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从云落的肩上跳下来,跑到木九久身边舔了舔她的嘴唇。
苏文清一掌把它挥开,若不是看在它及时报信带路的份上,敢亲他心爱的女人,早就一巴掌拍死它了!
雪球被拍飞到山洞壁上,因为它的爪子没指甲,只能像个布偶似的滑落到地上。
苏文清看着木九久逐渐发黑的嘴唇,和她紧紧揪住腹部衣服的手,在她耳边道:“如果你不吃药,孩子可就危险了!”
说完试着捏开她的下巴,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松了牙关。
苏文清心里酸溜溜的难受,给她喂了药,点了她周身穴道,用内力护住她的小腹,抱起她,吩咐道:“回行宫!”
有两个侍卫给肖云卿喂了药丸,抬起他跟在后面。
云落向雪球招手,“猎人,过来。”
雪球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吱吱吱吱!”不好意思,咱现在叫雪球了,你取得名字太彪悍,不适合萌萌的它!
自认为解释完,雪球紧跑几步,要跃到木九久身上,却被苏文清喝斥道:“滚!”
雪球只好耷拉着脑袋,默默的跟在苏文清的身后。
云落不可置信的怒视着宁可跟在昏迷的木九久身后跑,也不到他袖子里来的雪球。
这么短的时间就背叛他了?他可是精心饲养训练了它三、四年啊!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木九久那样虐待它,它还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
苏文清刚离开不久,云沐风也找到了那个山洞,看到那满地的蛇和人的尸体、已经深入泥土里的血迹,眉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
他提着剑踏着粘稠的血迹走到山洞里,看到山洞壁边那两个人形的痕迹,深邃幽暗的眸子冰冷的如同千年寒冰。
韩潇背着采诗跟进来,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儿,问道:“王妃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采诗摇头,焦急而担忧的道:“看样子王妃走的时候很危险,会不会被蛇咬到了?”
韩潇看着一地的蛇的尸体,怪叫道:“中了蛇毒,那可怎么办?王妃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
云沐风手指有些发抖,紧紧的握住拳。
他身边的黑衣男子道:“王爷,咱们是在和苏文清的人打斗时,王妃自己逃走的,西邵人善用追踪香,王妃肯定是被苏文清找到救走了,这里离西邵皇家的行宫不远,有可能去那里救治了。”
云沐风脸色一暗,冷冷道:“这驱蛇之人不知是谁的人?”
黑衣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道:“听说麝月公主的……的男宠中有蛊人,蛊人善驱蛇虫鼠蚁。听说还能长生不老。”
韩潇的重点从来在作死的方向,闻言立刻不可置信的惊叫道:“你说什么?麝月养男宠?那我家王爷岂不是……”说着眼神悲悯的朝云沐风头上看去,那里原来早就已经绿云罩顶了。
云沐风现在没空收拾他,瞪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这里没有那人的尸体,立刻去查他的下落,另外详查麝月公主身边的人。”
韩潇还想说话,被陆乘风拦住,道:“公孙漠已经下令查了,相信不日定有结果。”
云沐风点头,他们带着两个伤者,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我们循着痕迹追过去。
韩潇憋不住又道:“杜统领刚才不是说王妃是一个人逃走的吗?怎么会有人和王妃并肩作战,看那痕迹的体型应该是个男人!”
云沐风冷着脸大步流星的出了山洞,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顺着苏文清等人在草地上留下的痕迹追了过去。
陆乘风快步跟上,在经过韩潇身边的时候小声道:“你少说两句话会死啊?”
韩潇无辜的眨着眼睛,道:“我说错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采诗在他背上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你这样的人能在睿亲王手下活到现在,可见睿亲王是个念旧情的人。”
韩潇忽略掉自己不想听的部分,傲娇道:“当然,我家王爷最念旧情,最是有情有义。”
采诗冷嗤一声道:“是啊,有情有义,当个和尚还惹桃花债。是念旧情,娶了旧爱,弃了新欢。”云沐风的脚步一顿,牙咬的“咯嘣”直响:这两口子早晚把他们都毒哑!
☆、第二百九十九章 顾非墨大婚
因为皇后新丧,顾非墨和十公主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没有十里红妆,没有礼乐队,只按制放礼炮庆祝。
恪王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站在院子里,侧耳听着礼炮的声音。
突然,呆滞的眼睛一亮,现出疯狂的欣喜,光着脚在地上蹦着,拍着手道:“好啊,好啊!朕要登基了!朕要登基了!”
他身边的大太监拿着衣服和鞋子跑过来,跪在地上道:“恪王殿下,穿上鞋子和衣服吧,不然会着凉的!”
恪王立刻怒视着他,冷声道:“什么恪王?朕已登基,要称呼皇上!万岁!”
大太监一脸的悲悯和无奈,叹气道:“恪王殿下,求您穿上鞋子吧!”
恪王用手拈着乱糟糟的长胡须,道:“称呼朕万岁!朕的鞋子是龙靴!如若再犯,杀无赦!诛九族!”
大太监小心的观望了一下周围,小声道:“万岁,请让奴婢帮您把龙靴穿上吧。”
恪王这才傲娇的撩了撩那干草一样的头发,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满是脏污的脚伸过去,“快点,朕还要上朝议事呢!”
“是……”大太监哽咽着,颤颤巍巍的把鞋子给他穿上。
恪王妃赵玲珑隐在柱子后面,面容憔悴、目光绝望,难道要在这恪王府被幽禁一辈子吗?难道要面对疯疯癫癫的恪王一辈子吗?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痛快!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逃不出去,也无法和外面取得联系,外面也没有可用的人了!
……
虽然没有鼓乐齐鸣、没有红毯铺地,但顾家大公子和八公主的大婚还是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顾非墨一身红色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本来俊雅无双的容貌,此时更加俊美非凡。他唇角微弯,带着浅浅的笑意,但眉梢眼角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落寞和无奈,目光中也透着些许茫然。
百姓中有很多女子都高声尖叫,有的甚至痛哭出声。
“大公子!大公子!”
“天哪!大公子好俊美啊!”
“大公子要做驸马了!呜呜……”
“大公子这样的仙人之姿怎么可以只娶一个?太可惜了!”
“大公子!大公子不要娶妻啊!呜呜呜……”
……
这无数思春少女和思第二春少妇的春闺梦里人要娶妻,还是不能纳妾的驸马,让她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简直是伤心欲绝、肝胆俱裂!
有很多竟然哭号着晕了过去,被人抬着进了街边的医馆,今天生意最好的恐怕就是医馆了,伙计、大夫忙的不可开交。
八公主坐在喜轿内,听着外面的尖叫哭号之声,红盖头下的她露出胜利的微笑,这个被万千女子崇拜爱慕的男人,从今以后就是她的驸马了,她一个人的男人!
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别人,但是这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能有几个?她要用柔情缠绕他、用热情融化他,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生、为他死!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到了顾府,喜轿缓缓落了地。
本来皇上是赏了八公主府的,按制顾非墨应该随八公主一起住到公主府,但八公主要求嫁入顾府。
她觉得既然做顾家的媳妇,就应该在公婆身边晨昏定省的侍奉,而不是摆起公主的架子,把自己放到高高在上的位置受人膜拜。顾非墨要的是夫人,顾家要的媳妇、是当家主母,不是祖宗。
八公主的这个决定虽然让皇上和德妃感到不满,但无疑取悦了顾凌晗和木慧翎,让顾非墨对她的抗拒也减少了很多。
顾非墨翻身下马,在喜娘的唱和与众人的高声笑闹中,射轿帘、踢轿门……
木婉宁紧紧咬着下唇,红着眼睛站在人群里,眸光中是决绝和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八公主就能一个人独占非墨表哥?凭什么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只能看着他娶别人!而自己连个妾的位置都不能想!
不行!她绝对不会就此认命!
端木氏在一边冷眼看着木婉宁,嘴角泛起一丝算计的冷笑:害死了她的云儿,你就等着吧!
顾非墨嘴角带着让万千女子意乱神迷的笑容,在轰然的尖叫和笑闹中,牵着手中的红绸子把八公主迎娶进了顾府。
正厅内,顾凌晗和木慧翎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顾非墨和八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顾凌晗眉眼含笑,拈着胡须频频点头。
木慧翎看到顾非墨眼角的愁绪,看到他眼里的无奈,心疼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忙拿着帕子擦拭,可是越擦越多。
顾凌晗瞪眼道:“今天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木慧翎欠身恭顺的答道:“是!妾身失仪了,妾身只是太高兴了!”
随即拿着拍着拭泪,借着帕子的遮挡,狠狠剜了顾凌晗一眼:当着满堂的宾客给你这老东西一个面子,有关上门收拾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