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姨娘瞧的恍然大悟。
“原来还能有这么个算法儿……我先前的法子太笨了,几绕几不绕的,结果到头来账算不对,反倒将自己给绕晕了。还是姑奶奶这法子简单明了。”
冯霁雯将算盘推到她面前,道:“姨娘先试试学不学得会。”
霁雯这一上午的时间便都耗在了棠院里教芜姨娘做账。
芜姨娘没什么天分,却胜在很愿意学,注意力够集中,前后演示了几遍,便得了冯霁雯点头。
“劳姑奶奶费心了。”芜姨娘合上账簿,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颇为内疚地讲道:“姑奶奶归宁这一日,净教着妾身算账了……这若让老太爷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责怪妾身不懂事呢。”
“芜姨娘也是为了府里的事情着想,祖父岂有责怪的道理。”冯霁雯接过小仙递来的茶盏,道:“姨娘日后若有不懂的地方,也只管记下来问我。”
芜姨娘闻言欣喜地点头应下来。
有冯霁雯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二人坐着吃了会儿茶歇息,冯霁雯便与芜姨娘一同离开了棠院。
路上,芜姨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姑奶奶还记得之前贴身伺候您的那个叫貂蝉的丫鬟吗?”提起这件事情来。芜姨娘的口气有几份忌讳的压低了些。
冯霁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经她冷不丁地这么一提,忽然就想起了先前说貂蝉在被发配的途中跑了的事情。
小仙也立即正了脸色。
“姨娘怎么忽然说起她来了?”冯霁雯问道。
“前日里官府里来了人,说是人已经找到了。”芜姨娘顿了一下。复才又道:“只不过找着的时候已经咽了气儿,是经附近的村民指认说跟画像上的一致,年纪相貌都对上了。”
也就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死了的意思?
到底是之前朝夕相对的人,如今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小仙脸色不禁一白。旋即便道:“如此也好,省得再出什么岔子了……太太也可彻底安心了。”
那样狼心狗肺的人,死便死了吧。
没什么好值得去可怜的。
冯霁雯也只点点头。
芜姨娘不愿她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地去胡思乱想,便扯开了话题,与冯霁雯说道:“近来丁先生夸赞舒志在学业上大有长进,又说他的字写得比同龄人都好,很有几分姑奶奶的风范呢。”
冯霁雯笑了道:“他本就不笨的,只是之前不爱学罢了。祖父平日里公务繁忙,日后姨娘还得对他多加督促才行。”
至于风范什么的……呃,她可以说。之前她赠舒志的那本所谓的字帖,实际上压根儿就是她无聊时临摹的?
只不过临摹的太像,冯舒志这种造诣不高的初学者至今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来。
芜姨娘则在一旁点头称是。
又说道:“丁先生教的好,不仅博学多识,人品也够周正,舒志也是极喜欢他的。只可惜今年三月丁先生是要参加春闱的,出了正月便要开始准备科考事宜了。”
丁子昱原本就是被袁枚举荐来临时教授冯舒志学业的,到了二月,便要另请先生了。
冯霁雯便问新先生的人选有没有定。
“老太爷找了袁枚先生举荐,还没听到信儿呢。”
冯霁雯一噎过后。不禁失笑了一声。
一来二去,袁先生倒真成英廉府的人才中介了。
只是提到春闱的话,她倒还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她隐约记得传记上记载的,和珅大约便是在这场科举中落第的。
和珅虽不比丁子昱是正经儿的举人出身。但咸安宫官学中肄业的学子,若想要通过科举入仕的话,是不必参加院试乡试等一应繁琐流程的,可直接参加春闱会试。
只是……这样一个才学出众,智谋奇诡之人,如何会在科举之上落第呢?
是发挥失利还是考场的水太深。亦或是出了其它什么意外?
冯霁雯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有些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在这件事情上提醒和珅一二。
二人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他顺当些她自然也是好的。
可又怕因为自己的多事,反而搅乱了他原本该有的康庄大道。
最终冯霁雯还是决定不要多嘴的好。
反正他日后有出息是必然的,前面有些小挫折,也不足为怪,犯不上非得一件件帮他扼杀在摇篮里——到底这人的脑子,可比她来的要好使多了。
这点小困难,他应付起来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用罢午饭离开英廉府之后,和珅竟在马车中与她主动提及了此事。
“今日同太岳父长谈了一场,我决定不参加今年的春闱了。”他以一种与自家媳妇儿谈家常的口气,说起了此事。
冯霁雯错愕地看向他。
“不考了?”
“嗯。”和珅笑着点点头,与她解释道:“一来朝廷不鼓励满人子弟通过科举入仕,二来如今科举官场之上乌烟瘴气,不见得能有多公正。太岳父也说了,这不是一个好途径。”
冯霁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来。
不打算通过科举入仕,那便是要走别的道儿了。
“太岳父的意思是让我先承袭了祖上轻车尉的品级,然后再通过挑选御前侍卫的途径进宫。”和珅道:“到底太岳父在官场上的经验足,我考虑了一二,觉得如此一来确比参加科举来的要更快些。”
更快些?
少年,你历史上升迁的速度已经快的变|态了好吗?
这下还要更快些。
没想到在这个崩坏的背景之下,连他入宫的过程都有了变化。
冯霁雯沉默了片刻,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头道:“你想清楚了便好。”
虽不知他若参加科举会不会同历史上一般落第,但绕过这条弯路,想来应当是有利而无一害的。
一侧的小仙却忍不住出声讲了句:“选侍卫?那姑爷的满腹才学,岂不可惜了吗?”
她家姑爷在咸安宫官学时,年年考核都是第一的。
在她眼里,有才学的人若不在科举上中个状元出人头地什么的,都太过可惜了。
和珅闻言笑了未语。
不管是科举还是挑选侍卫,与他而言不过都是一种向上走的途经而已,而非是展现自己才学的方式。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才名。
他要走的路,必然不会是求个一官半职,做个恪守本分的小官小吏兢兢业业过完这一生。
冯霁雯余光中瞥见年轻人眸中隐显的抱负与野心,不由地想,有些人兴许天生就是块做大事的料儿,真正有能力的人,迟早是要越爬越高的。
只是,此时满怀抱负却老成内敛的年轻人,有想过自己日后会成为权倾朝野的……大贪官吗?
还是此时不过只是想实现自己的抱负而已。
这人几乎不会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来,冯霁雯自然也想不出答案。
但这与她,似乎也没有太多干系。
她收回目光来,伸出手来掀开马车帘一角,往身后渐远的英廉府看去。
却见英廉府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缓缓行出了一人一骑来。
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人牵着一匹青鬃马。
冯霁雯定睛瞧了瞧,却见是个熟人。(未完待续。)
PS: 是不是早的有点惊喜?
另外,关于春——宫——图的讨论可以停止了!真的!
126 宝宝心里苦
初掌灯,阿桂府上房中,阿桂正与长子阿迪斯对坐在堂屋中谈事。
房门紧闭,屋子里烧着火盆,一个下人也没有。
“这婚约解除了也好。”阿桂握着茶气氤氲的青花茶盏,似放松一般长吁了一口气,道:“这门亲事刚定下来的时候,我便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袁家为山东百年大族,既是淌进了朝廷这潭深水中来,自然不会只是想简简单单地淌过这一遭而已。”
若是没有所图,何不留在山东平平静静地享清福。
阿迪斯在一侧点头:“阿玛说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阿桂府,历来是不涉党争的。
以前不会,如今不会,日后更加不会。
袁家如今有意扶持十一阿哥永瑆,这便注定这门亲事不会有善终了。
哪怕是皇上赐婚。
想到皇上赐婚,阿迪斯才忙地又向吃茶的阿桂问道:“阿玛今日同袁大人将此事奏禀皇上之时,皇上是何反应?可有因此而龙颜不悦?”
“到底是因袁家小姐身子不济,久经调养不见起色,也没什么办法……”阿桂摇摇头,低声道:“皇上留我和袁守侗说了一盏茶功夫的话儿,请了御医去袁家为袁小姐诊病,便就点头允了此事。”
当年皇帝赐婚袁家与阿桂府,所抱的不过就是想拉拢袁氏一族入仕,为朝廷效力而已。
如今袁家已同朝廷绑在了一起,袁家与金家在暗下的活动,皇帝也不可能一无所知。故而看在平衡势力、不让袁家过分壮大的份儿上,其同阿桂府解除婚约,皇帝也不见得就是有多么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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