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曜真是不想打击顾漪凝,可是听她越越离谱,最重要的是,还计划离开这里,他便有些不爽,直接泼冷水道:“我记得上次一起进城,你还准备躲着人呢!怎么着?不怕私盐贩报复了?”
“……”顾漪凝的全部热情,都被这一番话给浇灭,再度郁闷的躺回雪地上一言不发。
看她赌气那模样,安景曜瞬间就开心起来,伸手撩雪在她脸的旁边垒起来,没一会儿雪地上就出现她头的轮廓。
“你在干嘛?”顾漪凝有些不满的嘟囔一句。
“没有铜镜,我只好拿雪堆一个你出来,看看撅着嘴巴的人,到底有多难看!”安景曜不正经的回答,而恢复他的自然是顾漪凝的一把雪,好在他早有准备,顺利的躲过去继续笑。
顾漪凝一骨碌从雪地上坐起来,回头一看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可不就有一个圆圆的带有两个长耳朵的痕迹吗?
“那是兔!”顾漪凝指着雪地道。
安景曜耸耸肩膀吊儿郎当的回答:“是吗?我还以为那是你头发呢!”
你的头发才是兔耳朵呢!
顾漪凝横白他一眼,从地上站起来,哼道:“我才不陪你玩这幼稚游戏呢!冻死了,我回家了。”
“嗯,记得晚上做梦要梦到我。”安景曜也不拦着她,就这样痞痞的应了一句。
第二天,顾漪凝去了徐家庄,简单打听就找到李恒家,抬眼看了看青砖院墙,以及虽然有些老旧却很宽阔的砖房,在心底嘀咕李恒家应该也算有钱呀!怎地王氏就如此嫌弃他,最后跟了顾满江呢?
“姑娘,你找谁?”顾漪凝敲门后来应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宽鼻阔嘴脸色漆黑,瘸着一条腿动作倒是麻利,可见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听你家养了不少鸭,我是来买鸭蛋的。”顾漪凝笑得人畜无害,甚至还故意表现的一派天真。
李恒闻言微微一怔,心底嘀咕前天王氏来买鸭蛋的时候,特意告诉他不许卖鸭蛋给一个杜姓女,便是问道:“姑娘不像本地人啊!敢问姑娘来自哪里?姓什么?”
“女姓顾。”顾漪凝爽快回答,却没自己来自哪里,而后就看到李恒好似松了一口气,将铁门打开便请她进去。
李家的院里左右盖了两排简易房,厚厚的土泥结构虽然不好看,但是很温暖,明显就是用来养鸭的。
“姑娘想要多少?在这里稍等一下。”到了院中,李恒对还在左右看着的顾漪凝道。
“五十个吧!”三十个是杜氏的,剩下二十个腌起来,到时候给家里那馋嘴的三只尝尝。
“鸭蛋十文钱一个……姑娘稍等。”李恒听她买那么多,立刻先报了价格。
十文钱一个啊!这鸭蛋是真不便宜,但是白毛鸭一个月才下十几个蛋,味道又很好,所以十文钱也不算是宰人。
顾漪凝轻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目送李恒走了进去。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对老夫妻,两鬓都生了白发,但是面相倒很忠厚温和,怕顾漪凝一个人无聊,就主动和她闲聊起来。
李恒进去半天,才勉强凑出五十个鸭蛋,装在一个破筐里,爽快的对她道:“姑娘买的多,这筐就送给姑娘了!五十个鸭蛋,一个十文钱,一共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
顾漪凝也没数,就伸手掏钱去掏钱,可是就在拿出荷包的那一刻,一个半成品的手帕掉在地上。
因为顾漪凝在掏钱,李恒在拿鸭蛋的筐,李母便伸手去捡起来,递给顾漪凝的一刻,李恒的眼睛却是一缩。
“姑娘……你是顾家的人?”李恒这才后知后觉想明白过来顾漪凝的身份,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交加。
顾漪凝瞥了他一眼,故作无辜的道:“刚才进门的时候,我不是就告诉你,我姓顾了吗?而且这手帕也没写字,你怎么又起我的姓氏来了啊?”
完要拿回那手帕,却被李恒抢先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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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无事献殷勤
看李恒抢走那手帕,顾漪凝干脆缩回手,挑眉明知故问道:“你拿我手帕干什么?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还给我。”
“这手帕不是顾姑娘的,对不对?”李恒越看那帕上未绣完的花,眉头越拧得像个疙瘩,此话并不是问,而是已经认定的叙述。
顾漪凝见他这样好似没有办法一样,叹口气道:“是呀!是呀!这就是最近我嫂绣的,只不过前天回来,她不知道生了什么气,直接给丢到垃圾桶去了。我看这手帕料不错,就捡回来留着用。我都实话啦,你可以把手帕还给我了吧?”
“她……生气了?为什么?”李恒使劲咬牙坚持着什么,最后却还是没忍住,追问。
“我哪知道为什么?我只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和谁吵了架,所以才会不想要了吧!”完将手里的银放到李恒手里,又将手帕和鸭蛋筐都拿过来,作势转身就要走。
李恒还想叫住顾漪凝,却被李家二老给拦住,那使劲摇晃的头带着恳求的意味,明显也都知道顾漪凝是谁了!
李恒的腿就是被顾满江带人打断的,若李家真的有办法,后来又怎会不了了之呢?如今他们不求报仇,只求儿能看开点,随便娶个寡妇回来都行,就是不能再和顾家扯上什么关系。
顾漪凝偷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神情,很显然是有些后悔自己的计划。
她想找王氏报仇,但是李家三口是无辜的啊!
所以剩下的计划,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拿着鸭蛋就回了家。
先是到了自家,数出来二十个鸭蛋,这才将剩下的放好。
顾漪凝原本是想去老宅送鸭蛋,结果这才走到村口,就看到朱老六正拉着朱清香在什么,朱清香是满脸的不耐烦,但是可能是性格所致,她始终都没张嘴什么。
因为朱老六是背对着顾漪凝,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来人,继续巴拉拉的口沫横飞着:“不就是这么点事吗?大侄女你只要想,就不可能办不到。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能顺利嫁给顾满江去享福?顾满江是什么人?那可是未来的举人老爷,村里多少姑娘都巴巴想要嫁给他呢?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感恩呢?”
朱清香见顾漪凝来了,脸色从最开始不耐烦到尴尬,听了自己六叔这样,更是气得跺跺脚,然后抬手一指他身后的顾漪凝。
朱老六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转过头看到顾漪凝,本能的心虚讨好的笑了笑,而后又觉得不大对,立刻板起脸,反问道:“你来这里偷听我们话干什么?”
“偷听你们话?朱老六,这马路是你家挖得修得?你倒是的理直气壮啊!”顾漪凝抱着怀里的破筐横白朱老六一眼,其实真对她们爷俩什么话不感兴趣,但是这里是去顾家老宅的必经之路,她也没必要为了躲癞蛤蟆就连河都不过了吧?
朱老六是各种看不上顾漪凝,张口就要和她吵,却被一直没话的朱清香给拦住。
“漪凝姐。”朱清香规规矩矩喊了一声。
不过顾漪凝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错身继续向老宅走。
这下可把朱老六给气得跳脚,指着她的背影对朱清香吼道:“你看看她!你居然还拦着我?这丫头就是让人给惯的!都不和她计较,她却自己拿起乔了?你现在是什么人?你可是秀才娘!你这么高的身份都主动和她话,她却不把你放在眼里,连个屁都不放?简直混蛋!”
顾漪凝被人指着鼻这样骂,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回过头冷声对他道:“听过找人的,找事的,你这样找骂的还真是少有啊!怎么着?我把你放在眼里,就应该对你放个屁?你竟然能听懂这种语言,果然是奇葩中的变、态啊!”
朱老六哪里被人这样气过?当场脸红脖粗,若不是朱清香一直拉着,他肯定要冲上去狠狠打顾漪凝一顿。
不过到时候谁挨打,可就真要凭本事。
朱清香被朱老六的话臊得脸都红了,什么秀才娘?她不过就是顾满江的妾,她和顾满江私底下称呼对方夫妻也就罢了!但是对外她可真不敢这样,那绝对是找人抓辫!
顾漪凝懒得和神经病计较,堵得他不出话来,迈步就去了老宅。
到了杜氏的屋里,将破筐放下,伸手对她道:“一个鸭蛋十文,这里是三十个,三百文钱加二百文跑腿费,一共半两银。”
杜氏被她弄得嘴角直抽,挑眉问道:“不过是去趟是十里外的徐家庄,你居然就要二百文?你打劫吗?”
顾漪凝闻言翻个白眼,不客气的道:“路上坐车不要钱?我的鞋不要钱?买东西讲价浪费的口水不要钱啊?总之必须二百文跑腿费,否则我现在就把这鸭蛋抱走,全都腌了给我家三只吃,你信不信?”
杜氏自然不可能同意的,赶紧才荷包里掏出半两银,很肉疼的给了顾漪凝,而后抱过桌上的破筐,就一个个数起来。
确定是三十个,这才松了口气,盯着顾漪凝笑意不达眼底的道:“这鸭蛋上根本就没有白毛,你不会是糊弄我,随便拿来普通的鸭蛋糊弄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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