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漪凝转了转眼睛,轻蔑淡笑的回答:“我还当大半夜是哪位来我家乱窜,敢情是大堂哥家的……堂嫂啊!三年了,也没见你进过我家门,如今这大半夜的来做什么?”
王氏是整个久福村唯一的一个妾,平日里她最恨的就是别人用这种称呼对她,她总是觉得哪怕顾家老宅的日再好过,她也总是低人一等。
此时被顾漪凝这样恶意的提出来,怎能不恼呢?
所以也顾不得继续和她在窗户里扯,直接迈步就往门口冲。
顾漪凝赶紧给三个妹妹使了一个眼色,三个的会意过来,那是以光速将炕头上半干的鸭绒收起来,让王氏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其实这个吧!
绝对是顾漪凝自己心眼了!
没办法啊!第一次做贼,她心里虚的慌,所以能不惹麻烦,还是不要让本就是来找茬的人发现!
王氏迈步进屋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没了,那张还算得上漂亮的脸蛋,明明抹着不错的胭脂,却让油灯晃得有些诡异,她拧眉伸手直接骂道:“顾漪凝,今天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别怪我和你翻脸。”
“呀!还和我翻脸?那我倒要看看,是你一个人厉害,还是我们姐妹七个厉害!”顾漪凝若是会和这种人低头,那她就是个脑残。
随着顾漪凝的话音落,顾家六姐妹那是立刻就撂下筷,齐刷刷的怒目而视王氏,当真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王氏嫁进门才不过三年,根本就和三房这边没有任何的交集,关于三房的所有消息,那都是听大家的。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三房的所有人就应该是软弱的,可以随便欺负的。
前几天她看到顾漪凝和顾满新吵架,顾漪凝虽然牙尖嘴利但是也没沾到太多的便宜。
可是今天她们七姐妹协力,倒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噎住了,而后眼睛转了转改变路。
“漪凝堂妹,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堂嫂我这不也是有事儿才来找你吗?你看你不欢迎请我坐也就算了,还故意让这几个丫头都瞪着我,你还让我以后进不进你家门了?”
顾漪凝很想对她,你不来惹事更好,不过想着之前的计划,她不得不也赔上笑脸:“本来就是和堂嫂你闹着玩的,谁叫你认真了?有什么话快坐下来吧!”
然后她十分客气的指了指炕头,王氏心里有事也没多想,笑呵呵的看着顾漪凝走到炕头坐下,那是刚挨上就嗷的一声惨叫,蹦起来几乎有一米多高。
“天呐!你家的炕怎么烧成这样?存心烫死人吗?”王氏伸手使劲拍着自己的屁股,若不是因为屋里这么多人,只怕她会立刻扒下棉裤,看看自己有没有烫伤。
顾漪凝却是一脸无辜的摇摇头:“如果我不让堂嫂坐吧!显得我有些不热情。所以也只能让你试试喽!这就叫做冷暖自知,堂嫂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顾漪凝是不知道王氏为何而来,但是看她憋着怒气和颜悦色的样,也知道她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平日里无法雪中送炭,甚至还可能踩你一脚的人上门相求,换做是谁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王氏被这话的暗喻给讽刺的脸红了红,有些别扭道:“听漪凝堂妹这话的意思,是怪平日里堂嫂没帮衬你们?可你刚才也了,我不过是你大堂哥的妾,我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哪里有能力帮你们啊!”
“所以呢?堂嫂这么晚了,到底为何而来?”顾漪凝开门见山的问。
王氏顿了顿,将心底早前的计划做了改变,既然硬的不可能成功,那为了自己的未来定要来软的。
王氏打定主意,脸上的笑容就更加谄媚,视线转到一直都低着头不出声的顾漪香身上,颇为轻松的对她道:“其实也不过是个事儿,只要漪香堂妹去搭个线传个话就好了。”
“这么简单?莫不是让我二妹去什么龙潭虎穴吧?否则堂嫂为何不自己去?”顾漪凝可不是个傻,这么明显的事儿,她才不会上当。
王氏闻言在心底暗骂顾漪凝狡猾,面上却是热情又坚决的摇头,双手用力一起摇着否定:“当然不是啦!你们就算搬离顾家,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顾家血脉,我怎么可能让漪香堂妹去龙潭虎穴那么可怕的地方呢?”
“其实我只是想让漪香堂妹,和她的好姐妹朱清香过个话。我十分喜欢她的手艺,也想学着她的花样绣一些荷包。毕竟要过年了嘛!一家人团聚总是会有比较!朱清香姑娘和漪香堂妹一样,都是不喜欢出门的,所以平日里我也接触不到,这才厚着脸皮来麻烦漪香堂妹,还望你帮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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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互打算盘
平日里见到自己都不敢话的顾漪香,居然还有朋友?
顾漪凝表示自己惊呆了,之后也把视线落在紧紧低着头不出声的顾漪香身上,可惜无论怎么看,这丫头都不会有什么表示。
倒是话比较多的顾漪婷,给她答疑解惑:“原来堂嫂的是朱八叔家的清香姐啊!她确实和我二姐关系很好,那天咱家没米没菜,还是清香姐在家里拿了一棵白菜,给咱们解得燃眉之急呢!”
经过她这样一,顾漪凝瞬间明白过来,那就是她到了这个家的第二天发生的事儿。
而且自家二妹下午还过会做衣服,那么绣花肯定不成问题,和那个绣工手艺一流的朱清香成为朋友,也得通的。
“不过就是传个话,漪香堂妹不会拒绝堂嫂,这大半夜亲自前来的要求吧?”见顾漪香一直不吭声,王氏是真的着急了。
顾漪凝越听这话越不对,不由得反驳回去:“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求人的,不是你上门,还指望我们倒贴吗?咱们的关系可还没好到那个地步呢吧?”
王氏被这话怼的脸色一白,尴尬的咳了咳,道:“是是是!是我要求人,所以我礼贤下士,跑多少路都是应该的。所以还请漪香堂妹帮个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别继续想了,赶快答应我好吗?”
顾漪晴却突然抬头,阴森森的盯得王氏轻颤一下,冷冷的道:“清香姐虽然不常出门,但是朱家也不是什么高门户,不让其她邻居串门。所以堂嫂若是真想求人学艺,那就拿出应有的态度上门去找正主。我二姐最近有事,没办法帮堂嫂。”
这话拒绝的流利又理由充分,听的顾漪凝都想给她拍手叫好了。
王氏被她怼的脸色不好,刚想要什么,就听顾漪晴不给机会继续道:“若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也无非是区区一点血缘感情。可是我娘病成这样,不见老宅的人来看看,更没人给医一下,这也都算了。可是堂嫂你有求于人,进门也没见你问候我娘一句。既然大家心照不宣的冷血,那又有什么好装的?所以请堂嫂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我们不想看到你们。”
顾漪凝刚开始觉得顾漪晴得对,可是越听这话,越心疼顾漪晴心里该有多不好受。
一个只有十二岁大的孩,心里到底积压了多少的负面情绪与失望,才能道出如此噎人的话?
就连顾漪凝都不知道什么,王氏那更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卡在那里。
顾漪凝让王氏憋了一会儿,这才转了转眼睛,换上一副笑脸对她:“堂嫂,四妹就是这个性格,你别和孩一般见识。不就是帮个忙吗?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这里倒是真有一件想求堂嫂的事儿,还望堂嫂也帮帮我。”
王氏从欣喜到戒备,那双忽闪的眼睛透露的情绪,可谓真是让人心寒。
“漪凝堂妹不会是想找我借钱吧?虽然你们家生活确实困难,可是我手里也是真没钱哪!而且不是我这个堂嫂你,这才腊月初二,谁家就开始吃肉了?你不好好过日,肯定会被日憋住的。所以这肉也别吃了,还是冻好留到过年吧!”
王氏不想借钱,但是教的话却不少,弄得顾漪凝忍不住在心底骂她多事,嘴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自然不是借钱。堂嫂有没有钱,和我们关系都不大。毕竟早就不是一家人,个人过个人的日也没有错。其实我是想问问堂嫂,老宅那边还有没有羊毛存货?我……城里有个朋友想收,量不是很大,却希望得个好价格。”
顾漪凝到底是聪明的,所以这我字后面就立刻加了一个朋友,试探一下王氏的口风。
王氏一听是这件事,那是立马松了一口气,不犹豫的回答:“今年地里收成好,家里不缺钱,所以羊毛好像都没卖呢!不过具体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去年是九十文一斤,今年最多也就一百文吧!”
顾漪凝不知道市面上羊毛多少钱一斤,但是因为最近去城里好多趟买东西,所以对比其他东西的物价,觉得王氏也没有诳自己,这才点头道:“那就算一百文好了!我要十斤,堂嫂明天送来,二妹明天晚上没活,正好去朱清香家窜门。”
王氏闻言走到顾漪凝面前,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却是笑了:“你个丫头真是人精!哎呀!拿你没办法。那就这么办吧!明天早晨我来送羊毛,见到羊毛你就让漪香堂妹去。你这不见兔不撒鹰的主儿,在谁那儿都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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