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他起身离去。
叶箫竺满怀疑惑,消失,是何意?可是腹部阵痛难忍,她也没心思再操持其他,药已煎好,宁心端了过来,素芳扶她起身喂药,喝罢她又躺下,昏沉睡去。
这边厢,太王妃找到江雯霏问话时,她只会啊啊叫,已说不出话来,活像一个哑巴。
原是徐芒果听了诚王的吩咐,灌药将她毒哑。书房中,张云雷知道后很满意,平静地给他一个赞,“很有默契!”
他并没有直说,徐芒果就懂,“跟主子那么久,自然懂得,主子心里头在意的是谁,厌恶的是谁。”
一挑眉,张云雷问了句,“都听到了?”
才刚在琼华院中,他进屋时,芒果就在院中,他最顾虑的叶箫竺已然知道,那么其他人会不会知道,知道后会不会乱说,他已经不在乎了,好像什么也不怕。
“奴才听到了。”徐芒果如实回答,无惊无吓,“但是奴才没明白,也不想太明白。
其实奴才早就感觉到主子的变化。之前您不常在王妃那儿,王妃并不怎么了解您,但奴才跟了您九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对于您的前后变化,还是很清楚的。但是奴才并不想追究您究竟是谁,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只要跟在您身边就感觉很开心。只要您还是这张脸,奴才就只认您这个主子!”
难得糊涂,是真理!因为他和徐芒果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又或者说,他若被扒出不是真的梁延成,而被赶出府去,那么徐芒果的日子必定不如现在好过,是以他才会选择保持沉默,不管是非真假。
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云雷其心甚慰,两人相处一向和谐,现在又有着共同的认知,便会当作今天是梦一场,过后皆忘。
很快,太王妃就找到了书房,怒气冲天地质问诚王,“雯霏到底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说不了话?”
放下茶盏,张云雷起了身,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因为舌头太长,遭了报应。”
“成儿,你这是什么态度?雯霏可是我给你挑的侧妃,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就算她害了箫竺的孩子,也有我来主持公道,你怎能私自给她灌药?”
当初也是因为顾忌太王妃,他才会一再妥协,如果不是太王妃逼迫,他与江雯霏,也就不会有太多交集,一旦她嫁给别人,她也没机会来揭穿他是穿越者的秘密,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是非灾祸,是以从今天开始,他依旧会把太王妃当作母亲来俸养,但是,绝不会再因为太王妃而改变自己的主意,坚持自己,才不会令叶箫竺再受伤害,
“母妃,孩儿是王爷,难道连惩罚一个女人的资格都没有?”
面无表情,声音透凉,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该有的态度吗?一直被儿子哄惯了的太王妃有些接他这模样,敲了敲镇纸,拍桌怒呵,
“成儿,你是王爷如何,哪怕你将来做了皇帝,我也还是你娘!”
倚老卖老这一套,原谅他现在不吃,抚了抚扳指,张云雷从容不迫地表明态度,“没说不是,我对母妃恭敬依旧,其他事都可与您商议,但是,关于女人的事,我有自己的主意,我不希望您再横加干涉。”
太王妃怎么也想不明白,“成儿,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论样貌,江雯霏胜叶箫竺一筹,只是家世一般罢了,但也是我的亲侄女,关系匪浅,他怎么就愣是不动心?这不合常理啊!”
张云雷没有回答,只是反问,“敢问母妃,除了父王,心中可还有其他男人?”
“当然没有!”这还用问?提起梁启昭,太王妃的眼神开始恍惚,心生悲切,又唇角含笑,“你父王是我最在乎你男人,是唯一!纵然他去得早,我也念念不忘当初的甜蜜光阴,多年来,从未做他想。”
那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呢?张云雷类比道“孩儿对箫竺之心,便如母妃对父王一般。不只女人会专情,男人也会,希望母妃体谅。”
“可是雯霏已经是你的侧妃,当年你父王也纳有侧妃,我都没说什么……”
太王妃还想再说,却被张云雷打断,“那是之前,现在已经不是。”说着,他自桌上拿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来,让太王妃看了一眼,
太王妃见状,大惊失色,后退两步,一度怀疑自己眼瞎!“休书?你要休了雯霏?”
“正是。”
眼见儿子点了点头,太王妃瞪大了双眸,恨得摇头怒斥,“成儿,你是不是疯了!先是紫媛,又是雯霏,除了叶箫竺,所有的女人你都要休掉吗?”
所有的?并不是,他可没有赶尽杀绝,为了不让叶箫竺被误会,张云雷才耐着性子解释道
“母妃错了,如妱阳那些侍妾,孩儿并没有赶她们走的念头,因为她们安分,没有生事。遣走的,都是贪心的女人。”
太王妃倒觉得女人争宠无可厚非,“你是她们的丈夫,是她们的天,她们贪你的心有什么错?”
想要是一回事,怎么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贪爱没错,但为了一己私欲而去害人就不对。”
趁他不注意,太王妃猛然伸手,要去夺休书,张云雷眼尖收了回来,漠然转身,“母妃,我意已决,您不必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挽回或劝说。”
丁紫媛就罢了,江雯霏绝对不可以离开王府!太王妃一再声明,情绪急切,“雯霏不能休,她是我的侄女!你休了她,让娘怎么跟你舅舅交待?”
交待?需要吗?“舅舅若是知道他女儿这幅德性,会气到诈尸!”
他最近所用的字眼,总是那么尖锐,再不像从前那般柔软,这又是为何?“成儿!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说话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因为吃一堑长一智!“顾忌太多,会影响决定,我已经错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到底在说什么?”以往她的儿子,对外人再霸道无情,对她却是言听计从,而此刻,他的面色疏离至极!冷漠的样子,似乎并未把她当娘一般,她怎么可以容忍,孝顺的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专制又专情,
“雯霏的封号是我去向皇上请旨赐的,你现在要休了我侄女,就是在打我的脸!”
他自认没有针对谁,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这是她的罪过,与母妃无关。”
此刻的太王妃,只觉自己孤苦无依,连个安慰也没有,哀戚控诉,“箫竺的孩子没了,你又要休雯霏,侍妾你又不碰,你是要让我们诚王府绝后吗?我想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
哪个婆婆都是抱孙心切,张云雷可以理解,“孩子肯定会有,等箫竺恢复身子再说。而江雯霏,我留她不得。”
太王妃还想再劝,他竟下了逐客令,“我意已决,母妃请回。”
冷清的神色,哪像个儿子对待母亲该有的态度?忧心如焚的她生怕这一妥协就没了挽回的余地,再一次向他表明态度!“我不同意!”
不同意拉倒,你不走我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失去耐性的张云雷也不理会,干脆出府去了。
太王妃气不过,无处越发恼火,干脆也不回房,又折回琼华院,叫醒才睡去的叶箫竺,劈头盖脸一顿训责,
“叶箫竺!成儿要休了雯霏,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逼她?”
166终结噩梦
朦胧醒来,便听太王妃说什么诚王逼迫宁侧妃,逼得她走投无路,这话从何说起?
“儿媳不知。”她是真的不知,张云雷只说要让宁侧妃消失,具体会如何,他没说,她也没问,现在宁侧妃到底怎么了,太王妃竟会来找她质问?叶箫竺满目迷茫,
“宁侧妃出了什么事?”
装傻?太王妃冷哼,“别说你不知道!她变成了哑巴,再不会说话!”
哑巴?难道,真的是张云雷下的令?他会这么狠心?那毕竟是他的什么前女友,他会如此不留情面?她还没想明白时,太王妃已然下了定论,
“成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自从住在你院中,他就开始远离其他女人,定是你给他下了什么蛊或者巫术!”当下便要找证据,“来人!给我仔细的搜!”
“母妃,我没有!”看着那些嬷嬷丫鬟们在她屋中肆意翻箱倒柜,叶箫竺羞愤难堪,她堂堂丞相府嫡女,行事磊落坦荡,一直循规蹈矩,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过!太王妃这一意孤行、胡乱猜测的举动,便如耳光扇脸一般狠辣过激,逼得叶箫竺愤而怒斥,
“王爷自有主见,怎会听一个女人的话而胡作非为?宁侧妃的事我不知晓,也没有煽动王爷去害人!更不屑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迷惑王爷!母妃不要冤枉我!”
,都是儿子拿来哄她的,越发气恼,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巫蛊的证据,只能转移话头,
“雯霏到底做了什么,你又对成儿做了什么,说出实情,就可起来,否则一直跪下去!”
叶箫竺依旧坚持原来的答案,冷声回复,“我不知道,没得交待。”
请安行礼就不提了,惩罚性的下跪,叶箫竺还是头一回,感觉小腹使劲儿往下坠,有什么在搅扯一样!揪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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