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顾漪婷也从呆愣中醒过来,抬起胳膊犹如壮士断腕一样抹了一把眼泪,对着姐妹们喊道:“今天就是我们都死了,也要把这欺负人的婆娘给弄死。”
这一声喊可算是出女娃的心情,于是出奇的破天荒的第一次,顾家六个女娃全数上阵,人海战术之下,就连大病初愈才五岁的顾漪玉,都趁乱使劲咬了张氏的大腿,场面混乱的言语都描述不清楚。
顾漪凝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团结一心,其实不是不想上去帮忙,只是有些事情她帮得了她们一次,却帮不了一辈。
做人,还是要靠自己的。
十四只手加十四条腿,再加上三张嘴,可把张氏收拾的不轻啊!
她一边哀嚎一边怒骂,却根本就没有求饶的意思,很明显是欺负人习惯了,根本就不甘心,就是打算把这些她看不起,认为可以随意欺负的人,再次通通踩在脚下。
场面混乱之中,也不知道张氏在哪里摸到了一个炕苕朮,有了武器的她瞬间得意,连吭都没吭一声,举起来就朝着七顾漪玉的脑袋打去。
“死丫头,让你咬老娘?看老娘不打死你!”这话狠戾的让人心惊。
然而她那高高举起的炕苕朮,却被突然飞至的东西给打掉了,张氏惊叫一声捂住手腕,而顾家娘七个根本就没停,继续拼命打着她出气。
顾漪凝微微勾起一侧唇角坏笑,多年旧恨加上如今的新仇,顾家娘几个还没尽兴,她又怎会叫停?
张氏的右手腕被打中,左手捂着痛处扭曲身,哪里还来的能力反手?
就这样被完虐了一刻钟,顾家娘七个才算平静下来,断断续续停下手在旁边喘气歇着,而炕上的张氏则被打的鼻青脸肿,连衣服都有了破损,那破损处还有七顾漪玉的口水。
“哎呦呦呦呦!这老天爷不开眼呐!我在黄二姑家都快被欺负死了,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真要到我的尸体被人抬出去偷偷埋了,才会有人知道吗?来人呐!我快被这一家人打死了!有没有路过的壮士进来救命啊?”
身体被人放过之后,张氏也来了力气,就那么摊在炕上大声哀嚎,声音大的几乎都要把人耳膜给刺穿了。
这是打不过要放赖?
顾漪凝挑挑眉,在心底暗暗回了她一句:很抱歉!顾家住在村最边上,别冰天雪地关门关窗户,就是大夏天也不一定会有人路过。
至于壮士嘛!自古壮士都只救美女,就你这又丑又胖的肥猪样,哪个壮士瞎了眼会来救你?
黄二姑带着孩虽然后期胜出,不过之前被张氏欺负的不轻啊!
现在两颊都肿的跟西红柿一样,左眼还带着黑眼圈,头发凌乱的简直像稻草,闻言又狠狠踹了张氏一脚,啐道:“不用你喊!今个儿这事儿你不喊村长来,我也得去叫!这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谁要是能忍那绝对是千年王八!”
顾漪凝的记忆里,黄二姑就不是个被随便欺负的。
只不过因为自己一口气生了七个女儿,在婆家越来越来没底气越来越没地位,所以这些年才忍气吞声罢了!
再加上这两年自己丈夫失踪,她失去了主心骨,才会越来越软弱,越来越委曲求全。
如今被人打的狠了,她也豁出去了,就算是撕破脸皮,她也不能让人把丈夫的遗物拿走,这才怒气冲冲的接话,然后就跳下地想去村长家。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黄二姑才发现顾漪凝回来了。
眼底又惊又喜又急又怕,什么找村长做主全数都忘记了,直直的冲到顾漪凝的面前,就要拉着她仔细看她头上的伤。
顾漪凝不着痕迹的躲过黄二姑的拉扯,淡淡的抢先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闺女啊!你这才嫁到洪家一天,怎么就顶着伤回来了?是不是洪家的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娘!娘给你做主!”刚刚被打的半死不活,黄二姑都没有哭一声,然而此刻看到顾漪凝,她却是瞬间泪流满面。
是她对不起大女儿啊!
大女儿才刚刚及笄,为了救女儿不得不早早嫁了,明明花媒婆对方是个老实的男孩,家里又有不少良田,她这才询问过大女儿的意思,同意下了这门亲事。
她可从来没想过,救一个女儿,将另一个女儿害了。
可是如今看到顾漪凝的伤势,一切都和她最坏的打算是一样的。
是她没用,是她没用害了孩啊!
顾漪凝见到黄二姑发现她的伤势之后崩溃大哭,原本心底最后一丝的气愤也瞬间消失殆尽。
“做主,就不必了!这两天之内,洪老头会找你一起去注销婚帖,你跟着去就是了。至于我头顶的伤,该讨回来的都讨回来了。你既没哭的必要,也没哭的意思。”顾漪凝的话不冷不热,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
这其实也不能怪顾漪凝,毕竟她从就是个孤儿,早习惯了坚强,更是看不管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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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原来想这样算计她们
如果哭和叫有用,她们娘七个又怎么会被人堵在家里欺负?
明知道没用,就别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
所以自打进门,顾漪凝最喜欢的就是顾家四顾漪晴,她眼睛里有一股阴冷和狠戾,让顾漪凝似乎看到了自己时候。
而顾漪晴也没让她失望,六个女娃里,就她打张氏最狠。
不错!
她喜欢顾漪晴这孩。
黄二姑虽然听出来顾漪凝话里的讽刺,却仍旧没有一丝气恼。
把孩年纪就嫁了,她的心里有愧,再加上孩身上有伤,她心疼难过还来不及,哪里有可能想到其他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受伤了?洪家为什么同意退婚?你有没有吃亏?”黄二姑急的出一连串的问题。
古代嫁俗,除了媒婆拉线之后的相门户,女方亲属根本就看不到男方家里的情况。
如果是一个村里的还好,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做父母的不会担心。
可是最怕的就是这种远嫁,甚至连结婚当日,女方父母都只能看姑爷一眼,之后连婚宴都不可能参加。
再见,便是三日后的回门。
至于女婿好坏,此时却已经无法反悔。
黄二姑两年来都不相信丈夫已经死了,几乎日日都在寻夫。
不仅荒废了地里的庄稼去,更是经常花钱托人去寻找,但凡只要有一点消息,她都绝对不会放过的。
来也是巧了,就在花媒婆上门之后,黄二姑就又得到了消息,便是放弃了想看门户的机会,一心只想去找丈夫。
而后洪家来送聘礼的时候,是洪家儿来的,是自己哥哥染了伤寒不易出门,黄二姑虽然有些疑心,可是看着洪天喜仪表堂堂,便觉得他哥哥自然不会差多少,就收下了聘礼。
本想着接亲的时候,她就能见到女婿了,结果那日来的还是洪天喜。
黄二姑虽然不太满意,却架不住花媒婆的巧嘴。
在古代,哪怕只是的伤寒,也是很可能会要了人的性命,况且因为婆家和娘家路远,他们半夜就来接亲,才能赶得上吉时,未免洪天乐的‘伤寒’加重,这才让弟弟代替来的。
所以花媒婆就以这个为借口,又再次欺骗了黄二姑,将顾漪凝给忽悠上了花轿。
估计黄二姑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的这场婚姻,从始自终就是个骗局,对方居然是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傻,女儿的一辈就这样被毁了!
原本还在炕上哭嚎想要讹人的张氏,这时才听到顾漪凝已经回来了,胖胖的身使劲一缩,当时就意识到不好。
撑着浑身疼痛的身,一下就坐起来,还把顾家六个女娃吓了一跳。
张氏死死的盯着顾漪凝,质问道:“死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前个儿半夜,就被洪家的人抬走了吗?这个时候你应该拜过堂,安安分分呆在洪家吧?”
顾漪凝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如果是上辈,她还真不屑和大字都不识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乡下妇女斗。
不过如今身不由己,既然遇上了,她也只好降低一下自己的格调喽!
“大娘这句话问得好奇怪啊!你是希望我回来呢?还是不希望我回来呢?怎么听大娘这语气,活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呢?该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看谁都面带三分恶吧?”顾漪凝巧笑倩兮,不阴不阳的话却和她的态度完全相反。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做了亏心事?你又不是我闺女,还能听我支配是咋滴?若做亏心事,那也是你娘黄二姑,所以你要怎么悔婚怎么闹,你都找你娘去。我还有事,就不参合你们家的事儿了!”
张氏虽然还不知道洪家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心里就是隐隐的打鼓,怎么看顾漪凝都觉得她像是回来索命的冤鬼似的。
至于想耍无赖的念头,早就被她抛到了三十六重天外。
顾漪凝见张氏梗着脖,一副不赶紧离开就后患无穷的模样,又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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