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得以开口,却是下了狠心说道:“那便依你所言,可现在我必须赶回汪家,若不然他们必会生疑,到时反倒难以脱身!你将庆儿安置在了何处?”她又一次问起孩子。
金溶月笑了笑。
“你一早出门,将所有的财物都带在了身上,此时回去,不是不打自招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
“听我安排。”
女子攥紧了手掌,心中既恼又怕,“那你先让人将庆儿给我送过来。”
“你现在孤身一人在外,若再抱着个孩子,难免招人注意了些,京城统共这么大点儿地儿,汪家稍一打听还怕找不到你么?”金溶月看着她说道:“孩子我自会命人替你小心照看着。”
女子闻言大惊。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将孩子暂时交给金溶月,竟等同是将自己的软肋送到了她手里。
她现如今分明是在借着庆儿来胁迫她……
几乎是刹那间,她便后悔了与金溶月之间的交易。
可眼下,她却已没了任何退路可言——
“……你若敢言而无信的话,我到时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会放过你!”
金溶月听罢动了动嘴角,眼底一派讽刺之色。
可真是个蠢货。
竟也不好好地想一想,倘若她真将她给送走了,那这后面的一堆烂摊子,要找谁来收拾?
幸好是个蠢货。
……
一个时辰之后,忽有大批官兵围向了阅秀楼。
围观百姓皆被疏散,却也一边离去一边伸长了脖子去瞧阅秀楼前的情况。
“是刑部的人……”有人低声惊呼道:“烧了只船而已,怎么还惊动刑部了?”
这点小事儿,京衙来管一管不就成了么?
“快瞧快瞧!”又有人惊异地道:“那马上坐着的不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吗!”
众人闻言探头望去,果见一匹打头的青鬃马之上有着一位身着一品官服,头戴镶红宝石顶子的年轻人,因离得远看不清面上神情,但端看那极快地翻身了下马便带着一队官兵朝后海处赶去的情形,显是极重视此事的。
“这船上坐着的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怎连刑部尚书都给惊动了!”
虽有官兵把守,却也挡不住一干看热闹的人群远远守着,迟迟不肯离去。
“大哥!”
刚上得岸,浑身湿透的和琳见着了和珅,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见他嘴唇乌青面容紧张至极,和珅眼中便多了一抹无法掩饰的不安之意,目光一面打量着四下情形,一面凝声问道:“你大嫂何在?”
“我们在水中找到了紫云格格及其侍女……”和琳哑着声音说道:“可至今……至今还未能将大嫂寻回。”
说话间,不由将视线投放到了漂泊着几艘船只的水面之上。
那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画舫残骸尚且漂浮在水中,不住地起起伏伏,却已激不起任何波澜来,唯有黑烟不断升起,同海面上的潮气相融,似将天际都染得晦暗了几分。
“……”
和珅眸色微沉。
“命人将岸口皆封锁起来,疏散海上船只,持刑部令牌调官船二十艘,分海域严密搜找,绝不可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他哪怕是要将这前海里的水全都放干了,也必然要将冯霁雯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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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千万不要问我二更的时间,因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码出来,越到这样的时候就越慢,每个字都细嚼慢咽,嚼得好累又好享受(……??)(未完待续。)
349 察觉
官兵在前海寻人之际,和珅已从小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因冯霁雯从未提起过,故而连他亦不知冯霁雯一旦误食花生之后竟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后果。
而她如今凶险未卜,昏迷中又落入水中,竟不知正面临着什么情形……尤其她还那样地怕冷,如何受得了这冰冷刺骨的湖水?
想到此等种种,向来镇定理智的和珅内心一时之间竟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煎熬感,恨不能此时代她百倍千倍受了这一切。
可纵然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煎熬,他却仍然只能继续等下去。
“也不知放火烧船者究竟是何人……有此歹毒之心,倘若抓到,必要将其千刀万剐了才好!”和琳也一反常态地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道。
真不知这些人的心肠究竟是什么做的,竟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此狠手。
“嘭!”
一旁坐在地上的那彦成忽而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身侧的青砖之上,他神情焦躁而冰冷地望着湖面,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在水中直找了冯霁雯近一个时辰,是近乎脱了力再游不动之后被人强行拖上岸来的。
小厮六儿央着他回去换衣取暖,他也不理,只守在岸边半步也不愿离去。
“霁雯自幼不可碰花生之物,此事都有哪些人知道?”和珅向那彦成问道。
那彦成闻言顿了片刻之后,适才说道:“自是身边之人才知晓此中忌讳。”
为的便是怕有心之人从中作手脚,故而即便有外人问起,也只道是不喜吃,而非是不可吃。
和珅听罢未语,只微微眯起了眼睛,仍望着湖面,眼底的神色却随着湖面上升起的寒气愈来愈冷。
此时,忽有官差前来禀报,说是有一艘船拒不肯靠岸。
按照和珅此前的命令,湖面上一应闲杂船只皆需靠岸停泊,好疏散不相干之人,一来是以免妨碍搜救,二来则是为封锁消息。
事情还未查明之前,自是暂时将消息封死来得周密些。
“船上何人?”和珅问道。
敢公然同刑部作对,必然只有两种人。
非正常人,或非普通人。
“回大人,似乎是于大人家的公子。”
“哪个于大人?”
自于敏青自奉天回京之后,京中便有了两位于大人和两位于公子。
官差答:“应是于敏中于大人家的公子。”
“于齐贤?”和琳脱口而出。
怎么哪里都有他?
换做别人还且罢了,可若是他,不必去想,也可知是存心作对添乱。
真是个混球!
“不必理会,由他去。”和珅却道:“若有不当之举,再来禀我。”
且不论他眼下一心系在冯霁雯的安危之上,根本不愿让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再从中添乱,单说换做平日里,他亦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这等无聊之人。
“是。”
官差应下,转身便去了。
和珅几人一直等在岸边,望着来回穿梭于湖面上的官船,或表面镇定,或心急如焚。
此时,半夏折返了回来。
“紫云格格同那两个丫鬟都无大碍,只是呛水昏迷而已,我将她们暂时安置在了酒楼的客房之中,已让人去奉恩辅国公府传信去了。”
那彦成“嗯”了一声,再无它言。
和珅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与和琳问道:“是在何处寻到的紫云格格?”
“就在那艘被烧的船不远处。”和琳将当时的情形大致与和珅说了一遍,后道:“可不知为何,我们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大嫂。”
想是在水中被冲散了。
和珅闻言眼神微微一变。
被烧的船上空无一人,显是起火之时迫于求生本能而跳入了水中,而什刹海虽名为海,却不过是由数条湖泊相连而成,前海面积亦是有限,加之彼时夫人昏迷不醒,必是由小仙相护,如此情形之下,纵是与紫云格格等人被水冲散了,却也不可能离得太远才是。
若真落进水中,这么多艘官船绝无可能找了这么久却仍一无所获……
被派去在临岸浅水边搜找的官差也至今没有线索传来。
可谓音讯全无。
和珅的视线转向了湖中那艘在一艘艘官船当中尤为招眼的私人楼船之上。
这艘船驶得并不算快,亦无刻意妨碍官船搜救之意,只在附近一带的水域中来回徘徊。
“备船。”
和珅忽然发话道。
“公子……公子!”楼船之上,一名小厮跑进了船舱之内,有些着急地禀道:“有一艘官船冲着咱们过来了……”
坐在椅上的于齐贤抬了抬眼,不以为意地道:“怕什么?连他们的主子和珅都不敢招惹我,难不成他们还能强行将本公子的船拖上岸不成?”
他起初还是有些不安的,但见那官差禀了和珅之后,便再没有动作之后,就彻底放心了下来。
穷酸还是穷酸,从前被他欺负得怕了,即便如今披上了刑部尚书这张皮,却还是没种地很。
于齐贤洋洋自得地勾起嘴角,一面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不整的衣衫。
那小厮见他这般不惧,不禁也有了些狗仗人势般的底气,可刚待退出去之时,却忽听得穿舱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响。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这可是于府的船!我们公子正在船内歇息,任何人不得搅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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