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杀了我父王?”闵应歪了歪头,脸上带了几分的冷意。
“世子不要说的这样难听,荣王爷也是为您挡了灾不是?”那说话的人语气中的不以为然成功点燃了闵应的怒火。
“你的主子是谁?”闵应虽然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但是他还是想听听这人口中会吐出谁的名字。
“世子爷不是早就查探清楚了吗?还用的着再多问这一句。我们太子爷可不会这么多的废话”那人张狂的很,手里握着的长刀示威般的挥了两下。
“哦,那你们太子爷若是知道你轻而易举的就暴露了他的身份,会不会亲手剁了你呢?”
闵应抱起双臂,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之人。
那人看到闵应戏谑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在闵应的眼中就像一只跳梁小丑。
“不跟你废话了,今日你这条命反正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你们父子在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等等”闵应张开一只手。“你能让我死的明白些,告诉我太子为何要一定置我们父子于死地吗?”
“这个,”那人看了看一旁的乐湛,又看了看闵应。
眼睛狠狠眨了两下,蒙着面的脸上只有那豆粒大的双眼闪了闪神“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
“你父王不识抬举,挡了我家主子的路。为了我家主子的大业,他不除不行,至于你,你比你那老子强太多,留着就是个祸害”那人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那好吧,你可以死了”闵应发现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禁有些无奈。
‘馊——’的一声,一个东西从闵应的手里甩出,正中那男子的喉咙。
只见那男子丢下手里的刀,双手扶着脖子,但是那伤口处汨汨流出的鲜血,无不昭示着他生命在急速的流逝。
“你怎么样了?”其中一名黑衣人弯下身子,想要去扶受伤的男子,但是胸口一凉。
低头一看时,胸口处已经插着一个物件。
那个东西他熟悉的很,刚刚不久前,他的兄弟还想用这东西要了闵应的命。
那是个箭头,刚刚那几把射向闵应时羽箭上的箭头。
可是闵应他什么时候将它折断又放在手里藏好的,他们竟然一点儿也未发觉。
剩下的三人,其中一人身上同样受了闵应抛过来的箭头。
剩余的两人,武功胆略都不如倒下的这三人。
三拳两脚就被闵应与乐湛给解决掉了。
他们这幕后之人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儿戏,竟然就派这么点子人来。
“将这些人都带回去,不论死活”这些人都是证据,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闵应才不会白白放过。
这回到京城的时间,比出发去广陵时快了一倍。
闵应也是怕船上的尸体腐败,所以让人行船行的快了些。
京城,荣王府
周氏已经听说荣王遇害的消息,她此时恨不能亲自赶到广陵,将闵应接回来才好。
她当初答应的有多洒脱,此时就有多少的后悔与担心。
“王妃,世子爷回来了”
巧香一早就在垂花门外候着,此时听那门房进来通报,赶紧小跑着进来禀报。
“扶我出去”
周氏一身素白,身上首饰本来就不多,此时头上只插了一根白玉兰的簪子。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萧索。
“世子爷,到了”
闵应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马车外乐湛的说话声,才睁开双目。
京城早就收到荣王爷薨世的消息 ,如今这荣王府上下具是一片缟素。
皇上已经下令,命礼部亲自治丧,
所有银两花销也是从皇上的私库里出。
“应儿”
闵应刚进垂花门,就听到周氏那熟悉的声音。
“母妃”闵应看到清减了许多,眼角已经有淡淡皱纹的周氏,心里不由的一酸。
“你平安回来了就好”周氏上前抚了抚闵应的头发。
“快将你父王请进来。”周氏看到闵应平安归来,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才放下,抬起脸来,她就变成了以后要帮着她的应儿撑起这荣王府的荣王太妃。
荣王的尸身虽然被保存的完好,但是这一路上天气还未完全凉下来,难免已经有些气味。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刚将荣王的尸身在灵堂里安置好,就听到外面皇上皇后都来了。
闵应身上的孝衣还未换完。
☆、第六十章
第60章
皇上看到一身孝衣出来迎接的闵应,古井无波的脸上,带上了几分不自然。
“应儿是个好孩子,这次真的是难为他了”皇后见皇上还未开口,率先过来拉着周氏的手然后看了看闵应安慰道。
“皇上,此次之事……”
“好了,此事容后再谈,如今还是你父王的治丧之事重要。”
皇上打断闵应的话,直接走进了灵堂。
他虽然与荣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两人长相上却多有不同。
相较于荣王略显消瘦的身材,皇上的身材更为壮硕一点,脸上一直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他俯身看着那似是安详睡着了一般的荣王闵长岳,眼中闪过的悲恸之色是如此的真切。
他以为这次差事有着禁军的护佑,最多就是完成的不好。
但是从未想过荣王会将命丢在那儿。
自从荣王身陨的消息传回,太后在宫中已经卧榻多日。
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已经花甲之年的太后怎么接受的了?
“皇弟,这次是皇兄对不住你,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闵应刚进灵堂,就听到皇上的这句话。
关于这山贼之事,因为涉及到了皇室之人,荣王为了慎重起见,让闵应在代笔的奏章中提过几句,但并没有详尽的将事情的经过点明。
闵应也能明白荣王的意思,他是怕这奏章日后再成为有心之人手中攻讦他人的利器。
不过照皇上这番话来看,他应该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甚至是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原委。
“阿应,你来了?”皇上听到声响,抬头看向闵应的眼神中分明是有泪光在闪烁。
但是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让人看到自己狼狈落泪的模样,闵应赶紧低下了头。“请皇上保重身体,父王也不想看到皇上伤心过度有碍龙体”
“你过来吧”皇上招了招手,并没有回应闵应的话。
“是”
“你与你父王在广陵,到底遇到了何事?”
皇上此时的面上已经恢复了一国之君该有的睿智冷静,但是泛红的眼角还是在昭示着他刚刚真性情的表露。
闵应听到皇上的话,心里暗叹一声,抬头一看,这灵堂中果然只剩下他与皇上两人。
“事情是这样的……”
闵应从穆宏伯的横死讲起,直到他们回京时在官船上遇到的冷箭为结束。
“你是说,这件事与太子有关?”皇上的眉心紧紧皱起,中间的三道川字纹又深了几分。
眼神虽然依旧如年轻时般锐利,但是其中的疲惫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上如今只是不惑之年,但是看起来却沧桑的犹如五六十岁。
他早年为了这皇子之位,受过对手的暗害。
这年纪大了,身子上的毛病就愈加放大。
虽然外边看着壮硕精神,其实内里到底怎么样,也只有皇上自己清楚。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太子的,闵应此次回京,也带回了一些人证”闵应照实说道。
“所有证据都是指向太子的?”
果然不亏是从这刀光剑影中一路杀上皇位的,皇上一下就将闵应话中的重点抓住。
“在那栖脉山上抓到的那伙山贼和此次暗害父王的杀手,在经过审讯之后,都承认自己是太子的人”
闵应接着道。
“你相信吗?”皇上冷笑起来,闵应这才发现。
皇上与他父王还是有相像之处的,就说这薄唇,笑起来时,真的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皇上蓄须,一般人难以发觉罢了。
毕竟平时能直视天颜的机会也不多。
“不信”
不用问闵应,就算是问乐湛,他也会这样回答。
“说来听听”
皇上饶有兴味的问道。
“若是太子所为,这事情未免做的太过露骨”不说太子是否资质平庸,就是那些跟随他的幕僚,和当今的皇后,也不会让他如此贸然行事。
若此事是他所为,不是在昭告天下他有了不臣之心吗?
他已经身居太子高位,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这以后的皇位就是他的,他还有什么等不及的呢?
“那你猜测此事该是何人所为?”
皇上的话锋一转,让闵应不禁一愣,这种话让他如何回答。
“闵应不知。”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闵应低下去的头,眼神中飘过丝丝赞许,知道进退,懂得明哲保身。
他这皇弟自己的资质虽然不高,但是留下的这子嗣倒是资质不俗。
“好了,你起身吧”皇上本来也没准备为难他。
“谢皇上”
闵应躬身谢道。
皇上日理万机,在荣王府待了不长时间就与皇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