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牛根生去看望,酒楼里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是这飘香楼要卖了,前堂后厨都在传和议论着,要是这酒楼卖了,他们去哪里找活干?这新掌柜会不会愿意要他们,还有这酒楼生意挺好,又重新修葺了的,干嘛要卖掉?
伙计们的心里这会子就都不淡定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掌柜的也见不到人。
牛根生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去了佟掌柜家里,过了不久出来后抹面叹口气,真是人生难测啊,回去后什么都没有说,看见有乱传消息的,抓着教训一顿,让人好好干活。
初夏是两天后和张安民带着银子去的佟掌柜家,把文书上写的内容看过没问题后,两边便签字画押,张安民把银子给了对方,这酒楼就算卖给初夏了。
柳氏道:“现在当家的也去不了酒楼,店里的伙计们也不知道我们把酒楼给卖了,你看要不这样,你和我去趟酒楼,我给大家介绍介绍你。”
“不急,这件事情等过段时间再说,不急这么一天两天”,初夏回道,“您还是先回去照顾佟掌柜吧。”
张安民要陪着初夏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刘氏安心,“家里本来就有作坊,现在又多了酒楼,你以后忙的过来吗?”
“没什么大问题,我顾得过来,再说也没什么好忙的,要是真的忙不过来,我不是还有一个能干的爹嘛,嘿嘿。”
“需要帮忙到时候和爹讲,你呀,就是主意太多了。”
陆恒这是犹犹豫豫,有事情想找张安民,却又觉得不好张口。
“陆恒,你有事啊今天?”张安民干活之余见陆恒看自己好几次了,像是有什么话说,自己索性就开口问了。
“掌柜的,我确实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你说?”
“我、我想找你借点银子,我保证会还的,或者你从我每个月的工钱里面扣也行”,陆恒说完,感觉脸上燃起了一片火烧云。
张安民道,“是家里遇到难关了?你要借多少银子?”陆恒在他这里干活这么久,勤学苦干,人品他是信的过的。
“我家里有一个弟弟,从小身体不好,上次在您家吃饭您也见过的,我想找您借点银子,给我弟弟做点小生意,将来好娶媳妇。”
说起陆恒的这个弟弟,张安民倒是有点印象,关键是他弟弟长的俊美,那时候他还觉得那人皮肤同他们相比,有点过于白了,原来这是生病的原因啊。
“行,没问题,待会我拿给你。”
陆恒之所以找张安民借银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现在这个活拿的工钱不错,可陆谦和生一次病看病吃药就要不少的银子,家里的生活也只够温饱而已,虽然自己以前也做不来这些活,可长兄为父他必须撑起来,家里还有娘和弟弟呢。
其实他的年龄也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可从没有媒人上门,家里穷还有拖累,哪户人家愿意让自家闺女嫁过来,就算你这人长的模样周正,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自从上次陆谦和提出来要参加科考之后,周氏就忧心忡忡,陆恒也劝,但劝不动啊。
“我在家里一直是吃白食的,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拖着这么个病怏怏的身体”,陆谦和说。
陆恒就想,干脆让陆谦和去做点小生意,那种不累,随便能挣点小钱的就可以,可以让他不再胡思乱想,最好可以打消他想科考做官的心,周氏也点头同意了。
陆恒回道家,将陆谦和交出来,把银子递到他的手里,“拿去吧,随便你想做点什么小生意都可以。”
陆谦和盯着银子却没有接,“哥,你把银子还给范先生吧”,以为银子是从范剑那里借来的。
“不是,这银子不是找范先生借的。”
“那你找谁借的就换给谁吧,我不需要,我也没有兴趣做什么生意。”
陆恒就着急的看着陆谦和,“那你想做什么,你就非要走那条路吗?你是不是还记着以前的事情,不是都说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陆谦和看着陆恒没有说话,然后过了两秒,脸上浮起来一抹笑,“哥,我觉得你想的有点多,虽然我每天都游手好闲的,但我去想以前的事情做什么,还不如发呆来得自在,你让我做生意,难不成是瞧出来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怎么没有发现”,他开着玩笑,“还是说,大哥嫌弃我是家里的住米虫了。”
听着陆谦和的话,陆恒真是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
他去找周氏,“娘,要不咱们去找范先生吧,让范先生劝劝谦和。”
周氏也听到了两兄弟的谈话,“谦和这孩子大小就有主见,性子就是太尖锐了些,要是像你这样圆和点倒好了。”
“娘你也别担心,谦和还是挺听话的,我这就过去找范先生聊聊。”
“你等会儿,这银子你是找谁借的”,周氏没有阻止陆恒去找范剑,转而问道银子的事情。
“找我们掌柜的借的,本来打算是给谦和做点小生意的。”
“这银子你还是明个去还给你们掌柜的吧。”
第一百零七章 正式接管酒楼
“难不成真的让谦和参加科考?”陆恒听见了他娘的话问,他还是想让陆谦和做点小生意。
周氏看着大儿子,“有些事情你想拦也拦不住。”
陆恒随即去找了范剑,让他劝劝谦和,但范剑只是摇了摇头,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人就像那天空中的雄鹰,安逸的鸟笼是关不住的。”
既然谦和说了那样的话,周氏也让他把银子还回去,陆恒只好把银子还给了张安民,“谢谢掌柜的了,我弟弟不打算做生意。”
飘香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虽然伙计们心里有疑问,可现在掌柜的还没有出来说,平日里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两天后飘香楼却突然歇业打烊了一天,许多人上门才发现,一打听才知道这家的掌柜人走了。
飘香楼的伙计是跟着牛根生去奔丧的,伙计们一脸不可置信,这人怎么好好的说没就没了,跟着去了才发现这人是真走了。
初夏收到消息也去了,院子里来了不少的人,柳氏穿着丧服一脸憔悴眼睛通红,下面好几个孩子也穿着丧服跪着,她打了招呼,行了丧礼后便退到一旁。
牛根生在人群里看到了她,走了过来,佟掌柜告诉他将酒楼转卖给了初夏,说初夏已经说了让他们继续在酒楼干活,让自己好好帮忙。
“现在酒楼的伙计们都知道酒楼卖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正式的接管酒楼?”总要好好的像大家介绍不是,也可以让大家安心好好干活。
初夏一点都不奇怪牛根生为什么知道酒楼是自己买的,她想了想,“是应该去趟酒楼了。”
他又问道,“这边需要先关门然后再重新开业吗?还有需不需要换招牌之类的”,有的人会比较介意,接手店铺后会换招牌挑个良辰吉日然后重新开业。
“目前不用,你们就照常开店就行”,初夏同牛根生讲,“这段时间酒楼麻烦牛大哥您了,这样吧,明天上午照常做生意,下午关门半天,我明天下去过去,有劳你和伙计们讲一声。”
牛根生点点头,“麻烦什么,都是我该做的”,又望着院子的中央,“这老佟啊也是命不好。”
初夏的计划是明天去店里,宣布自己的掌柜身份,这是其一;再其次自己新接手这个酒楼,对伙计、对酒楼的运作也不太熟悉,这方面的接触是必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个掌柜上手还是要立立规矩的,所以她决定明天下午关店半天。
第二天早上牛根生就吩咐酒楼里的伙计们打扫酒楼做卫生,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有人问这是怎么了,牛根生擦着桌子,“今天新掌柜要来,还有你去告诉他们,今日中午过后就歇业,下午不用干活但是人都必须在酒楼里。”
众人一听赶快就擦地的擦地,抹桌子的抹桌子,怎么也要给新掌柜的留个好印象。
有伙计按耐不住问,“牛大厨,咱们新来的掌柜是谁啊,人怎么样啊?你肯定知道,给大伙说说呗。”
“你废话咋这么多,到时候人来了不就知道了。”
中午那一拨吃饭的客人过去后,伙计们又将酒楼收拾了下,就等着新来的掌柜上门,酒楼的门口已经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初夏也是吃过午饭午睡会后才带着东西出门,等到了飘香楼的门口,刚刚进去酒楼,就被里面的伙计拦住了,“不好意思姑娘,咱们今日已经关门不做生意了。”
“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来?伙计道,“那请姑娘明日再来吧。”
“我是飘香楼的新掌柜”,初夏微笑。
此时无事可做,大家都呆在飘香楼的后院里面聊着天,牛根生躺在院子中的牛车上假寐,狗蛋坐在牛车的边上,看着聊天的那群人,忽然跑进来一个人,“牛大厨,新、新掌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