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走南闯北这些年,总该有些见识和气度。
辰时刚过,从队伍中走出来一位身穿玄色长衫,浓眉阔鼻,高颧骨,皮肤麦色。
他人跨过门槛,大声问:“陈家医馆当家的,我说你们到底还不还钱?你们这医馆的药不治病,我吃它作甚?”
陈酒正在给一位病人诊脉,听到门外有声音嚷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强忍着镇定,接着为手下的病人看诊,询问身体情况,写出药方。
裴咏宁看到来人,朝着添草递了个眼色。
添草走上前笑着招呼着:“徐大官人,昨个我们家大夫他说了,你的身子不能那么吃药,不是药贵就是好药,要对症下药,适合你才是好药。”
徐大官人冷笑道:“人家医馆多少年了,我吃着都没事,怎么到你们家有事,那肯定是你们家药有问题,我不管,赶紧把要钱和诊金还回来,否则我去应天府告你们去。”
里面陈酒听着外面的吵闹,早就坐不住了。
为身边的一个病人看完诊,和后面一位说了句稍等,撩起帘子走了出来。
徐大官人看到陈酒,立马扯着嗓子喊:“就是他,就是他给我开的药,你这个庸医,你会不会治病,不会治病,赶紧把药钱和诊金还给我!”
陈酒见来人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侧眼看了裴咏宁一眼,他说道:“娘子,他……”
裴咏宁一挥手:“陈医家该怎么治病,就按着你的方式来,怎么解决这个人,相信陈医家自有办法,出了什么事,有我在。”
这句话无疑给了陈酒鼓励,他早就想动手给这人点颜色瞧瞧,一直怕闹出事,给娘子添麻烦,所以才一直忍着。
如今听到娘子这么说,他倒也不怕了。
他转脸看向来人,问:“我相信我的药你还留着?”
徐大官人说道:“那是当然,那是证据,我自然留着。”
“既然留着,你现在可以拿回来,顺便请一个你信任的大夫来,问一问我开的药是不是有问题,或者对你的身子有伤害?”陈酒说道。
徐大官人见今日这人不像昨天那般顾左顾右,心里沉思了片刻,“那到不用,药就在我身上,而且,我早就带着一个大夫来了,人就在门口呢?”
陈酒笑了笑,“甚好,把他请进来!”
徐大官人朝着门口喝了声:“人呢?进来!”
门口的小厮谨慎的胡乱张望了眼,躬身走进了医馆内。
他朝着徐大官人行礼:“大官人!”
“嗯,把药还给他们。”徐大官人说道。
小厮应是。
陈酒接过药,放在了一边,他说道:“大官人既然你说吃了我家的不管用,而且你们家小厮略懂医术,为了证明我们陈家医馆,请大官人伸出手指?”
徐大官人惊问:“伸手指做什么?”
陈酒笑道:“自然证明给徐大官人看了,你不是说我们家的药不管用吗?我就证明给徐大官人看,到底我们家的药管不管用。”
徐大官人茫然,他怔怔的问:“手指怎么证明?”
陈酒说道:“大官人,手指上有五脏六腑的穴位,若是五脏六腑出了问题,那流血的颜色自然不同了,若是不信的话,你问问你身边的小厮,是不是这个理?”
☆、第216章,以为会出事
徐大官人回头看了眼,他身旁的小厮。
只见那小厮颤巍巍的点点头。
徐大官人气的伸手想打那小厮,但看着周围人的面,最后厌烦的骂了句:“滚远点……”
那小厮应着是退到门外。
陈酒笑着转身,接过新草递过来的银针:“大官人,请!”
徐大官人下巴抬着高高的,将手递了过去:“你最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今天就让陈家医馆关门大吉。”
陈酒默然,他摸着手中的手,找到了手上的穴位,“大官人,先忍着点,需要扎你两处的血,一处是心脉血,一处是肝血。”
裴咏宁在旁看着,见他不像是存心闹事,但是总觉得哪点不对劲。
正当陈酒要扎时,裴咏宁灵光一闪,喊道:“陈酒且慢!”
陈酒的针落在徐大官人的手背上,还未扎进去。
裴咏宁慌忙走近陈酒,将徐大官人的手翻了过来,来回查看。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你这个娘子,怎么拉着我的手……”徐大官人大喊道。
“怎么会没有呢?在哪儿呢?”裴咏宁念叨着。
陈酒也诧异的问:“娘子,你在找什么,为什么不能施针?”
裴咏宁摇摇头,忙胡乱看了眼,就看到人群中,有个人影悄悄离开。
她喃喃道:“现在可以施针了。”
陈酒怔怔的望着裴咏宁半晌,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
既然她说能施针,那他就开始了。
趁着徐大官人不注意,一针扎在他的手脉上。
徐大官人疼的嗷嗷直叫,可手却收不回来。
陈酒也不迟疑,反手朝着手指又是一针。
徐大官人连叫了两声,疼的终于甩开了陈酒的手。
“你下手轻点,这是肉,金贵着呢!”
陈酒将针放在了新草手中,转身朝着徐大官人说道:“大官人,你自己看看,你两处流出的血是不是一个颜色?”
徐大官人低头看着手上冒出的血珠,一个呈红色,一个则是酱红色。
他惊讶的凑近看,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
陈酒解释道:“你常年服用过重的药物,这才致使肝血和心血是不同,若是再继续吃下去,恐怕你会有性命之忧,而我为大官人开的药,则是调和你体内的毒素,所以,见效不快,大官人如今还有什么想问?”
徐大官人不信:“怎么可能,我每次吃的可都是大补的药,又名贵又稀有,岂是你这名游医能看懂的?”
陈酒摇头笑道:“大官人,这京城地大,不止我们这一处治病的地方,你可以去别家问问,最好不要去高家……”
说完,陈酒朝着裴咏宁施礼说道:“我去里面了,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呢。”
裴咏宁略一点头:“嗯。”她转身说道:“刘二,送客!”
刘二从身后走上前,朝着徐大官人做了请的手势,而添草却扬言道:“慢着,这是你的药,最好带着让别的医馆瞧瞧,可有什么问题。”
徐大官人看着一屋子人的神情:“我自然回去找,到时要不是,我看你们怎么说,哼!”
显然他后面的语气弱了,而排队看热闹的人,看到此处,更加不会怀疑这家医馆的医术。
纷纷称赞不错,没来错地方。
快到晌午时,裴咏宁让旁边酒肆送来饭菜,几个人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陈酒想着晌午的事,裴咏宁为什么喊停,他问:“娘子,我给那厮施针时,为何娘子要喊停?”
裴咏宁停下了筷子,她想了想,说道:“因为,我以为会出事。”
新草说道:“我们娘子感觉最准确了,每次有什么事,她都会提前知道。”
陈酒惊讶:“娘子还有这能耐?”
新草笑道:“那可不,我们娘子会的可多了。”
添草也附和道:“是啊,只是娘子平日不爱说话,又常常一个人发呆,没人知道罢了。”
陈酒点点头,心里暗想,这倒是真的,她的确不爱怎么说话。
裴咏宁开口:“我今天在人群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人,我怕那人会对那厮不利,嫁祸给咱们,所以让你停一停。”
陈酒听她这么说更是不解了:“娘子,咱们到底得罪了谁?我也感觉平常有人盯着咱们店铺,我以为是高家那些人,可是不是,娘子在京城难不成有什么死对头?”
死对头倒是谈不上,可是总有人不想让她在京城。
裴咏宁失笑道:“许是之前梁府里的人,不放心我做事,怕连累他们,找人来看着吧!”
“梁府?可是梁太师家里的人?”陈酒问。
新草见裴咏宁并不想搭话,她朝着陈酒瞪眼:“陈医家,今天上午看来不怎么累啊?吃一顿饭,还那么多问题?”
陈酒笑道:“我也是打听清楚,若是下次梁府的人来,我也好知道自己什么态度,你说对吗娘子?”
裴咏宁笑而不语。
梁府。
因着天冷,屋子门口开始装上了帘陇。
王氏的院子内,一位嬷嬷挑着帘陇走入内室,她看到王氏,低声禀道:“夫人,奴婢听下面人说,咱们西城街新开了一个医馆,医术好得不得了,郡王妃的腿不是一入冬就疼吗?不如咱们去找找那里的医家,去给郡王妃看看腿疾?”
王氏整理着梁太师的衣裳,一面说道:“这浪得虚名的大夫多的去,高家医馆不正是一个,郡王妃这次帮了咱们家,咱们岂能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她治腿?”
嬷嬷说道:“夫人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王妃每次见到咱们,脸色都沉着,总要缓和,投其所好才是,奴婢托人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王妃有腿疾,若是治好她的顽疾,太师日后更会顺风顺水。”
王氏揉了揉太阳穴,这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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