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身躯被灯光无限的拉长,宛若绵长的线。指节分明的长指握着紫檀色狼毫,在白纸上游走。手势娴熟而优雅,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浑然天成的风流气韵随着他游走的笔风,跃然纸上。
最后一笔落成,皇甫延看着亲手描出的曼妙佳人,满眼的柔情缱绻若三月春水。
只见的那素白兰若纸上,清晰的印着一道青色身影。青衣黑发,女子蜿蜒的柳眉似远山青黛,眉下一对黑瞳就像镶嵌在远山下的一对宝石珠子,悠悠笑意,似有若无的浮现。
皇甫延只看了一眼,就将那面容刻在心里一生。
“暮染!”呢喃出心里朝思暮想的名字,温暖的笑意如同三月温煦的阳光从唇边慢慢的抹开,无边无际的心疼漫上的他的眼眸。清泠的眸光,陡然一凛,
“我不在的日子,你受苦了。如今,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猛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激亢的高呼,
“皇上驾到!”
皇甫延抬起眸,果然看见皇甫冥被前呼后拥的走入殿内。赶忙从书案前站起身,皇甫延迎向皇甫冥,
“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快起来!”跨步上前,皇甫冥亲手将皇甫延扶起。看过来的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情。
“谢皇兄!”皇甫延答,顺势起身。
越过皇甫延身边,皇甫冥到堂前的太师椅上,屈身坐下。随行的宫人立马下去,奉上香茶。
含着浅浅的笑意,皇甫延看了皇甫冥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知道皇兄深夜驾到,有何吩咐!”
“你啊,你还敢问!”皇甫延的声音刚落下,皇甫冥立马抬起手,指向皇甫延,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责怪,
“你既是回了京城,为何不回宫。还跑到路家的别庄去。难不成你的那几个朋友,比朕这个亲兄弟还亲么?”
“皇兄!”皇甫冥的埋怨,使得皇甫延顿时哑然失笑,
“你明知道臣弟不是这个意思的,每次臣弟一回宫,就免不了一番兴师动众。所以,臣弟才出此下策!”
“你啊!”到底是疼惜着这个唯一的弟弟,皇甫冥只能淡淡的一笑,将此事翻了过去。
又坐了一会儿,皇甫冥仿佛又想起什么,面色忽尔变的凝重起来,
“对了,听说你对安国侯府上的那个丑丫头,很是另眼相看。”
皇甫冥蓦然一问,皇甫延愕然一怔。过后,还是点了点头,不打算瞒着皇甫冥,
“臣弟对暮染,确实存了心思。”
“不可以!”当下皇甫冥声色忽然一抬,提高几分,就连看向皇甫延的眸光里都淬满凛冽,
“且不说那丫头身份卑微,就是她那样的相貌,也是配不上你的。”
“呵呵!”听着皇甫冥把话说完,皇甫延在眼里浮开苦笑,
“世间男女情事,从来都是心仪不心仪,哪有配的上配不上的道理。再说了,臣弟并不觉得暮染的容貌何处差了,比起京中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臣弟以为暮染反而有一种率真的美。”
“胡闹。”听来皇甫延的一席话,皇甫冥心里更是慌张。冷不迭的,连口吻都强硬起来,
“你是我日照国堂堂一品亲王,你的王妃无论出身相貌气度才华都只能是最好的。那一无是处的丑丫头,怎么都不能与你相配。”
听说皇甫冥话里的固执,更清楚皇甫冥的性格手段,怕自己的坚持会让皇甫冥对暮染更加反感。皇甫延索性不再说话,默默站在原地。
误以为皇甫延被自己喝住,皇甫冥的语气松和下来,
“阿延,相信哥哥,定会给你找到最好的女子。那暮染,实在非你良配。”
“有劳皇兄操心了。”对皇甫冥的话不以为意,皇甫延漠然应一句。
而后又在皇甫延处坐了片刻,皇甫冥看着天色实在晚了,才起身离开。离开时不忘叮嘱。皇甫延,不要过多的跟暮染接触,以免人言可畏。
皇甫延也只是草草的敷衍皇甫冥几句,就将他送出明德殿。
从明德殿出来,皇甫冥坐在龙撵上,寻思着皇甫延跟暮染之间的事情,满脸阴沉。跟在皇甫冥身侧的大太监王恩揣测着阴沉的圣意,谄媚的哈腰上前,
“陛下,今晚到哪宫娘娘处歇息?”
思绪被王恩骤然打断,皇甫冥的面色俨然有山雨欲来的凝重。唬的王恩立马噤了声,不敢再多言。等了好久,才又听到皇甫冥道,
“去婉妃处吧!”
得到皇甫冥的回应,王恩立刻欢天喜地的高呼出声,
“摆驾云婉宫!”
早有宫人先跑一步去云婉宫传话,听到皇甫冥要过来的消息,婉妃本卸下的妆容又匆匆命宫人描起来。披着暗紫色的长袍,在宫人的搀扶下,亲自在门口候着。只见皇甫冥的龙撵过来,门口等候的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臣妾恭迎陛下圣驾!”为首的婉妃先行跪下,行礼磕头。
“奴婢(奴才)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跟在婉妃身后的宫人也一并跪下,磕头拜礼。
“爱妃快快起来!”从龙撵上下来,皇甫冥走到婉妃跟前,抬手将婉妃扶了起来。
“谢陛下!”婉妃娇羞的看皇甫冥一眼,在皇甫冥搀扶下起身。
两人在身后宫人的团团烟火簇拥下踱步入了内殿,屏退随侍的宫人,婉妃独自留下伺候皇甫冥。会意的王恩带着下人们,笑盈盈的退到殿外。
待的衣衫褪尽,只留下身上的亵衣时,婉妃匍匐起身,眉眼羞涩的往皇甫冥处漾了漾。轻柔出声,
“陛下,天色已晚,歇下吧!”
不料,皇甫冥猝然叹了口气,
“想到皇弟,朕哪里还有心思睡的着。”
看着皇甫冥一脸忧色,眉头紧锁。婉妃也蹙起柳眉,幽幽思忖半晌。方是开口,
“臣妾不才,天资愚钝,恐不能给陛下分忧。若是陛下不弃,臣妾愿与陛下一同担着心事。”
“看你说的。”听着婉妃的话,皇甫冥莞尔一笑,将婉妃拉去怀中,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皇弟年岁渐长,却是连个侧妃都没有。朕这心里,总归是放不下。”
“原陛下担心的是这事,臣妾倒是有一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等着皇甫冥把话说完,婉妃在皇甫冥怀里,仰起头。
“且说来听听。”皇甫眸色忽然一亮,张口就答。
婉妃当即攀起身子,贴在皇甫冥耳畔,低言轻语两句。
皇甫冥豁然大喝两声,连连称好,
“好,好。就照爱妃你的意思办,朕就此事交给爱妃你了,”
“是,臣妾遵旨!”得皇甫冥信任,婉妃满心的欢喜,从皇甫冥怀中起身出来,福了一礼,
“陛下放心,此事臣妾定然办的妥妥当当的,绝不让陛下失望!”
正文 第49章丹青掀微澜
春天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走远,严酷的炙热循着盛夏的痕迹,将四方天地都笼罩起来。
阳光漫过窗台,落在铜色的狻猊熏炉上,浮起袅袅青烟。清凛甘苦的味道,迅速散开,弥漫整个室内。
安国侯安静的端坐在堂前软榻上,厚实有力的手掌,托着一盏青花白底的茶盏。另一只手则是捏着茶盏的盖子,神色恍惚而凝重,似有若无的拨弄着茶盏内的茶梗。玩弄许久,丝毫没有饮茶的意思。
慕容夜坐在安国侯下手的位子,看着安国侯一副神思的模样,只是静静的在一旁饮茶,没有打扰安国侯的意思。
偌大的厅堂,顿时寂静的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显得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尤其刺耳。
“启禀侯爷,逍遥王爷府上有人求见。”是刘伯,脚步匆匆的迈门进来,刘伯走到安国侯跟前。弯下腰,拜了一礼。
安国侯恍惚的神色明显一滞,在听到“逍遥王爷”几个字时,神色变幻的格外明显。转头别有心思的瞟慕容夜一眼,还是挥了挥衣袖,
“有请。”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皇甫延跟前的居安便是跟在刘伯身后,来到安国侯跟前。
居安的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若是丈量,约摸有居安的手臂那般长。应是用紫檀木雕刻而成,盒面上流潋着清润的紫光,上边雕刻的芙蕖花纹,更是栩栩如生。
小心翼翼的捧着那锦盒,居安跟护着什么宝贝一样。将锦盒搂在怀里,居安弯腰朝着安国侯拜了一拜,
“奴才见过安国侯。”
“不必多礼,不知道王爷有何吩咐?”抬了抬手,安国侯让居安起身。直接开门见山,问起皇甫延的意思。
先不答话,居安将手中锦盒给安国侯呈上去,才道,
“回侯爷话,此盒内乃是王爷送给暮染姑娘的礼物。还请侯爷命人,送到暮染姑娘手中。”
“送给暮染的。”安国侯神色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示意一旁的刘伯将锦盒接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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