提出如果你同意我会把神女幽瞳给他,让他离开这里回到二十六世纪。”云沐风凝眉思索,“让孤王好好想想,孤王要考察任鸿轩的品性后再做决断。”如果神女幽瞳真的能让他回去,如果把神女幽瞳给他,他掌握了使用神女幽瞳的技巧,回去了,然后把木九久弄回去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