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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 (斑蛰)


  她强压住猛跳的心头,告诉自己不要做贼心虚,面上一派淡定地伸着胳膊好脾气地任由褚洄捣鼓。
  “受了伤还敢跟人比划手脚,谁给你的胆子?”褚洄刻薄地面露嘲讽,手下却温柔细致。
  冰凉的大手捏着叶挽温热的手腕,带起了她胳膊上一片细密的疙瘩。
  “轻点,疼呢。”叶挽不满地哼唧。身前的男人明明让她充满了危机之感,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放松心神。
  

  ☆、第79章 密室之争

  他包扎伤口的水平比甄玉好得多,手法相当的老练。
  “褚洄,你是豫王的义子,那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叶挽突然开口问道。
  褚洄手一顿,神色却平淡,不声不响地撩开叶挽另一只袖子。
  半晌,就在叶挽以为他不想理会自己不会回答的时候,褚洄冷冽低沉的嗓音在身前出现:“跟你一样,无父无母。”
  “那你怎么会被豫王收为义子?你是豫王捡到的吗?”叶挽弯起眼睛,想到了那个把自己视若珍宝的老人叶富贵。来京城已经有几天了,也不知道叶富贵收到自己的信知不知道把回信寄到将军府呢。
  “我是袁弘老将军捡来的,从记事起就跟在豫王身边。”褚洄小心翼翼地揭开叶挽掌心的绷带,发现手心的伤势特别严重,那剑伤顺着掌心的纹路翻开了皮肉,已然露出了底下的肌理。褚洄突然有些懊恼吩咐朱桓的话,想责备叶挽却又说不上来她哪里做错了。万千不满只得别扭地化作一声冷哼,“武功蹩脚。”
  “你还说呢,”叶挽翻了个白眼,“当初是谁说回营了教我轻功的?结果呢,几天不见人影,等出现了就要来燕京了。一路上又阴阳怪气的样子,到了燕京又几天不见人影。真是贵人事忙啊褚大将军。”她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十分的怨妇,听的褚洄顿觉心情愉悦。
  他好笑地嗤了一声,“我看教轻功不够,你这功夫得把手脚砍了重新长。”
  “……”
  褚洄大手撩过的地方像点燃草原的干柴,烫的叶挽一时间无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和褚洄靠近同样有如虎口拔牙一样危险,相处之间却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自然熟悉。
  那两截露出被绷带绑缚之外的胳膊,莹白细腻,叶挽在换好绷带的一瞬间就把外衣套上,瞪着目光幽深的褚洄道:“换好了,嗯……对了,那天宫宴之后我喝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头传言……我醉酒兴起舞剑,是真的吗?”
  叶挽只是想随意扯开个话题,没想到反倒提醒了褚洄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眼底含笑,表情却不显,大手慢慢地朝叶挽脖颈出沁出的嫣红伸去:“嗯,你像只醉鸭,张牙舞爪地拿剑乱砍,那也能叫舞剑么?……把衣服脱了,背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背上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叶挽缩了缩脖子避开了褚洄的手,一派正气浩然。“我……我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宽衣。”
  褚洄手一顿,眸光顿冷:“我是外人?”他又习惯性地释放威压和杀气,周身的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十度,激起了叶挽手背上的一片鸡皮疙瘩。
  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叶挽无力吐槽,这个人的性格实在是阴晴不定。温柔的时候看人的眼神都流出满满的宠溺,生气的时候杀气肆溢像是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一般。等等……宠溺?叶挽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抖了一抖,却听到那煞神又道:“我是外人,难道甄玉就不是?朱桓说他昨夜帮你上了一个多时辰的药。”
  听听……这叫什么话?这是一个正常的将军说得出来的话吗?
  叶挽叹气:“对了,今日东珠县主派人送了帖子来,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参加后日的夏荷宴。要去吗?”她强行扯出别的事情,希望引开褚洄的注意力不要让他再执着于帮自己上药。
  显然褚将军不是一般人,不会随随便便被她牵着鼻子走。“你很希望本将军去赴曾零露的宴?”他一边将那杀气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放,听语气竟是比刚才更生气了,连“本将军”三个字都冒出来了。一边执意伸出手,示意叶挽把衣服脱了。
  “没有……”褚洄显然不是好打发的人,叶挽大脑飞速旋转着,想到褚洄似乎对别人说他“龙阳之好”特别在意,前几次也是说到这个才生气突然消失了的。她突然轻笑一声,微微往前将脸贴到褚洄伸出的手上蹭了蹭。
  褚洄像是被烫到一般倏地收回了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你坦诚相见……”叶挽眨了眨眼睛,使自己看起来面目娇羞。天知道在褚洄眼里一个大男人、虽然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做出一副女儿家娇羞的姿态是个什么样的恶心场景。
  褚洄眯起眼,看她表演。
  叶挽复又伸出手点了点褚洄近在咫尺的精瘦腰身,抬头期待地看向褚洄:“还是说……将军现在就已经忍不住想同我分桃断袖私谐欢好了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就在叶挽以为褚洄被自己雷的不能自已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房中的时候,那面容俊美的男子在摇曳的烛火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好啊。”叶挽听到他那样说。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断成功,褚洄也没有执意地要叶挽脱衣服帮她上药。
  因为赤羽临时报告及时出现救了叶挽一命。
  她默默地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上的绑带拆了,胡乱地抹了几把药再将衣服穿好趴在床上,眼前还是最后褚洄离开之前那张表情怪异颇为遗憾的表情。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发酵了。
  褚洄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叶挽想着,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
  一处阴森的密室内,三面都是毫无一丝缝隙的砖墙,砌合着层层石灰,半丝亮光也无。
  一张简陋的木床紧靠着密室的角落,上面铺着已经有些潮湿杂乱的稻草。稻草上坐着一个衣衫破旧褴褛、蓬头垢面的人,纵使瘦骨嶙峋也能从那骨架子上看出来是个男子。
  男子呆滞地坐在稻草堆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座下的稻草,将草丝整齐地叠在一起,又打乱,复又叠在一起,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动作。
  他杂乱的头发堆在脑袋上,结成一缕一缕的发丝盖住了眉目,加上看上去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打理过的胡须,丝毫看不清原本的样貌。他嘴里念念有词,在不知道数到多少声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密室门口传来“嘎达”的机关之声。
  墙壁上的油灯感受到了门开的一丝微风,在寂静无声下摇曳了两下。投映出男子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
  男子蓦地将头抬起,期待地看向门口的方向。果然看到那熟悉的窈窕身影从楼梯口走了下来。
  那自己梦中千百次抚摸亲吻过的身体,温香软玉,国色倾城。
  他微微开口,声音仿佛锯子锯木头一样沙哑粗嘎:“你来了。”
  来人身着华贵锦服,与这肮脏破败的密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见男子的样貌微微拧起秀眉,朱唇轻启:“你就这么喜欢糟践自己么?”
  看身形和样貌男子已经不复年轻,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听见来人一如从前清脆大方温婉动听的的声音颤了一颤,微微侧过身子露出了坐在身底下的双腿。
  那双腿已经瘦的皮包骨,甚至有些萎缩,两腿的脚踝处皆铐着一只铁锈斑斑的镣铐。
  “你忘了么,不是我要糟践自己,是你想让我糟践自己。”男子苦笑了声。
  那对脚镣看上去年数已久,整个脚踝处呈现一片死灰之色,仔细看去竟然是镣铐已经与他的脚踝长到了一起!分不清哪块是血肉,哪块是生铁。
  看到那惨绝的景象,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一时间,密室中只听得见两人粗粗浅浅的呼吸之声。
  男子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坐的舒服些,像孩子一般掰动着手指数了几数:“让我想想……你已经多久没来这儿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已经一年,两年?”他的身体虚弱得很,说一句话要喘上半天的气。长年累月的不见天日早就让他忘记了今夕是何年何月,只得依靠每日送来的一餐饭,一碗水,大约地判断自己已经苟延残喘了多少日子。
  “已经一年了。”女子淡淡地开口,莲步轻移毫不嫌弃地坐到了那张稻草床上,坐在男子的身边。
  “哦……一年了啊,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到你了啊。”男子低笑了两声,声音十分粗嘎难听。“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一年都没有出现过一次,想必她的日子一定过得风生水起。
  男子摇摇头,仿佛是在因为自己的蠢笨而嘲笑。
  “我来是想问问你,改变主意了没有?想好了要不要将东西交给我了么。”女子随意拿起一边一块已经脏污的不像样子的抹布,那黑漆漆的破布被捏在女子保养得极好的玉手之中,一黑一白十分显眼。她温柔地捉住男子的手轻轻擦拭着,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男子闷笑起来:“你每年都要问一遍这话,还是不死心么?……我的答案是不会变的,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知道东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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