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暮的心里此起彼伏,他安心的是,三嫂并不是因为以前受欺负而昏了头的要杀了大舅,他不安的是,在三嫂的心里,他的位置似乎跟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三嫂竟然认为,他是跟大舅更亲近。
叶春暮心里的悲伤,连他自己都拿捏不出一个程度,若是今晚上真的让他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站在三嫂这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从见到三嫂的第一眼,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和感情,更何况,从见三嫂的第一眼,到如今,已经有七个月又十六天了。
若说以前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只远远地看着三嫂过得还凑合罢了,毕竟,三嫂是三哥的女人,可是如今不同了,三哥过世了,三嫂的身边需要个男人照顾。
“你——还是不肯借我?”洛梦的话,打断了叶春暮的思绪。
“借。”叶春暮有些措手不及,只要三嫂不是杀人办错事,他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洛梦从叶春暮的手里接过了树枝剪,然后转朝着被捆在老槐树上却依旧昏沉的苗大牙走去。
“娘——”金粒儿突然朝着洛梦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洛梦突然停住脚步,她竟然又忘了,这个世道里,女人最忌讳的事情,她竟然又忘了。
“金粒儿,来。”洛梦说着,便朝着小金粒招了招手,示意金粒儿上前。
小金粒格外听话的哒哒跑上前去,然后便一脸懵懂疑惑的看着娘。
“用这剪刀,去把他的衣衫都剪破了。”洛梦说着,将手里的树枝剪递给小金粒,并且指了指被捆在老槐树上的苗大牙。
金粒儿依旧懵,不知道娘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没有衣服穿,他克扣了咱们的衣服和粮食,理应教训一下。”洛梦低声温和说道。
其实,洛梦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心里还觉得有点小愧疚,毕竟这件事该她出手的,可是鉴于男女有别又鉴于那是公爹,她只能让可怜的小金粒儿出手了。
“好。”金粒儿听完了娘的话,着实觉得正确,自从他记事起,爷爷奶奶何曾可怜过他和妹妹?更是对娘百般的刁难打骂。
然而,站在一旁的叶春暮,却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三嫂的脾性变化实在是大,难道是因为他之前并没有了解三嫂的性情?他的心里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这个女子,还是不是他曾经想要用一生去守护保护的那个女子。
金粒儿毕竟年纪小,做事有些费力,更由于身高原因,只是将苗大牙的裤子亵裤给剪的乱七八糟,至于上衣,也只是剪成了众多参差不齐的个性流苏,在往上的衣服,却也够不着了。
“走了。”洛梦朝着两个孩子招了招手,然后便迅速的将树枝剪递给叶春暮,然后便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叶春暮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他总觉得自己今晚上的经历,比说书先生说的奇闻异事还要特别,他有些想笑,却又有些愁闷,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难以清醒,索性,三嫂既然已经答应了造房子的事,他现在只需回家安排一下剩下来的事情了。
从上水村到下水村的这段路,叶春暮已然不记得是怎么走回家的,只是到了家之后,他昏昏沉沉的昏倒在了家门口的大门旁。
听到了门外动静的苗秀兰急忙出去看个究竟,划了火折子,借着光,苗秀兰见了是自家儿子倒在地上,吓得连手里的火折子都掉地上了。
老太太吓得涕泪俱下,正要呼救求助,叶春暮却吭哧一句,“娘,我冷。”
“叶子,那也得回家上炕去裹被子啊,这在外面怎么睡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道上水村的村长家里商量大事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知道娘多么担心么?”苗秀兰说话一直都是带着哭腔,担心的要死了。
叶春暮强撑着身子,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却不禁的浑身打了个寒颤,“娘,走,咱们回屋里。”
娘俩相互扶着,踉踉跄跄的回到了东屋热炕上,苗秀兰急忙的扯了夹被,给儿子盖上,又急忙翻身去掌灯,急着倒了热水给儿子晾。
窗外朦胧的夜色已然逐渐褪去,村里的鸡鸣声一阵高过一阵。
“叶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紧张过度的苗秀兰这才想起正经话茬,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已然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
“我的个亲娘啊,怎么这么滚烫!都能煮开水了,叶子,娘这就准备去落日镇给你找郎中去。”苗秀兰急的团团转了。
叶春暮只觉得浑身冷,缩了缩身子,蜷缩成一团,牙齿还上下打颤的嘚嘚,对于老娘的话,即便耳朵听了,脑子也反应不过来了。
村里是没有郎中药铺的,平常人家生了小病,也只能自己扛着,或者用一些民间偏方,更或者吃一些先前备下的苦菜草药,因为去落日镇上那正儿八经的药铺和医馆,路途远了点,诊费药费也太贵。
第72章梦中呓语都是她
可是,苗秀兰只走了几步,还没出堂屋的门槛儿,便又紧皱眉头的折了回来,她若是出门去找郎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落日镇,也不知道人家郎中能不能来,更不知道的是,她若出门了,儿子有个什么事,谁来照应?
苗秀兰的心,紧巴巴的针扎一般,于是急忙的去打了水,浸湿了毛巾,拧干了之后,给叶春暮搭在额头上,她知道,儿子定然是这几天太过辛苦,所以累病了。
看着儿子瑟瑟发抖的蜷缩,却又满脸发烫的通红,苗秀兰恨不能自己替儿子遭罪,这么许多年了,她心里明白,儿子跟着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偏偏儿子又是极其的忠厚老实孝道,半点都没有跟她埋怨过。
看着儿子躺在炕上的病态,苗秀兰心里的另外一件事,再次的被她提上日程,那就是给叶子找个媳妇儿。现如今的日子也不是曾经的艰难了,房子田地和牲畜都齐全了,这样的日子在下水村那也是生活富足的人家,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
虽说叶子的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苗秀兰想着,原也不指望叶子能娶个天仙一样的姑娘,更不指望叶子能娶个富家千金,只要是人品端正敦厚勤快,长相不是太差,苗秀兰就十分的知足了,她虽然拖着一副病身子,可是做梦都想看着儿子娶亲生子,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能给儿子带孙子。
每每想起这些事,苗秀兰就独自黯然泪下,她知道儿子前些年吃了太多的苦,穷怕了苦怕了,现在儿子是一心的想着多做活多赚钱多存钱,总是说没时间娶亲,尤其是从今年年初开始。
苗秀兰原本去上水村大哥家吃喜酒,是不打算带着儿子,可是她想着,让儿子也看看人家娶亲的热闹,好歹也能刺激儿子一下,可是熟料,以往的时候有人上门说亲,儿子还能静心的坐下来听媒人婆子唠叨几句,自从在他大舅家三哥吃了一次喜酒,叶子竟然对媒人婆子特反感。
“梦——”
叶春暮的胡话,扰的苗秀兰思绪断了,她吸了吸鼻子,看着面色憔悴的儿子,不禁心疼万分,遂低下头,问道,“叶子,你想说什么话啊?是想吃点什么还是想喝水还是冷?”
“梦——”
叶春暮的嘴唇干裂,起了许多的皮,脸上依旧是红通通的滚烫,嘴里一直在叨念着那一个字。
苗秀兰急的要发疯,急忙又将叶春暮额头上的毛巾再洗了拧干再搭上额头去,索性,她又开始用湿毛巾擦拭儿子的手心腋下,试图给儿子降热减痛。
“梦是个啥?你做梦了?做的什么梦?”苗秀兰一边淌眼泪一边哽咽担心的问道。
可是,已经发烫到火炉子一般的叶春暮,根本就听不到娘的问话了,糊里糊涂的说了许久的“梦”,就又睡过去了。
苗秀兰焦急的朝着窗外张望,她盼着天赶紧的大亮,她去求邻居秋生帮忙,跑一趟镇子买一些退热的药,时不时的张望窗外,真是度日如年。
外面的天色终于依稀的亮了,并且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了鱼肚白。
对于从夜色中醒来的上水村和下水村,迎着日出呼吸新鲜的朝阳,是极其自然的清晨,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这对于苗秀兰来说,是个焦急到让人崩溃的清晨,而对于上水村寡妇韩秀芝来说,更是惊恐不已的清晨。
韩秀芝寡居好几年了,原本相貌妩媚的她,也想找个男人嫁了,只可惜,她好吃懒做,脾气暴躁又爱花钱,她看上的男人,那男人瞧不上她,瞧得上她的男人,偏她又瞧不上,这一来二去也就耽搁了。
可是人不能只喘气的活着,那要吃喝拉撒睡,偏韩秀芝还要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的涂脂抹粉,竟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
说来也怪,只要她韩秀芝站在街口巷子口,朝着哪个男人勾勾手指,那么那男人当晚就能出现在她的热炕头上。
睡了是白睡的?那怎么可能?让你爽了,还替你瞒着家里人,这得收双份儿的银子,这俗话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的爽,所以,有些男人在韩秀芝那过了夜,就跟抽了大Y上了瘾,隔段时间就得巴巴的送银子爬她的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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