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母亲,连喊都不知道喊一声。唉!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生在这个陈李氏家里了呢?真是命苦的母女俩啊!
李欣然再也看不下去,妇人伤心欲绝的痛哭了。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对妇人说道:“你别哭了,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快拿东西帮我包扎一下吧!”
妇人听了,忙用牙齿咬了自己的破衣服前摆,“哗”的一声把衣服撕下来一块布,麻利的给她把头抱起来。
看见这两母女的互动,陈李氏走到墙边上,去拿了一把扫地的扫帚,就往年轻妇人身上招呼。
“啊!”
“我让你糟蹋东西!你居然敢把衣服撕了!你这个贱人!”陈李氏手上狠狠的抽打着,嘴里还骂个不停。
年轻妇人冷不防,被陈李氏用扫帚,着着实实在背上打了几下。这年轻妇人只是抱紧怀里的李欣然,把头埋着保护着怀里的人儿。
哪怕是那扫帚抽打在身上再痛,她也没有自己逃走丢下李欣然。
这一刻,李欣然感动了,多年不曾流过的眼泪流了出来。
她往起蹭了蹭,可是终究没能撑起来。她现在一动就头昏目眩的。没办法,只能先让她嚣张一会儿。
她心疼的伸出手去抱着妇人,却被陈李氏手里的扫帚,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当时,她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楚后,就是一阵麻木,感觉手好像长大了胀胀的。
第四章 初见
她心里记下了,记下了这痛楚。也记住了这出手打她们的人。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让今天打她们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她现在不能说什么,自己穿越了这是事实。
在这落后的古代,没有人会容忍一个说奶奶坏话的孩子,会被说成忤逆不孝的。她现在需要暂时忍耐。
那些在篱笆墙外,看热闹的就有人说了:“哎呀!看来今天真得出人命啊!陈李氏,你这样打下去,是不是想坐牢啊?”
陈李氏正打得起劲,被人这样一说,心中有些害怕,把手里的扫帚一扔。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老天爷啊!这可让老妇人怎么活啊?呜呜……”
李欣然对陈李氏的哭闹豪不在意。她把那感觉肿胀的手,拿到面前来看了看。
面前的妇人看了,心疼的流着眼泪,伸手拉着她那被打得红肿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口热气。
李欣然感觉舒服多了,用那手伸到妇人的脸颊上,轻轻的将那流出来的热泪擦拭干净。
轻声说道:“别哭!这样对眼睛不好!我们今天受的苦,以后会让她还回来的。”
妇人听了,眼泪就流得更加汹涌。但是,她却猛点着头。同时,还对她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正在妇人悲戚的时候,听见有人嚷嚷道:“理正来了!理正来了!”
这时,篱笆墙外的众人,都赶紧让出一条路来。陈李氏的哭闹声也嘎然而止。
李欣然想要坐起来,自己却不能动弹。就对面前的妇人说:“请您扶我坐起来吧!”
妇人见怀里的人儿,这时多了几分生气。忙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温暖的身体上。
李欣然才被妇人扶着坐起,就看见从篱笆墙外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穿藏青色细棉布长衫,头上扎着方巾,国字脸双眼炯炯有神,眉毛很浓。上唇留着短须,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
这长相,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另一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五官如刀刻,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几乎能称得上完美少年。
只见,他身着天蓝色细棉布长衫,肩上背着个木箱子,走起路来衣袂飘飘,让人感觉如同仙人。
这时,篱笆墙外很多小媳妇大姑娘,都用火辣辣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只见,他一抬头,唰!的甩出一片冷厉的眼神冰刀,所有的花痴目光瞬间就消失了。
等他们走进篱笆墙,村民们都跟着进来了。
这时,中年男人说道:“陈李氏!你成天是不是没事干啊?打媳妇!你儿子死了,那是为修运河,跟媳妇毫无关系,你怎么能怪她呢?”
中年男人走近了才看见,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头受伤了。那包头的破布上被侵出来的鲜血又染红了一大片。
他看了忙对身边的少年说道:“梓墨快!这孩子的伤口需要再重新包扎一下!”
少年听了,忙把肩上的木箱子放下来,走到李欣然面前。温声说道:“小妹妹!别怕啊!
哥哥给你包扎伤口,可能会有一点痛,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就叫出来。”
第五章 治伤 (一)
李欣然听到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可是,当她抬起头看他的脸时,却冷得让人冻结。眼底更是没有一点温度。
李欣然在心里猜测:他,会是一个乡村大夫吗?看长相,根本和田地扯不上关系。
看气质看长相,就和自己前生接触过的那些大人物一样,看来这少年将来非池中之物。
只是,不知道他眼中的那种,不被常人发现的忧伤,到底是因为什么?
唉!算了!自己现在到这里来,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那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这也许就是,她这十来年特种兵生涯,养成的一种洞察力吧?想想真是无奈,眼看着马上要退役了,却又这样不明不白的穿越了。
唉!真是人生在世,世事难料啊!她在那边没什么亲人,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在五年前就过世了。
所以,她才能在所有同壕战友都退役后,又当了几年兵。她是了无牵挂的,父母都是医生,在闹非典时双双感染去世了。
只剩下了她和奶奶,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她就觉得一个人回家没意思。在部队里,还有几个感情好的战友,可以和她说说话。
她也就舍不得离开军营,至少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若大的空房子无聊吧?
在李欣然思绪飘远时,突然感觉头上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感。她只轻轻的“嘶”了一声。
少年见她头上的血洞指头那么大,伤口恐怖极了,给她用烧酒清理伤口时,居然只是轻轻嘶了一声。
这样的忍耐力,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里也找不出来两个。少年不禁暗自佩服起,面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来。
这时,陈李氏见,李欣然的伤口能够得到治疗。她怕自己的丑事败露,心里非常着急。
于是,她走到少年面前说道:“梁公子,你们今天给这小丫头片子治伤,老太婆我可没银子给。”
“晚生给她治伤不收银子!”少年钻心的在给李欣然清理伤口,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什么?老婆子不是听人说,梁公子给人治病收费很贵吗?”
陈李氏听了,有些不服气,瞪着皮皱皱的老眼,惊讶的问道。
“那是针对给得起银子的人!还有谁比这小妹妹更可怜呢?再说了,这伤可是您给弄的。要付银子,我也得找您要啊!”
少年还是专注的,给李欣然将伤口清理完最后一点头发里的血污。淡漠的看了陈李氏一眼,三分打趣的说道。
“你……”
陈李氏听了少年的话,气得两撇乱七八糟的眉毛,在印堂上皱成了一个结。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小媳妇们都笑看着陈李氏的窘态。
可是,这时的陈李氏知道,眼前这个姓梁的少年大夫。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他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据说,在这上河县,就是县令见了他也要行跪拜之礼。她这么个丈夫死了几十年的老妪,两个月前被征去修运河的儿子又死了。
真正的属于,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婆子,怎么敢跟这样能呼风唤雨的人犟嘴呢?
第六章 治伤(二)
李欣然轻声说道:“请您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剪掉吧!免得伤口发炎。”
梁梓墨听了她的话,轻笑着说道:“头发可不能剪啊!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可不能乱剪头发啊!”
“没关系!剪了它还会长得更好更快!”李欣然继续说道。
梁梓墨放下手里调好,正要往伤口上敷的药贴。看着这个执拗的小女孩儿。一时没了主意。
要知道,这女子落发就要伦为尼姑或者道姑,盾身庵堂或者寺庙。眼前这个小女孩儿,虽然现在小脸上满脸血污。
人也瘦弱得像跟豆芽菜,可是,她那精致的五官却告诉他,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再过个三五年,就能出落得跟花儿一样美丽动人。
这剪头发的事情,还是问问她身边的妇人吧!那应该是她的娘亲。
于是,他对坐在李欣然身后的年轻妇人问道:“大婶儿!您家闺女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同意给她把伤口边上的头发剪了吗?”
年轻妇人从他们来了这个院子后,就一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现在,听到他的问话,也很冷静的说道:“就依她吧!”
梁梓墨听到妇人的回答,就在药箱里找出一把大剪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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