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道:“谈书润,‘以为’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谈书润被战寰这么一教训,有些蒙逼,但是,战寰说的貌似也没什么错,以为,所以从来就只是她以为?
战寰双手环胸,便那样随意地望着谈书润,极好看的眸子染上了一丝不明的情绪:“我以为你喜欢那个叫做越越的男人,你呢,你真的喜欢吗?”
谈书润愣住,眼睁睁地看着战寰陡然间加重了语气,冷声质问。
“你呢,我以为你喜欢他,所以,你喜欢吗?”
“……我,我……”
谈书润支支吾吾,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看着战寰时早已收拾好心情,投来的淡然目光好似会透视,几乎要将她从里到外,连整个灵魂都看个透彻。
“战寰,我以为……”谈书润的心砰砰砰地跳着,贪婪地盯着战寰的眼睛,这双眼睛,曾经是她孤单的人生里,唯一舍不得的温暖,是她于泥泞深渊中,偏执狂般仰望的月亮。
谈书润抿唇,微微笑开来,反问道:“我以为你喜欢我,所以呢,你喜欢我吗?”
相似的句式,战寰被谈书润的问题梗住,他没想到,她会以这般方法,回答他的问题,一时愣住。
好搞笑的场景,谈书润幽幽叹气,无奈感慨,“咬文嚼字的游戏不好玩,我输了。”
“这种越距的问题,我以后不会再问。”谈书润收回视线,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示弱道:“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越越情况如何?不用说得很详细,只要说他是否性命无忧,就好了。”
战寰手撑着床尾的铁栏杆沿,栏杆冰冷却紧贴着血肉,带来彻骨的寒意,她没有说她以后不会再问的问题,究竟是‘喜不喜欢桔梗’还是‘喜不喜欢她’。
其实无论是哪一个,他的答案都是否定。
然而当谈书润说她再也不问了时,他竟有些诡异的失落感。
他大概是疯了。
战寰手掌用力,猛然站直,嗤笑道:“你都替他挡了子弹了,他怎么可能不好。”
……
第一百一十三章:任务托付(大改)
任凭谈书润追问,战寰终究是没有告诉谈书润,越越的下落。
谈书润因此担心了一整晚上睡不好,第二天,来屋里帮伤口换药的白衣小护士,正忙活着,谈书润挺尸般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向小护士打探越越他们的下落。
“你们住院区有没有个子很高,一米八七多,身材高大,笑起来极好看,有时候有些冒傻气的男人?”
小护士摇摇头,认真回答了谈书润没有,她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么,戴着眼睛,长得很精致的男人,有么?他戴着的是金丝框圆形眼睛,吊儿郎当的,跟个流氓似的!”
小护士摇摇头,“没有。”
谈书润郁闷,要么是越越真的不在这里,要么是战寰吩咐了手底下的这些人禁言。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在战寰主动提出她解禁前,她怕是要将这屋底坐穿了。
时间溜走了五六分钟,谈书润不死心,又问:“那么小孩儿呢?大概五六岁大,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是眼睛极大极其有神,扑闪扑闪的,特别的有礼貌,总是甜甜地喊人姐姐诶!”
小护士依旧摇头:“没有。”
护士姑娘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回答方式,刺激得谈书润瞬间郁闷,差点儿便抓着脑袋直接崩溃了。
“所以呢,有什么是你们这儿有的啊?有什么是你们这边知道的啊?!”
快来人啊!!!!……救命啊!!!!……
……
一个月后,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越越,白起两人,迎来了铁门打开的动静。
警卫员上前,宣布了高齐准备替他们接风的消息,并且准备了新的住所,让他们洗漱换衣。
……
宴无好宴。
白起如此想着,却压抑不住热烈蓬勃的好奇心,越越已然收拾妥当准备赴宴,他却突然蹦出来拽住了越越的手,嘴里嚷嚷着:“别拉我!别拉我!我不会跟你去的!”
越越一头雾水满脸黑线,正欲甩手,白起却又迅速地换上了勉为其难的表情,别别扭扭,嗫嚅道:“哎呀,既然高齐都那么热情地邀请我了,你说我不去多不好!算了,今天就看在战寰你的面子上,我去一趟,露个脸就好了!”
越越盯着过了把戏瘾的白起,看了半晌,无奈地甩手,跟了上去。
……
白起和越越抵达设宴的天合阁时,只有高遥远和战寰在场,高齐因为临时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耽搁了时间。
早先便听说过南京菜的大名鼎鼎,以典雅大气的六朝古都风韵受到豪贵名流们的喜爱,江南地区的望族设宴更是均以“京苏盛宴”为最盛情标准。
越越默默地看着今天晚上围坐聚餐的几人,虽然说主人还没来,但晚宴侍者已然按照高齐的吩咐,将菜品一一呈了上来,炖生敲、芙蓉鲫鱼、金陵盐水鸭、金陵扇贝、菊叶玉版、叉烤鳜鱼……
均是有名的南京菜,看得出来高齐对今晚的晚宴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极为看重。
然而,越越对这些菜品没兴趣,他更加好奇心的是,高齐将这些人聚集到一起,怕不是只有吃饭如此简单,此间别有用心地太明显。
高齐不会不清楚白起和高遥远两人间的嫌隙,同桌吃饭的结果最后无法是鸡犬不宁,但高齐敢试,怕是对于这两个人的看重程度,并不像外界所传言那般,十分看重高遥远。
落座后,白起便拿在手上百无聊赖扯了纸巾叠小船,叠好后又拆开,乐此不疲。
坐在他对面的高遥远正好见了,不屑又嫌弃,但碍于高齐之前对他的警告,只得忍着怒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视线飘荡在屋角的花瓶上,假装不在乎。
席间,悠扬的小提琴缓缓流淌,警卫员在旁边候着,见几人神色各异,却没有直接干架,终是松了口气。
白起的视线在聊天的高遥远和战寰身上来回打量,附到越越耳边,小声道:“你看,这俩人前面还斗鸡眼儿似的,现在都能聊起来了,绝对有猫腻!你说,等会儿我要是和高遥远打起来,你帮不帮我?”
越越挑眉,白起立马get了他动作下的潜台词,忙不迭地解释:“我和高遥远有些从根上便存在的矛盾,现在简单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bro~~”白起笑眯眯道:“咱们俩好歹也是共过患难的,你~~~”
话未说完,便被人未到声先到的高军长打断,众人齐齐起身,高齐缓步踏入,解了身上的披风,递给旁边的警卫员,挥手示意道:“不好意思,众位请坐,劳烦众位久等,刚处理了件紧急军务,来晚了。”
“高军长事务繁忙,还能记挂着为大家接风洗尘,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几句寒暄回合下来,原先充斥在四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倒是缓和许多,曲水流觞,觥筹交错。
高齐一军之长的名头还真的不是白得的,言语间,不知不觉,关系微妙的四人,却是已然酒过三巡。
……
战寰笑意深浓,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高齐,高齐正欲和越越搭话,谁知越越高冷依旧,不搭不理。
其实他根本不相信,越越不顾一切突破庆城陈启河的封锁线来到南京监狱,仅仅为了关心谈书润的安全。
越越的行踪诡异,不知来路不明去向,究竟有何背景?
战寰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而此时高军长举办接风宴的举动;还有原先已决定将越越、白起等人看押起来,结果一个多月过去,却突然改变主意……
战寰暗自揣测,难道越越和南京军区有关?
若事实果真如他所想,作为高家人的白起和隶属于南京军区的越越,两人之间的亲近倒是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高军长看来并不满意高遥远这个长子。
高遥远察觉到一股探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抬眸看向战寰,顿时直觉窘迫难堪。
在监狱地宫被那个叫做阿柳的女人欺辱,现在战寰又知道了白起的身份,虽然现在他们暂时达成联盟,但总归,合作的关系不会长久,到时候这些场景,可都是他留在战寰手里的黑历史。
高遥远侧过身,压低了声音,朝战寰怒道:“看什么看?还想打我啊?!”
战寰不慌不忙,浅笑,“我打人,一般一次就会把人打服帖了。”
高遥远突然想起几年前在北城被战寰围堵狠揍,再联想到近日来,他冒着被父亲发现的危险去见战檬,战檬却是对他连正眼都不愿施舍,心底顿觉羞愤,因而又恨恨地瞪了战寰一眼,这才装模作样地转过身。
本想假装看月亮星星,谁知外面狂风骤雨,乌漆麻黑。
“……”
……
临近接风宴尾声,高齐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面前。
“战公子,有件事情,我这里,怕是还需要你们的帮忙。”高齐收敛了轻松神色,面色肃然道:“咳,事情是这样的……”
高军长将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而后手肘搭在椅沿,正襟危坐:“我这里派出去的手下,派一批便死绝一批,没有人挡得住那些怪物。因为情况危急,虽然战公子是来我南京军区做客,但战公子在黑蝎里面的名号,我在南京城也有所耳闻……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请战公子出手帮忙。正好,也让犬子遥远跟过去,好好地跟战公子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