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不是教书吗,他咋能说这些话?!”
“爹,你不知道,大哥说,这些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些大一点的学生,先生都会说,因为大哥他们越有出息他们也就越有名。大哥说,名声对先生来说很重要。”
这个张老大知道,读书人好名,其实也不光是读书人好名,你看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是珍惜名声的?
“可这跟亲事有啥关系?”张老大随口问道。
“当然有关了,大哥说了,光读好书还不行,要拉关系,结亲是最好的拉关系,就像穷人的丫头找个有钱的男人,能过上好日子一样,读书人找个做大官的媳妇,他们就能做上官。”
这个张老大也是明白的,只是觉得这样对读书人的名声不好吧?
“爹,大哥说了,考功名和做官,这里面的关系可复杂了。我们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照顾一下。我们是一个村里的,照顾一下。我们有亲戚,照顾一下。要是结亲,一个女婿半拉儿,更得照顾了。爹,你能照顾人家啥啊?”
张老大汗颜,是啊,他能照顾啥啊,是给人家一车糠啊还是一车秸秆啊?
“大哥说了,千万不能随便结亲,要是挡着人家的前程就是结仇。”
张老大很失落,好容易有人要闺女了,而且条件还不错,结果却是不成,真是太可惜了。
“还有,大哥和二哥的亲事,你和娘也不要早早定下来,免得挡了大哥和二哥的前程。”
张老大这下不但是失落,还有些茫然。
“你哥哥们的婚事我也不能管啦?”
“爹,你还是听听哥哥的意见吧,到时候他说哪家能给他帮助,你就去提亲。我也一样,都听哥哥的,毕竟我要是嫁给个对哥哥前程有用的人,也对哥哥有好处。”
张老大却道。
“这不好,你是女孩子,不能干这样的事,那些有钱的人家规矩大,就你这性子,迟早被人祸害死!”
张小花愣住了,没想到张老大这么为她着想,更为感动了,这个爹真的很不错的。
其实张老大想的很简单,儿子咋样都行,女儿不行,找个本本分分的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才是。
那些富贵风光啥的,以他朴素的观念认为,对他们这样的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爹,你咋知道的?”
张小花坐在他的身边,手抱上他的胳膊。
张老大不太习惯小闺女这样亲热了。
这一年聚少离多,事情也多,叫他觉得小闺女长大了,生出了几分生分,再没有以前抱着小闺女那种亲昵了。
还有,小闺女变得好看了,他却还是觉得以前胖胖蠢蠢的样子好。
但他也没有推开,而是很别扭地道。
“坐好了,这么大了,咋还没个正形呢!”
“爹!我才八岁,我还是个孩子。”
“你都九岁了,咋还不识数了呢。”
570 我才不娶你
“九岁也是孩子。对了,爹,你还没说,你咋知道有钱人规矩大啊。”
“我咋不知道?”张老大说起正事,倒是自在了些,“你爹也是去过京都的,也是见过世面的!那些有钱的,做官的女子,一出来就是丫头婆子啥的,呼啦啦一大堆!干点啥都被人盯着,好吗!”
张小花噗嗤笑了。
“爹,那你咋不说人家还被伺候呢?”
“伺候是好事,可也有坏处,你有啥秘密都被人知道了去!还有啊,我看她们吃饭都费劲,一小口一小口,还那么点,那能吃饱吗你说。我就问别人,你猜咋回事,他们说啊,那些女子不能吃太多,怕胖,不好看!唉,胖点不是挺好吗?瘦的跟草儿似得,风一吹就倒,那能干啥啊!”
张小花哈哈大笑。
“你还笑呢,就你那么能吃,到时候还不被笑话死!”张老大哼哼着,“吃都不叫吃饱了,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劲。”
“爹,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们住的地方啊,院墙可高了,看上去就像大牢一样,关在里面都不透气。不好,那地方不好!还有,听说,里面动不动就死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死了,给家里点钱就完了,官府也不管。一个好好的女子,就那么死了,唉,可惜的慌!”
张小花真没想到张老大会这样看待贵族,按理说平常百姓不都很羡慕那些有钱人家吗?
“爹,可他们会吃好的,穿好的。”
“咱们吃的差吗?穿的有件衣服就行。”张老大不以为然,“干啥不能填饱肚子啊,就是辛苦些,可总比丢了命强吧?小花,我告诉你,那地方不好,你要离得那远远的。你现在变好看了,那些人就要好看的小丫头……说起来,你还不如以前好呢,没人稀罕,不用担心。”
这个爹,还挺可爱的。
“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离那远远的!”
张老大对小闺女认同自己的观念很是受用,有些感慨地道。
“我去了一趟京都,那里是好,有钱赚,还有那么多没见过的好东西,可我这心里却不踏实,每天都没着没落的。回来了,感觉还是家好,不用担心说错了话,也不用担心得罪啥人。”
这是他的心里话,要不是家里闹得这么生分,他是不愿意出去做工的。
不过现在分家了,消停了,虽然可以不用出去做工,可他们还没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收完秋还是要去赚钱的。
唉,这就是受累的命啊。
张小花理解张老大的心里,年纪大了,对外界的新事物就有了畏惧感,只想在熟悉的地方呆着,这大概就是心理学说的安全范围吧。
第二天张小花回了镇上,正好小婶子出月子,要跟着母亲回娘家,张小叔去送,顺便将张小花稍到了镇上。
前后十多天的功夫,没出什么事,那些跟着她的人也没什么动静,这叫豹子头和赶车大叔都长出了口气。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一日,张大牛他们放假了,和以前一样来张小花这里改善生活,张小花将张大牛单独叫到一边说了亲事一事。
张大牛一听又推到他的身上,还把他说的那么功利,无奈地叹气。
“你不愿意就推我身上,你可真会。”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没办法了吗?”张小花一副做错的样子,蔫头蔫脑地道,但很快又精神起来,“可是大哥啊,我可是为你和二哥争取了婚姻自主爱情自由了啊,也算是将功补过!”
张大牛已经习惯了妹妹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无动于衷地道。
“我和二牛的婚事我会听爹娘的。”
张小花嘿嘿笑了。
“那是你现在没遇上喜欢的女孩,要是遇上了就不一定了哦。”
张大牛凉凉地道。
“那你这意思是,你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了?才拒绝了爹娘给你说的亲事?”
张小花叹气,这个大哥被她影响的越发的脸皮厚了,看看,说这样的话脸都不带红一点的。
“也没有啊,我是不想这么早就定亲,我还想多玩几年呢。”
张大牛一点都不信,但也没有点破,而是道。
“我可以回去和爹娘说,那赵家要是执意要你我可就没办法了。”
“没事,看我的。”
张小花挥了挥手,起身招呼道。
“赵二虎你过来一下!”
张大牛一头黑线,有点不忍心看着兄弟被妹妹祸害。
“干啥?”赵二虎很不情愿地过来了,“先说好了,不要给我出什么题,我不回答!”
张小花出的题叫他把男人的面子都丢尽了!
“放心,不是出题,是有事要告诉你。”
“啥事,说吧。”赵二虎放了心。
“我这次回家,偷听到你娘和我娘说的话,要把我嫁给你,你愿意吗?”
赵二虎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说啥?”
“你娘想叫你娶我。”张小花直截了当地道。
赵二虎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蹦了起来。
“我才不会娶你!”脸也涨红的像个猴屁股。
娶张小花那他这辈子还不完了!
天天回答她那些破题,还天天被说没智商,他还不能武力解决,真要是那么干的话,不说张大牛揍他,就是大哥都会揍他!
他早就看出来了,自家的哥哥和弟弟都被张家兄弟收买了,要是再娶了张小花,就等着给张小花做牛做马吧!
张小花暗自点头,很满意赵二虎的反应,就该是这样啊。
“我告诉你,你不要缠着我啊,我是绝不会娶你的!”
张小花点头。
“我不会缠着你,可是你怎么跟你娘说呢?你说不愿意,你娘肯定会揍你的。”
赵二虎苦了脸,这是个问题啊。
他知道自己的娘有多喜欢这个死丫头,每次回去都会说小花小花多么的好,听得他好烦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娘不会再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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