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偷笑,闵飞鸾飞快的从糕点碟子里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口中被糕点塞满,两只腮帮子随着咀嚼一鼓一鼓。
“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周氏一口茶水差点呛着,放下茶盏,忙捂住闵飞鸾的嘴。
“知道错了?”
“唔唔”
闵飞鸾狠狠的点了点头。
“呼,娘,你不都做了好几个小娃娃的肚兜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又摸起一块糕点扔进口中,在周氏发作之前,闵飞鸾赶紧逃了出去。
“这孩子”
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周氏想起闵应曾经提起过那百里景逸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儿郎,与飞鸾这丫头倒也相配。两人一个沉稳,一个欢脱,正好调剂互补。
闵飞鸾虽说不是她亲生,但是她一直视如己出,所以这亲事上,她一早就上心了。
对于闵应的提议,周氏也早就思虑过,如今怕也是要提上日程了,这孩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但是周氏又有些不舍,刚刚因为闵应新婚的高兴,也冲淡了一些。
……
“阿应,你这是做什么?”
穆雨棠张了张口,站在房门口,表情复杂的看着正在宽衣的闵应。
房中伺候的下人已经被他尽数遣了出去。
“娘不是让我们休息吗?”
将最后一件外袍褪下,闵应坐到床边沿上,一侧嘴角渐渐扬起。眼角眉梢的笑意这一早上就没停下来过。
“可,可……”穆雨棠的舌头跟被打了结一般,双手纠结的抓着手中的帕子。
“想什么呢?来来来,时间还早,再浅眠一会儿”
闵应直接上前一个横抱,将穆雨棠抱到床上放下。
“哎哎哎,别听了,我们家小姐害羞”
尔竹看着冬卉冬芷两人兴致勃勃的猫在墙角,手上的东西都未来得急放下,慌忙上前阻拦道。
但是不一会儿。
“尔竹,你往那边靠靠,你挤着我了”
冬芷脸上呲牙咧嘴的模样,刚换的新鞋上已经多了一个鞋印子。
“睡吧,我知道你累了”
“……嗯”
闵应的语气温柔缱绻,穆雨棠将脸埋在他厚实的怀中渐渐入了梦乡。
将被子给穆雨棠往上拉了拉,闵应这次真的是想单纯的睡个回笼觉而已。
天地可鉴。
但是具体睡醒之后会发生点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
“王爷,贺礼已经送到了”
一名身着灰衣的小厮站在一有些荒芜的院中,向院中石凳上坐着的男子回着话。
“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话的人两边霜鬓已见,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我的孩子呢?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的孩子偷走了!”
院子的正屋中冲出一个衣着朴素,双颊凹陷的女子,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模样,但是双目无神呆滞,说话时语气疯狂。
此时她正掐着那男子的手臂,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玉儿,孩子不是在房中吗?”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那男子反握住那女子的手,谆谆耳语下,温柔的将她送回了房。
三皇子闵恒在听到闵应跟他说温琦玉最后做的一件善事,是将他推开,好让他不受连累之时,他就下定决心,无论温琦玉后半生是否会一直这样疯癫下去,他都要守着她照顾她。
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略带苦涩的得偿所愿呢?
瑞启二年十月,摄政王得嫡长子,在荣王府中摆宴三日,开仓放粮半月,以来庆祝如此大喜。
摄政王长子名唤岩昪,昪乃是吉祥喜乐,光明磊落之意,这也是闵应对这个长子所寄予的希望。
他不奢望孩子能成就多大的事业,只希望他能知足常乐,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俗人即可。
这一年,对于闵应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不光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忐忑,还有三国公会正式成立的喜讯。
作为提议者,闵应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三国公会的会长,另外两名副会长则是由其他两国所推荐。
这公会的成立,拓宽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但是同样,压在闵应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些。
好在小皇帝已经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可以帮闵应分担上一些。
瑞启九年上巳节。
“父王父王,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小阿昪眨着葡萄珠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闵应。
“弟弟们都上马车了吗?你再去检查一下”别再把哪个猴小子给落下了。
闵应无奈的看着迈着短腿奔向后面马车的小娃,今日是他启程到萧国分会馆巡视的日子,因为不放心妻子和这群小崽子,只能全都带上。这一路上也正好当做游山玩水了。
“父王,加上阿昪正好四个,够了”
马车中的小阿昪调皮的伸出脑袋朝着闵应吐了吐舌头。
“那就出发吧,对了,让你们娘先用些豌豆黄垫垫肚子。”今日晨起用早膳的时候,他见穆雨棠并未用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只当是晨起还未清醒,没胃口。
“知道了——”
又从马车中伸出三个小脑袋,一顺儿的看着闵应回道,清一色的大眼睛眨呀眨呀。
“都把脑袋给我缩回去!”
闵应一声呵,四个小脑袋刺溜一下,都尽数缩了回去。
他们早就不知道被恐吓了多少次了,若是不听话就要被留在府中陪祖母,还要日日进宫给□□母请安。
“唉……”
“王爷,您叹什么气啊,四位小公子聪明伶俐……”
乐湛刚想劝慰几句,但是看闵应的表情,赶紧住了口,看到闵应回头看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嘴边的胡茬。
他家王爷自大公子出生之时,就一直想要个女儿,到如今四公子都两岁了,这日思夜盼的女儿也还未来。
“你有女儿你当然不用叹气!”
乐湛前几年与冬卉成了亲,成亲的第二年就得了个白白胖胖的丫头,把一直盼女儿的闵应嫉妒的不行。
“爹爹,您快来啊”
“哇——父王……”
“娘亲……”
闵应刚收拾好心情,准备出发,就听到马车中传来孩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这身下的马都被吓的踢蹬了几下,好在这马跟着闵应也没少受过这些熊孩子的吓唬,没有让闵应太过失仪。
“这是又怎么了?”
一夹马腹,闵应策马到马车跟前。
“王爷,刚刚王妃吐了,”
在马车中伺候的尔竹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笑。
“吐了?可是食用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没有啊,一直到现在,闵应能够确定,他家娘子确实什么也没吃啊。
难不成是那豌豆黄里有毒?
可是看尔竹的表情,她家主子不舒服,她怎么还眉眼含笑。
“不是,王妃怕是有喜了!”
跟在穆雨棠身边这么久,尔竹也简单通些药理,尤其最擅脉息。
“啥!”
闵应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陷入狂喜。
下马的时候都忘了该从哪边下好了。
好不容易狼狈的翻身下马,跳上马车,闵应吩咐车夫先将马车赶回王府。
“爹爹,我们不是去萧国吗?怎么又回来了?”
四只个头大小不一的包子屁颠屁颠的跟在横抱着穆雨棠的闵应身后,吵得他们爹娘颇为无奈的相视一笑。
“先不出去了,因为你们日思夜想的妹妹马上要来了。”
对于闵应为何笃定穆雨棠这一胎一定是女儿,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因为他自从小阿昪出生之后,一直是这一句,但是却儿子接着一个,女儿根本没有要露面的迹象。
瑞启九年腊月初九,闵应如愿以偿的喜获一千金,为其取名舒苒,小名甜豆。
因为生她之前,穆雨棠突然迷恋上了甜豆沫儿,而这个一出生就将有五个优秀男子护着的小丫头,不知道羡煞了京城中多少的姑娘。
同年除夕夜,闵应也将政权交还给了皇上闵怀。
如今的闵怀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闵应也可以放心的卸下担子,带着妻儿去游山玩水,呃,不对,是巡查各国分会馆了。毕竟没了摄政王的身份,他还是三国公会的会长不是,要知道,这可是辖管三国。
据瑞启本纪记载,摄政王闵应一生为梁国鞠躬尽瘁,纵然曾经手中大权在握,却也从未起过二心。
瑞启皇帝对于这位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摄政王,不光宠信依赖非常,而且爱屋及乌,在位期间对于摄政王这一脉一直视若至亲,关护庇佑。就算驾崩之前,也留下遗旨,对于荣王府这一脉,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不至死,至于荣亲王的爵位,世袭罔替,后世不得违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娘子就告一段落了,至于番外,想看谁的番外,在评论去里说出来哈,最多只有三章喔。
嘿嘿,如果觉得作者君码的还能入眼的话,能不能点开专栏收藏一下作者呢?这样开新文的话能第一时间知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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