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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春 完结+番外 (春梦关情)



“你其实还是不放心两位阁老和元尚书,对吗?”她拉平了唇角,柔声细语的问卫箴,“而且案子闹得这么大,又是通倭,又是侵地囤苗,单扯进来一位尚书两位阁臣,怕远远不够。京城和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是涉案的,一个个的查下去,只怕会揪出一大串来。”

卫箴点了点头,又叹气:“大案不是没经手过,当初扬州瘦马案时,扬州知府、布政使、按察使,连带着京中的户部侍郎、左佥都御史,更有底下大小官员共计七十余人,我也照样查的明明白白,一点儿不含糊,但这回……”

他深吸了口气,没说下去。

吴赞倒是把话接了过来:“但这回不一样。他们有心把阁老扯进来,这叫人怎么查呢?况且当年扬州案,也没跟宫里头通气儿,查到最后,都跟宫里的人不沾边儿。这回蒋招也好,杨明礼也罢,那明里可都还是司礼监的人。真要查,一锅端了,阁部与司礼监,一个也跑不了。”

如今东南沿海有倭寇为患,北边还有鞑靼、瓦剌雄踞蠢蠢欲动,自己内里头先乱起来,那不是给他们可趁之机吗?

是以饶是卫箴这样的人,也不由的犯了难。

谢池春想了好半天,试探着开口:“那能不能,先按郑公所言,把他二人就地处决,回京之后,明里就报说蒋招并非通倭,而是被汪祺暗害的,暗地里,再向陛下进言,详禀其中情由,再私下里去调查这件事,再说了,咱们北镇抚司替郑公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将来要查,他不得出人出力吗?”

“只怕——”卫箴一时想到了徐贵妃。

他拖长了尾音又许久没说后话。

厉霄大概明白他心中所想,嗤了声:“要是回了前头的话,就不可能再私下里同陛下坦白详情。宫里还有个徐贵妃,陛下知道了内情,难道不跟徐贵妃讲?这么多年了,昭德宫干政,不是一天两天,那不都是陛下默许的,好些事儿,还是陛下说给她听的。”

要是昭德宫知道了,一阵枕边风吹起来,他们这点心思也就白费了,她还是得整治郑扬,说不得还要给北镇抚司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

卫箴是得宠信,也出身高,徐氏未必能动得了他,但这趟跟着出门办差的吴赞、厉霄乃至于谢池春,保管吃不了兜着走。

再加之陛下专宠徐贵妃多年,要叫她长久的这么吹枕边风,陛下早晚得对卫箴起了疑,拿了他的权。

谢池春垂下脑袋:“一时把昭德宫给忘记了。”

“所以这才最难办。我其实有心……”卫箴又顿了下,四下里扫了一圈儿,好像下了极大地决心,“我不愿朝堂风云涌动,死了一个汪祺已经足够,真要把那些阁臣尚书牵扯进来,非我所愿。况且回了京,我们再安排人手盯着他们也就是了,真叫发现了,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有说辞能遮过去,北镇抚司要办的事,从来也没有先打过了招呼才能干的,谁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这样一来……”

吴赞大概其是明白了。

其实卫箴心里早有了定论,可是他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这趟办差,又是大家都知道内情的,他倘或真的自己拿了主意,也是怕手底下的人生出不满,将来他没法子立威驭下。

于是吴赞叫了声老大:“真正知道内情的,也无非就咱们几个,底下的校尉和力士,只是埋头办差,不知道案子究竟如何,老大有了主意,我们都听老大的。至于说张大人和汪英杰那里——张大人自己都说不清楚,不会自己再张扬闹起来,而汪英杰又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死一个汪祺,才更能够保全他汪府上下,要真捅出去,汪祺勾结守备太监,弑父通倭,那汪家一家老小一个也甭想活命,谁求情都不好使。”

厉霄眼皮跳了跳,心说你可真行。

但卫箴眼下的确犯了愁,他不好火上添油,其实对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却很能够理解卫箴的做法。

人家说在其位谋其政,放在卫箴的身上,这话就得改一改。

卫箴是管着北镇抚司,每每出来查案,都该还陛下一个真相和交代才对,可他是半个朱家人,他经手的大案,内里的勾结与牵扯,他还要为朱家江山考虑,为陛下的皇位考虑,是以他遇上似今次这样的事,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倒叫郑扬白捡了个大便宜。”

卫箴知道他一向不待见郑扬,只是摇头:“他也没讨着什么便宜,陛下本来就疑了他,我们再如何说蒋招未曾通倭,但只怕来福建前,张显阳的密折是把蒋招一起参了的,人这么死了,在陛下看来,怎么样都有嫌疑,再加上昭德宫煽风点火,等回了京,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厉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要不怎么说这些阉党没劲,成天还狗咬狗,打从武安伯府的案子,刘铭就咬他,上回七皇子的事儿……”

“你嘴上还有没有把门儿的?”吴赞眼看着卫箴脸色微变,就斥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送你上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送你上路

既拿定了主意,他们动作倒也快得很。

卫箴写了奏折,叫六百里加急送回京城,另又备下了毒药两瓶,一瓶送去蒋府,一瓶送去汪府。

蒋招的那瓶毒药,是郑扬亲自送去的。

那是卫箴拿定了主意的当天下午,郑扬自外头回来,得了郑扬松口,他长松口气的同时,便同卫箴说了,要亲自去送一送蒋招。

卫箴没阻挠,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阻挠的。

是以在一盏茶的工夫后,郑扬换了身玄色官服,带着东昇,只他二人,也未骑马,步行往蒋府而去。

蒋招迎他进门时,脸上的神情是淡然的。

也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许是知道大势已去,蒋招早几日就遣散了府中仆役,只留了两个当年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太监服侍,说到底,太监也不比宫女儿,蒋招现在就是放了他们自行离去,他们后半辈子也是无依无靠的,且郑扬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果不其然,郑扬见了那两个小太监,起先便冷笑了一嗓子:“当年点了你们跟着他一起到福建,这几年,你们干的好啊。”

小太监打了个哆嗦,嘴里叫着祖宗就想求饶。

蒋招点了点桌案:“大限将至了,求饶有什么用呢?师傅是个什么脾气的,你们还不知道?去收拾收拾,准备随我上路吧。”

两人一时面如死灰,可连哭喊求饶都不敢了,实在是郑扬面色阴沉,太过吓人。

东昇把二人赶了出去,才又站回郑扬身边,抿唇不解:“祖宗那样提拔你,你怎么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蒋招觉得好笑,扬唇就去看郑扬,“师傅也觉得,我忘恩负义?”

郑扬挑眉:“你有什么委屈,什么不甘,今儿一并说出来,这么多年憋在心里,你也憋够了,横竖要上路了,说出来舒坦。”

“师傅当年收了我做徒弟,的确是悉心教导,可之后呢?我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宫里的奴才们见了我,没有不点头哈腰的,师傅一转脸,把我送到福建省来。”他一面说,一面苦笑,“福建这地方,师傅当是太平富庶之地呢?倭寇横行,民风说好听了是淳朴,说难听了,就是一群刁民不服教化!我好好的在京城能享福,凭什么把我扔到这地方来做你的眼,你的耳?”

蒋招说到不甘处,一抬手,指向东昇:“他算什么?师傅自请去大同,却还要带上他。您也甭打量着我不知道,送走了我和明礼,您身边儿提拔的就是他和连清,带着他们去大同,不就是怕他们留在京城,遭人陷害,又没人能回护庇佑?”

郑扬反手摸鼻尖儿,眯着眼睛看蒋招:“你觉着,我叫你到福建,是偏心?”

蒋招冷哼一嗓子,却不说话了。

“枉我教导你数年,”郑扬不怒反笑,笑完了,又一个劲儿摇头,“你小的时候,有眼色,人也很机灵,我觉着你是个可塑的,才会收了你,却没成想,我看走了眼。”

蒋招脸色微变:“师傅的意思是,当年……”

“当年为什么叫你来福建,现在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他一面打断蒋招的话,一面冲着东昇伸出手。

东昇会意,打从袖口掏出那只药瓶,递了过去。

蒋招一见,脸色大变。

郑扬面色阴森却带着笑:“不是都算到了你大限将至?问你个事儿——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歹你也跟我师徒一场,在京城也好,在福州也好,你仗着我的名号作威作福,也风光了这么些年,跟我说句实话。”

蒋招没有伸手去接药瓶,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瓶子,一字一顿的回:“您问吧。”

“杨明礼,跟你干的是不是一件事,他囤的农苗,是不是送到了倭寇那里去。”

蒋招呼吸一滞:“不是。”

郑扬眯眼,一直没说话,过了好半天,他把小药瓶往桌上一放,缓缓起身来:“自个儿服了吧,回了京,我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封,好歹不叫你以通倭罪人之身赴死,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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