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早就送到薛府了,现在这个时候,让他上哪儿给她弄两只来。
“那我们先进去用膳吧,你不来娘也不让巧香姐摆饭。”说着闵飞鸾还故意装作充满怨念的模样,瞪了一眼闵应。
闵应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如今他不住在内院中,平日里课业又繁重,陪周氏的时候就少了。还真多亏了这个小丫头。
闵飞鸾挣扎的避开闵应的魔爪,眨眼间就窜进了屋内。
用完膳,闵应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回前院。
“鸾儿,今日《论语》中新学的那几章可背回了?”周氏用手上的茶碗盖子,撇了撇浮在茶水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道。
“还没,鸾儿这就去。”闵飞鸾如今最听周氏的话,比荣王,甚至闵应的话都好使。
“好了,你说吧”周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可闻。
她放下手上的盖碗,向着闵应道。
“娘怎么知道我有事?”
“你都知道我是你娘了,你还能有什么心思能满过我?”周氏笑着顿了顿,“可是为了那幅《千里江山图》的事?”
“没错”闵应也不向周氏拐弯抹角,将心中对这幅图的猜想与周氏说了一遍。
“你猜的没错,这幅图确实与册立世子有关。”
原来,当初荣王寻回来的不光这一福《千里江山图》还有一幅《清明上河图》。
这两幅画儿,被世人并称“双绝”。
当时荣王一寻到,就立即进献给了皇上。
当今皇上也是个爱画之人,不过他只留下了那幅《清明上河图》。
另一幅,则是让荣王又带了回来。
要说为什么这幅《千里江山图》代表的意义非凡,还是因为那幅《清明上河图》被赐给了当今的太子。
太子被册封前夕,才得到的这幅画。
当初皇上将《千里江山图》赐还给荣王时,也曾戏言让荣王将画直接传给未来的荣王世子。
所以这两幅画就被赋予了与普通画不一样的意义。
“这幅画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这以后荣王府的主人。”周氏看着闵应的眸子道。
虽然当时只是皇上的一句戏言,但是君无戏言。
若是荣王不在意,只是随便将画赐给了别人。
有心之人,还真可以告他个大不敬之罪。
“我明白了,娘。儿子想的是,若我不做这个世子,还会有他人来坐。”与其让他人拿捏,不如拿捏他人。
“你一直早慧,从小立人处事,你就有自己的想法。追求上进是好事,娘只希望你不要渐渐变成你所厌恶的那个样子就好。”
周氏的脸上带着几分担心。
“娘放心,应儿不会”闵应还稍显稚嫩的脸上,一片严肃之色。
“好,娘信你,回前院吧,记得不要看书看太晚,身子重要。”
……
回房将那幅图,又看了一遍。
闵应摇了摇头,还是先将这书看透吧。
对他来说,还是明日过了考核更实在些。
……
翌日清晨,闵应收拾停当。
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了鼓劲儿,才迈开步子往国子监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哈欠连天的乐湛。
国子监与荣王府隔了三条街,说不上远,但也不算近。
闵应平日里都是步行,顺便锻炼身体。
他自从去国子监学习之后,这功夫锻炼已经落下了不少。
这鱼和熊掌兼得起来是件很辛苦的事,不过闵应还是坚持每日晨起操练一会儿再去上课。
“啊——让开让开”闵应耳廓微动,本能反应般伸手一拉,他与乐湛一起扑到了一旁的青石地上。
伴随着骑马之人的惊呼声,身后的马匹呼啸而过。
幸亏如今时辰尚早,这条街市上的行人马车不多。
不然,还真可能像闵庸当日那样,伤及无辜。
闵庸?
此事是闵庸所为?
闵应看着那已经绝尘而去的人与马,眸色沉重的弯下了腰。
他右手一抹地上,手指上立即出现了一抹暗红。
“血渍?公子,这……”乐湛经此一事,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他此时看到闵应手指尖的血迹,还以为是闵应受了伤,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这不是我的,是刚刚过去的那匹马的血”闵应将手上的血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眉头紧锁的道。
“马血?”乐湛不解道?
“定是有人伤了刚刚那匹马,故意致它发狂。”闵应接过乐湛递过来的白绢擦了擦手。
“故意的,能是谁?”
“马上之人”闵应将那擦完手的绢子又还给了乐湛,继续往前走。
“马上之人?公子,可是他就不怕自己有危险吗?”乐湛边将绢子塞进怀中,边上前追问道。
“那人虽然嘴上叫的凄惨,但是我们刚刚倒地之时,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半分害怕慌乱的意思。”
“那公子,他是故意为之,是想害您?难道是二公子的人?”乐湛说这话的时候还仔细的瞅了两眼四周,确定无人盯梢,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
“或许是他”或许不是他,这荣王府小虾米都清扫的差不多了,真不知道这个大家伙什么时候才耐不住出手。
闵庸,除了那次天花之事,让闵应措手不及。还真没做过其他什么可以让他可以正眼相看的事。
“那公子,我们今日还去国子监吗?”乐湛边赶着闵应的步子,边问道。
“去,为何不去?这考核过了,你家公子我才有精力应对这妖魔鬼怪”闵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若他所料不差,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试探而已。
☆、第二十五章(入v三合一)
闵应出门的早,王府里的主子还未起身,各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惫懒的很。
伺候闵庸的丫鬟端着铜盆,打着哈欠往内室走,刚将铜盆放定,准备伺候闵庸穿衣盥洗。
一掀床帘,就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捂上了嘴。
闵庸在床榻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脸上的痛苦之色和他那死死瞪着的满是血丝的双眼,都令这房间里充满了诡异阴森之感。
“二,二公子,起……起来用早膳吧”那丫鬟感觉自己说话时,牙都在打颤,明明是她嘴里吐出的话,可是她自己听起来却遥远的很。
闵庸没有回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脸上的本来包扎好的地方,此时已经洇满了暗红色的血。
看到他那身上盖的被子上还在微微颤动着,那丫鬟悄悄松了口气,壮着胆子颤巍巍的将一只手伸了过去。
“二公子,奴婢得罪了。”
“啊——”一掀开,那丫鬟被吓的直接变了声。
闵庸腿上的伤口处此时密密麻麻的趴着许多的蝎子,那些蝎子个头极大,还黑黝黝的。
那倒挂过来的毒勾上还泛着寒光。
……
考核之事进行的颇为顺利,闵应与薛启铭都拿了个‘上’。
闵白卓也勉勉强强评了个‘中’,若是搁在以前,他也不甚在意这些。
毕竟他来这国子监,只是多了个拘束他的地方。
要不是淮南郡王逼着他,派人看着,以他的性子,在府里躺着多舒服。
有事没事还可以玩玩捶丸,蹴鞠。
不过自从与闵应他们俩交好之后,他也渐渐明白。
若是以后不想让人见面就拿他那‘神童’之事说嘴,还是得靠自己。
如今努力了这么多日,加上闵应与薛启铭平日里的督促,还真让他有了些许的进步。
刚知道这考核成绩,闵白卓就往中乙班跑去。他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闵应他俩。
离着门口还有段路程,闵白卓就看到薛启铭面色沉重的站在学室门口处,脸上的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薛大哥,怎么了?”闵白卓因为刚刚窜的太急,脸上泛着潮红,鼻尖上的汗珠一粒一粒的。
“闵庸死了。”薛启铭抿了抿唇,面色严肃的道。
“什么?”闵白卓的嘴张的都能盛下两只鸡蛋。
闵应后来跟他们坦诚说过,怀疑闵庸害他落水之事。让他平日里加些小心。
还有上次捶丸赛上,八九不离十也是有那闵庸搞的鬼。
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咋死的?”闵白卓一脸八卦的凑到薛启铭跟前,“跟我说说。”
“我也不清楚。”叹了口气,薛启铭摇了摇头道。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刚刚阿应回荣王府了,看他神色匆匆的模样,怕是这又是摊子烂事。”薛启铭替闵应不忿的道。
“那怎么办?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闵白卓一听还会牵扯上他小堂叔,脸上的嬉笑之色尽收。
“清官难断家务事,阿应临走前,让我们不必担心,他自会处理好。”荣王府的家事,他们寻常官宦人家,还真没有资格插手。
“哎?对了,白卓。你平日里不是与三皇子交好吗?你看能不能……”上次之事,闵应虽说明面上是救了闵白卓,但又何尝不是挽救了三皇子和淮南郡王府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