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学乖,手指虚虚抓着周长诵的衣服前襟,睁着眼睛,嘴巴呜呜咽咽接受他的吻。
被禁锢住的感觉很不好受,冉乔鸢额头冒汗,浑身无力。亲到一半,周长诵就忍不住翻身,又把她压在了底下。
冉乔鸢的心一瞬间跳的飞快,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周长诵的衣服又强迫自己松开,努力控制想要抵抗的念头。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
“怎么哭了?”
等听到周长诵的笑声,冉乔鸢才终于回神。对方撑着一只手臂倚在她身边,眼睛笑的弯弯的看着她。
“谁哭了……”她嘟着嘴收回目光,“我就是、就是有点害……紧张……”
“真的吗?”
“当然!”
几乎立刻就被人托起下巴转向另一边。
周长诵的手指慢慢从她的脸颊摸过去:“不要骗我。”
跟他说“但是朕想让你睡床上”的神情一模一样。
冉乔鸢不敢躲,只好看着他的眼睛,嘴巴里冒出他想听的话。
“骗你就是猪!”
反正她本来就属猪。
紧绷的脸色放松,周长诵噗一声笑出来,掐着她腮上软肉往一边扯:“除了吃就是睡,你本来就是个猪。”
“柴噗是!”
平平静静过了几天,冉乔鸢已经快要放弃能够去太承殿以外的地方,一心一意只在这里实施攻略时,周长诵却突然说要带她出去。
“成亲?”
她有点晕,不止是因为被人从午睡中叫醒,周长诵还远不到成婚的年纪,所以讲到这种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冉乔鸢用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睁开,里面完全是惊喜,“我们要出宫?”
少年弯着腰在她的衣服里挑挑拣拣,也没有起身,低着头应了她一声。
“哇!”她一下子蹦起来,在他床上踩来踩去,兴高采烈,“是谁的是谁的!”
但自己很快又加上:“算了,反正你说了我也不知道。”
然后又是一阵闹腾,好像很不可思议居然还能出宫去。
周长诵终于直起腰,手里拿好了一套衣服,走到床边递过去:“换上。”
冉乔鸢笑眯眯弯下身来接过。
她不会梳发髻,周长诵也不会,所以只把脸颊两边的头发编成两股细细的三股辫,然后拿出先前周长诵特意给的那副白玉珠耳环,勾在了辫子上,垂在额角。
冉乔鸢坐在镜子面前晃了晃脑袋,清脆的一阵玉珠撞击声响。
“我好了!”
欢天喜地跑出来的女人。
周长诵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过去。他挑的淡耦合的一套,间了金线,隔了许多个小小的精致的绣纹,中间的抹胸上是一整朵完整的莲花,裙带和披帛是一样的孔雀绿,上面也有刺绣。
齐腰的裙子穿起来简单,冉乔鸢已经不需要他帮助也能做的很好。
从椅子里站起来,周长诵慢慢走过去,手指在那对耳环上敲了敲,冉乔鸢立刻邀功一样微微踮起脚,好让他看的更清楚。
“我想的哦。”
她摇头晃脑,让玉珠乱撞发出声响。
周长诵伸手压住她的头发:“走吧。”
冉乔鸢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一样,手缩在袖子里,隔着衣服扶住车辇边缘,明黄色层叠的纱帐盖不住她的好奇,眼睛根本都不想闭上,一眨不眨看的认真。
皇帝出去众人自然是保护周全,两边几乎没有人影,有也是隔的远远的跪着。就算这样,冉乔鸢也看的津津有味,回身又拉着周长诵的手可怜巴巴:
“周长诵,我想下去玩。”
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年终于睁眼看向她。
“好吧。”
冉乔鸢收回手抱住膝盖,默默缩在了角落。
到达目的地,冉乔鸢趁大家低头跪在地上,从车辇轻轻跳了下来,周长诵扶了她一把,之后就不再管她,自己往前先走。
冉乔鸢立刻跟上。
跟皇宫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装饰的绸带,已经亮起来的灯笼,随夜风飘动的纱帘,还有视线里从没有消失过的“囍”字。
参加婚宴的人因为周长诵的到来而稍微安静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热闹起来。
冉乔鸢很快就后悔跟着出来。
她站在周长诵身边,皇帝只是来露个面,喝一杯喜酒就已经是极限,不可能让他在这里用膳。冉乔鸢于是眼巴巴看着那些菜肴在她面前一轮换过一轮,就是到不了她嘴里。
她泄气一样,在旁边蹲下来,手托着两腮,反正周长诵身边也不可能有人敢靠的太近。
她真是要饿死了。
第15章 烟火
晚宴持续了很久,周长诵中途就离开了,他和主人家一起往后走,说要找个好地方看景。
胖胖的官员用手背轻轻擦着额头,语气谨慎伏低:“卑职家里哪有什么好景,不过庸俗而已。”
周长诵不答话,转头往后看了一眼:“朕要一个人逛逛,你们随意。”
众人弯腰止步,远远瞧着皇帝往前离开,转过身站在树丛后,保持能听见皇帝召唤声音的距离。
要去的凉亭建在湖心,有一条长长的木道连着。
周长诵背着手慢吞吞走过去,走到一半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往前去。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瓜果点心,甚至还有时鲜的枇杷。
冉乔鸢扑到桌子上,又被人揪着衣领提了回去。
“我好饿……”
委屈巴巴。
周长诵松开手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跟前:“别吃多了,回去有点心。”
得到允许的女人眼睛发亮,整个身体都恨不得扒在桌子上。
囫囵吞下一块酥,冉乔鸢眯着眼睛,表情饕足:“好吃!”
咂咂嘴又捞了一块。
周长诵转过了脸。
和正在举办热闹宴会的前院隔了距离,这里没受到太大影响,所以四周还是静悄悄。
吃饱之后无所事事的冉乔鸢很快就困了。
她两只手托着脸,低下头喝了一口周长诵喂过来的水,眼神乱飘已经不能集中。
“什么时候回去呀?”
收回手看了一眼喝个精光的酒杯,少年神情柔和:“很快。”
“很快是什么时候呀……”
周长诵抬起眉毛:“不能说。”
女人像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脸也不托了,直勾勾盯着他看。
忍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坏人”。
“我是坏。”毫无心理负担,周长诵一只手揪住女人柔软的腮肉,十分大方就承认了自己的本性。
被他扯疼了也不敢说,冉乔鸢眼眶包了一汪泪,眉首紧皱,顺着他的力道往左边歪了一点。
眼梢很快就渗出泪珠。
被捏住的地方得到自由,冉乔鸢揉着脸轻轻抽泣:“疼……”
“给你揉揉,过来。”
看着乖乖凑过来的女人,周长诵曲起指头,用力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蠢。”
知道疼为什么还要过来?
他抱着醉倒的女人,抽出她的披帛盖住她的脸和头发,用手指沿着她的轮廓慢慢摸过去。
一阵微风。
“陛下。”
周长诵没有收手,继续摸下去。
“怎么样了?”
“宋阶像是真的准备收手,家乡一应打点妥当,朝内也在提拔新人接手事务,看起来是个致仕的样子。”
周长诵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怀里的女人,沿着她露出来的脖子与肩膀缓缓摩挲。
隔了一层纱,反而叫他更心痒。
“新人?”
来人正要解释,但被周长诵挥手打断。
“你知道朕最信任你吧?”
黑衣男子埋下头:“不负君望。”
周长诵看着对方的发顶,手下是睡的昏昏沉沉的柔软身体。
这是和他一同在王府长大的侍卫,他的母亲做了自己的乳母,两人喝着同一个女人的奶水长大,情谊不可谓不重。
——如果他背叛自己。
周长诵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披帛边缘,离冉乔鸢全无遮拦的脸只有秋毫之遥。
他收回了手。
“下去吧。”
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被蒙住了脸不舒服,终于伸手挠了挠的冉乔鸢。
维持抱人的姿势许久,周长诵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挺的直直的脊背松懈下来,嘴唇贴上冉乔鸢的耳朵磨了几下:
“你可别骗我。”
冉乔鸢是被巨大的声响吵醒的,她左右扭了几下,既扭不动身体,也躲不过那些噪音,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周长诵怀里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被突然出现的光亮吓了一跳,冉乔鸢揉着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周长诵怀里钻。
“别动!”
难得周长诵话重,他扯着女人的手臂控制住她,觉得不该让冉乔鸢坐自己腿上。
屁股硌到什么东西,冉乔鸢迷迷糊糊还想着拿手去推开。
被周长诵一把抓住手腕。
惊醒过来之后是立刻涨红的脸,耳朵也滚烫一片,冉乔鸢从少年怀里跳起来,因为被抓住了手离不了太远,她低着眼睛,咕哝了一句“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