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出,所有人都抬头看过来,他自己承认?
只听李千层继续说道:“筹资会的前两天,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到府里,表妹便差人来说,要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书院,说她被人欺负了。
“我念多年往来的交情,觉得表妹需要人帮忙,即使是书院我也不在乎,便随着她的小婢子来到了书院。
“后来我听她说,裴娘子平日在书院就会欺负她,如今她和佟郎君两人郎情妾意,偏偏被她分开,我一想,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裴娘子简直太目中无人,就听着表妹的安排,等她将裴娘子打晕,我提着她将她放在书院的阁楼上……”
说到后面,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望着朱敏乔。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大庭安静,“表哥,……你为什么诬陷我?为什么?裴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朱敏乔站了起来,眼中闪着迸发的怒意。
李千层讥道:“表妹,我李千层在明州城,说一不二,我会诬陷我表妹?”
朱敏乔双眼精亮,直逼着李千层,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表哥,我是你的表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不是瞧上裴家娘子,为了她,你想要陷害我?”
裴咏宁真的佩服朱敏乔,到这个时候,她还能找出荒诞的理由去误导其他的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李郎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板上钉钉的事,还容许你在这儿胡扯?回头我告知令尊,看你还敢乱说!”朱志春已经沉不住气。
他没想到李千层会帮着裴家来对付他们,若不赶紧将此事揭过去,只怕会弄巧成拙。
高座上的两位,脸色已经变了,绝不能再让李千层多说一个字。
“唐大人,李千层先是和裴娘子一起构陷小女,后又觉得羞愧帮着小女写了那么多的陈情书,现在更是张口又在污蔑小女,此人的话不可信!”
裴德铭看到如今算是看明白了,李千层这是在帮着裴家,只是有一点他不懂,为什么?
明明李千层是朱家的亲戚,还曾帮着朱家娘子害他女儿,如今又反水,站出来指着朱家,这其中有什么曲折?
裴德铭扭头看向裴咏宁,见她神色自然,态度不卑不亢,和之前他的咏宁,简直是两个人。
若是之前的咏宁,早就躲在他身后,不敢正面与这些人面对面,反观现在的咏宁,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他刮目相看。
且看她向前走了两步,盈盈礼:“唐大人,李郎君既是朱家表哥,又怎么会和我串通?既然是他将我放置在阁楼上,又怎么会爱慕于我,于情于理不合……”
裴咏宁说的隐晦,却直中要害。
裴德铭见着自己女儿,站在诸位长者跟前,面对群狼围绕,她竟然处变不惊,思维敏捷,他忽然有点庆幸。
这个女儿比他厉害!
朱敏乔也上前走了两步,道:“裴咏宁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非要和我过不去,我承认我之前佟郎君面前说过你的不是,但也是你在书院太过顽劣,我说的是事实,难道就因为这些你记恨了我?”
裴咏宁没回头,只是朝着李千层使了眼色。
李千层收到眼色,立即言道:“唐大人,杨院士,恐怕有所不知,我曾在帮着表妹将裴咏宁送到阁楼时,曾在阁楼的假山那边放了件东西,当时因着时间仓促,没来得及销毁的凶器……”
杨院士问:“是什么?”
李千层回道:“是朱表妹打晕裴娘子的木棍,被我藏在阁楼假山的洞中,段学正可以派人去查!”
此言一出,朱敏乔脚下一软,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身后的朱敏欣站起来扶着,她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
刷白的脸上,血色逐渐褪去,朱敏乔不住地摇头。
怎么会,她明明让他将木棍扔在了池水中,他怎么还留有一手?
段红策听到这里,想也不用想,扬声吩咐道:“来人,去阁楼边上的假山洞里,找一找有没有木棍?”
门口的小童听着,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段红策双眼落在李千层身上,道:“你竟然不经书院允许,私自入院……”
李千层端正的脸,抱拳认罪:“段学正,此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下次再也不敢了!”
段红策一脸惊讶,李千层竟然会认错,他没听错吧!
还是故意这么做,让他想发飙都难发?
朱家闻言,皆都沉默下来,谁也不敢发话,自从裴咏宁跳下阁楼后,整个后院被封锁起来,除了有个毛贼夜间来过一次,根本没有其他的人来过。
而那夜的毛贼伤的是裴咏宁,所以定不是裴家的人,也更不是可能是李千层。
那人的身形,许多人都见了,和李千层相差很大。
所以李千层既然知道有木棍在假山后,说明,他的确来过。
那他说的话,就不是假话。
下座的人,有听得明白的,默默的将此事传开,一会儿,整个大庭的人都沸腾起来,指点着朱家的各种不是。
五大家族的几位长辈,还沉溺在如何分食了伯府,如何从伯府身上取得最大利益。
陡然耳闻这些事,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情势转变的太快,一路高昂的期待,还没能实现,转眼就逝去了。
五大家族的长者,皆如卡在喉咙里的鱼骨,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疼的脸上扭曲。
☆、第58章,请帖
他们哪里肯甘心,到嘴的瘦肉就这么丢了?
为首的江郡王起身便问:“如今书院是什么人都敢私闯,前几天听说有毛贼夜闯阁楼。
……而李漕司家的郎君,白天在书院来去自如。
“当然,我并不是说书院的防卫较低,相反,我却觉得那毛贼定不是外人,是不是听了谁的话,把白天做不成的事,等到晚上再闯一次……”
江郡王的话引来其他三大家族的点头,李千层会拳脚功夫,会不会是他和相识的人,做了这事!
这话刚一出,段红策便站了出来,斩钉截铁的驳斥:“江郡王,这事不大可能,那个夜间私闯的毛贼目的不一样,他像是直接跑到了楼顶,而且还触发阁楼的机关,挟持裴娘子,甚至伤了裴娘子,不像是普通来书院的人,倒像是心狠手辣的惯犯,李千层纵然在书院滑头拙劣,但还不至于出现刀子伤人……”
李千层闻言,先是一惊,段红策竟然会帮他说话?
他不是最容不下他为人行事,怎么……
裴德铭倒是明白些,因为多年和段红策打交道,他的为人,还是值得人信服!
五大家族闻言,脸上沉了下来,这话是由段红策说起,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包庇李千层和裴家。
段红策一向秉公,刚正不阿,他不会帮任何一方,说出来的话,也不会偏向谁。
五大家族逐渐灰了心,李千层这个关键人物在中间搅和着,今日怕是不能将伯府分食。
可眼睁睁的看着溜走的瘦肉,想让他们放手,着实难办,脸上紧绷着,不愿表漏神情。
朱志春回头朝着五大家族使眼色,见他们皆是面无表情,默默收回了双眼。
他们今日分食不了裴家也没什么,毕竟裴家除了他的府邸和良田还有小莲子山以外,没什么值得他们去争夺。
怎么个个像是丢了大笔财宝一样?
“学正,木棍取回!”外面的小童站在门口禀道。
段红策命他将木棍拿到众人面前。
“李郎君,这个便是朱娘子行凶的木棍?”段红策问。
李千层回头看了眼那木棍,点头称是。
朱敏乔见到木棍的一刻,整个人惊愕的坐回了椅子。
脸上爬满仓皇的惧怕,像是被人抽离了三魂。
朱敏乔目光呆滞的望着李千层,此时她还能说什么?
最后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千层千万不要再找唐提学说话。
只要有唐提学,他们家即使在徽林书院上不了学,到时借唐提学的名声,去京城的太学府也是可行。
然而,人往往最怕什么便来什么,只听李千层禀道:“唐大人,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不知唐大人能否允许?”
唐彦邦被李千层突然问询,脸色一禀,“你有私话想和我说?”
显然唐彦邦被李千层的话,问的一惊,他会有什么话和他说?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皆是四目相望,这李千层已经被徽林书院赶了出去,难不成想靠着唐提学去京城的太学府?
李千层垂头而立,拘着礼,等着唐彦邦的答应。
一向轻声细语的朱敏乔,声音突然提高了,“表哥!我是你的表妹,难道你真的想断掉咱们从小到大的情义?”
李千层瞥了眼她,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冷声道:“当你做下那事时,你有没有想过从小到大的情义,你不仁,难道还怪我不义?若这次我去了京城,你想过我的下场吗?”
旁人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奇怪的话,听不懂话中的弦外之音。
朱敏乔紧咬着嘴唇,求助的望向朱志春,眼中忍着滚烫的委屈,使得朱志春眉心一紧,瞬间明白了朱敏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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