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子安没说话,只是又深深的看了君倾几眼之后,这才回过身去继续劈柴。
见他好像没意见了,君倾便再度开口:“对了,虽然查了你的生平觉得没有问题,但是我这里还是有一个疑问,教你武功的神秘人是谁?你母亲的主家为什么突然被污蔑通敌叛国?还有为什么你母亲最后被人活活打死?”
“闭嘴!”闫子安听了君倾一连串的发问,当下额头青筋暴起,看着君倾的时候,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狠戾:“我请你,闭嘴!”
“不行,”君倾眯了眯眼睛,看着闫子安:“说起来,我比你成为小姐的护卫,而且我还不是贱籍,所以我应该是你的老大,为了这个宅子的平安,我问你这些问题是应该的,你除了回答,没有别的选择。”
听了这话,闫子安几乎是想都不想,一扬手,手里的斧头应声而出,直冲着君倾的面门飞去。
君倾早有准备,在闫子安动手的一瞬间,整个人飞身而起,手里的瓜子如暴雨梨花一样飞了出去,每一个瓜子上都蕴藏着十足的力道,纵然是闫子安也差点被打了个正着。
“喂,虽然你武功比我高上不少,但是你确定要在这里打吗?”君倾手里拿着闫子安丢过来的斧头,站在柴垛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想小姐把你赶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别有这个念头了。”
听了这话,闫子安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了捏,最后还是狠狠的瞪了君倾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君倾撇了撇嘴:“没劲!”
说完,她纵身一跃,手里的斧头高高举过头顶,朝着正背对自己往远处走去的闫子安重重的劈了下来。
闫子安的反应迅速,当下回头就是一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斧头柄,双手灵活的一拧,君倾还没反应过来,斧头就落入了他的手里。紧接着,闫子安一掌落在了君倾的肩膀上,把君倾打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完,闫子安走到边上把斧头放好,这才拿起自己的外套掸了掸灰尘后,看也不看君倾一眼,转身就走了。
二度听到这话,君倾的心里不能说没有受到打击。这要是让苏彦墨知道了的话,那还了得吗?
这么想着,君倾看着闫子安的时候,眼神之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胜心。
早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木香就匆匆忙忙的来找了顾念。这一路相处下来,木香算是很了解君倾的脾气了。再加上闫子安也说过君倾不是他的对手,这万一打起来把房子拆了的话,那可怎么办,本来就是一个小院子,可经不起折腾。
“放心吧,”顾念听了木香的话,只淡淡的摇了摇头:“闫子安既然笃定君倾打不过他,肯定会在几招之内就让君倾败下阵来。君倾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不用担心。”说着,她拿起一旁的竹条,指着许宁刚刚写的字,道:“这个字是这么写吗?”
听了这话,许宁委屈吧唧的抬起了头:“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小朋友!”
“我怎么就为难你小朋友了?”顾念当下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叫你写个字吗?”
“先生都没教过我这么复杂的字!”许宁不服气的控诉道。
“嗯,所以我又不是你先生。”或许是跟君倾呆久了,顾念也学会了君倾说话的方式:“所以我就要教你这么复杂的字。”
“姐姐你变了……”说着,许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越来越像君倾那个女魔头了……”
听了这话,顾念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让你多认识一些生僻字,怎么就女魔头了?”
“QAQ”许宁委屈极了,不敢跟顾念继续顶嘴,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木香:“木香姐姐……”
“小姐……”木香站在一旁看了顾念让许宁写的字的时候,也有些纠结了起来:“这是……都是什么字啊?”
“搲,搲一瓢水的搲,”说着,顾念挨个儿解释了起来:“鬻,鬻出锅的鬻,搋,搋面的搋,敹,敹上几针的敹,擓,擓着篮子的擓……”
木香:“……”
许宁:“……”
顾念解释了半天之后,得意的看着木香,道:“怎么样,这写字是不是很有意思?”
“小姐……”木香纠结的看着顾念:“这写字认了能用的上吗?”
“用不上怎么了,知识不要嫌多,得多多益善。”说着,顾念用竹条敲了敲桌子:“好好写,一会儿吃饭前我要检查的!”
“QAQ”
说完,顾念转身走了。虽然嘴上说不用管君倾和闫子安,但是顾念心里还是忐忑的。万一君倾一个不服气跟闫子安死磕起来,那她还得赔人家一座院子,多不划算。
只是到了后院的时候,顾念却没有看到预想之中打斗的场面,甚至地上都没有乱。阴凉处,只有闫子安一个人在默默的收拾着柴垛,君倾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到有人来,闫子安直起腰身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顾念,闫子安一声不吭,继续干起了活。
见状,顾念不由得有些好奇:“你不打算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说着,闫子安手上一用力,把地上劈好的柴摞在一起,搬到了柴垛上。
“……”顾念倒是没话说了。索性拿起一旁的水壶走到闫子安身边,递了过去。
“谢谢。”闫子安从顾念手里接过水壶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些闪烁,声音也软和了不少。
“等你劈完这些柴,”顾念说着,指了指柴垛:“到书房来找我。”
听了这话,正在喝水的闫子安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顾念,一脸的疑惑。
正文 第599章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顾念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现在闫子安已经跟着她了,她也没办法硬着心肠把他赶走的话,那就把一切都搞个清楚吧。虽然很想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一点,但是既然生在这里,既然她叫顾念,就注定是不可能逃过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迎面而上,不管以后事态如何发展,至少没有被动挨打的人不会死得太难看。
坐在书房里,顾念发着呆,回想着上辈子和这辈子,她发现,几乎所有的悲剧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结婚前,她明知道郑啸行爱的是她的钱,但是为了他虚假的温柔和那张令人忍不住沦陷的脸,她闭着眼睛连婚前协议都没签就跟他结了婚。
兰岚和郑啸行的事情早就有苗头,从她和郑啸行恋爱开始,兰岚就成了她最好的闺蜜,有事没事的就去她家里玩儿,不管她在不在。从小因为肥胖,顾念没有任何朋友,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格外珍惜这个“闺蜜”吧。
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没办法亲手报复那两个人,就只能把孙氏和许宁当成自己的亲人好好照顾,希望这辈子可以弥补上辈子爹不疼妈不爱死了都没人管的遗憾。
或许是顾念性格的缺陷太大,郑婆子看出来她容易心软,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到她的头上。每一次虽然都得到一点教训,但是往往都是顾念也跟她闹了个两败俱伤,甚至还经常波及到了孙氏。
后来在镇子上做生意了,顾念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是一个家的主心骨顶梁柱,总是太顾及孙氏的想法,很多事情都用了最和平但是最吃亏的解决方法。
如果早一点把郑婆子一家打得不敢还手的话,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如果没有相信所谓的“知恩图报”的话,也没有张二狗后来的绑架伤害。
如果她早点明白自己和沈易安的差距的话,孙氏……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顾念不由得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是她却一直自怨自艾的认为,这些人都是以怨报德。说到底,是她太小看人性这个东西了。现在既然已经离开了炀都,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顾念想,她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活着了。
孙氏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害死许宁和身边的人……
“叩叩叩。”门响了。
顾念这才回过神,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闫子安。
“你在自责。”闫子安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顾念有些不自在,被人看穿了心事,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在自责什么?”闫子安说着,伸手抓了一把椅子坐在顾念的对面,看着她的双眼,定定的看着。
“我在想,”不知道为什么,顾念突然很想跟闫子安说说话:“一直以来是不是我太好欺负了。”
听了这话,闫子安挑了挑眉:“你怎么好欺负了?我也没看出来。”
“算了,”顾念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既然你说你是我弟弟,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证明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信任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能。”闫子安没有再纠结之前的话题,点了一下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顾念:“我也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