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柳母心不在焉的应着,回去后赶紧将这事和柳父说了。
柳父听说慕清居然找了新的男朋友,还带回了家,顿时大怒,破口大骂:“没脸没皮的东西,离了婚还好意思再找人,她这样的在古代就该浸猪笼!”
柳母急道:“尚林都三十一了,赶紧再找一个啊,你看几个三十多岁大老爷们儿还打光棍的?我听说那姑娘才二十三,比清清小好几岁呢。”
他们总觉得,女人再嫁,那是越找越大,男人再婚,那是越找越小,而且找的越小,就越能证明男人的成功,男人的价值。
柳父凶蛮地说:“见!你去跟她说,让我们尚林去见!”
柳母怯懦地说:“可是之前尚林……他说他要是娶不到慕清,就不结婚了……”
“那就是个狐狸精!”柳父怒气冲冲地说:“她有什么好的?都二十七了,除了我们尚林,还有谁会要她?我们尚林现在有车有房,想要什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
柳母说:“那你去和他说。”
柳父顿时歇菜了,但对柳母,他说话还是很横的:“这种事情你不去说,我怎么说?你去说!”
柳母不敢和柳父犟嘴,等晚上柳尚林回来,她便小心翼翼的将此事和他说了:“尚林,今天我听你三婶子说,清清已经交了新男朋友,还带回来了,你过年也三十一了,是不是也要再找一个了?”
柳尚林这几天天天开着自己的路虎四处显摆,正处于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今天同样是开车豪车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正高兴了,就被柳母这个消息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像是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她交新男朋友了?”
他嗓音一下子拔高,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都离婚四年了……”
“谁让她交男朋友的?”他大喝一声,连忙开车冲出去。
柳母赶紧往外追:“尚林,尚林!你晚饭不吃要去哪里啊?”
“不吃了!”他坐上车,方向盘打的特别急,开出了自家院子,一脚油门轰隆一声开了出去。
过年这段时间,他们镇上这条马路特别堵,柳尚林只觉得有一股火在胸膛中乱窜,烧的他心尖都疼。
“前面的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开车就死一边去!”他嗓门奇大,吼得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
被吼得人脾气也不是好的,况且大过年的,你说死不死的,多忌讳啊,立刻跳下来要打柳尚林。
柳尚林这人向来会借势,更是狐假虎威的一把好手,他指着自己的车道:“你打,有本事你就往这打,我跟你说我这车两百多万,打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他模样十分专横嚣张,眉眼倒吊着,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凶蛮煞气。
旁边人都在劝被骂的人,“赶紧把车挪开吧,你这样停车,难怪人家会骂你了。”
几个人又是推又是劝,才终于让那人下了台阶,但脸色依然很不好。
柳尚林点了根烟,一踩油门,飞快的向前开,被骂的人看他车子开走,在后面指着他骂:“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柳尚林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到了之后他就在慕家大门口狂按喇叭。
慕家很多亲戚在呢,民宿里还住了许多过年不方便在城里酒店开房,而来到这个偏僻民宿开房的人,听到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喇叭声,都纷纷走了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是不是过来住宿的人啊?”冬季天黑的早,晚上灯火昏暗,看不大清外面的车。
一群人走到门口来,柳尚林才从车上下来,气势凌人的喊:“慕清呢?叫慕清出来!”
慕爸爸一看是柳尚林,气就不打一处来:“我们清清已经有了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来找她,你赶紧走!”
柳尚林此时的态度丝毫没有了过去对老丈人的尊重和怂,态度十分嚣张狂傲:“我说把她给我叫出来!”他狠狠一脚踹在慕家的大铁门上。
把慕爸爸给气的,他自认为好脾气,却没想到被人如此踩在头上欺负,当下就指着柳尚林的鼻子大骂:“就你这样的混混流氓也想娶我女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幸亏我女儿早早看清了你的嘴脸,别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就是没离,她要再和你这样的人来往,我打断她的腿!”慕爸爸气的指着他的鼻子一挥手:“你给我滚!”
柳尚林根本不搭理慕爸爸,而是扯着嗓子大喊:“慕清!出来!慕清你给我出来!”他倏地又一脚踹在大铁门上:“我让你出来你听到没有?给我出来!”
慕爸爸捡起地上一根婴儿小臂粗的木柴,当头就对着柳尚林头上砸了过去!
慕爸爸实在是被柳尚林给气狠了。
因是隔着铁门,慕爸爸动作受限,砸的并不重。
柳尚林不防慕爸爸会突然出手,当头被砸了个正着。
慕家的民宿开在县郊后山的下面,后山上是前些年开发出来的风景区,夏天可以玩漂流,因是山,木柴特别多。
慕家又是打出农家乐土菜的招牌,一些城市里的人特别乐意到乡下来吃土灶烧出来的饭,是以慕家的院子里堆了不少干柴,都是山上一些掉落的死树枝,砍成一截一截堆好的。
刚刚慕爸爸被柳尚林气的脑子一热,转身捡起一根木柴,劈头就砸了过去。
柳尚林捂着头,指着慕爸爸的鼻子,脸上表情狰狞可怖,:“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成全你!”
慕家这里一堆人呢,柳尚林这么横,别人忍得了,慕辰忍不了啊。
慕辰夺过慕爸爸手中的木棍,打开旁边的小铁门,拎着木棍就是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揍!
第49章
大过年的,闹到警察局去了。
柳尚林报的警,慕家人也报警了,慕家的很多亲戚都在慕家呢。
柳尚林要告慕家人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并且要求验伤。
警察不听他的,他就说人家包庇,要打市长热线,告到市长那里去,还说他认识政府里的谁谁谁。
慕家有个亲戚正好就认识他说的政府里的谁谁谁,当下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柳尚林不过一个小角色,只是会钻营,会攀附,和人家见个面,出来就能吹成和人是八拜之交了,那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样一个毫无利益纠葛的小人物,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他又说他们是官官相护,定是收了贿赂什么的,反正就要往大了闹。
警察不耐烦了:“你闹,你继续闹,人家慕家门口都是有监控的,你大晚上开车去人家家里,踹人家大门,你这是想干啥?”
闹了大半夜,最终让慕家赔了五百块钱医药费了事。
其实柳尚林真的是要告慕家吗?
他这人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哪怕被慕清有男朋友的消息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他还是本能的在算计。
他原本大声喊,是为了将慕清逼出来,在她不出来后,他猛地踹慕家大门,固然因为心口仿佛有烈火在炙烤想要发泄的原因,但在那一瞬间,他却想要把事情闹大,把慕清逼出来。
可慕清一直不曾出来,他就越闹越大,闹到警察局去,并扬言要告慕爸爸和慕辰打人。
他在被打的时候,双手抱着头,疼痛和声音在那一刻都仿佛离他远去,他眼睛始终在望着周围,渴望看到那个人,渴望看到那个身影从黑暗中出现。
她始终是未出现。
即使是闹到了警察局里,她也没有出现。
不是没有人说慕清走了,回京城了,不在家,可他不自己把事情闹出来,他根本不会相信。
直到闹到大半夜,慕清依然没出现,他就知道,慕清是真的不在。
不然以她的性格,她肯定在一开始就出来了。
只是他不甘心而已,才一直闹。
他只想见她一面,把话问清楚,他始终不肯相信,明明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分就分了,家里还有很多两人拍的婚纱照,新婚房间的床头上,还依然挂着两人的婚纱照。
一切恍若昨日。
他不明白,那么一点小事,她为什么要这样上纲上线,居然还要离婚。
她不就是要钱吗?他有钱啊,她要多少钱,他给,他给还不行吗?
柳尚林的大脑一阵恍惚,像一艘飘荡在巨浪中的小船,飘飘荡荡,靠不了岸,没有着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车子开到院子里,恍恍惚惚的走回家,柳父柳母连忙从房间出来,“没吃饭吧?我赶紧去给你热。”
柳尚林像是没听见一般,浑浑噩噩的上楼。
柳母惊愕的发现,儿子眼眶鼻尖都通红,脸上尤有泪渍,像是哭过一般。
*
慕家发生的事,谁都没和慕清说。
就像慕清从来报喜不报忧一样,慕爸爸慕妈妈也一样,他们凡事也都希望能替子女扛着,让他们能在外面安心工作。
只是给慕清打电话的时候,让慕清千万谨慎,别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去,让柳家人知道了。
经过此事,慕爸爸他们对柳家更是防备,并且庆幸,女儿和柳尚林幸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