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端凝着池冉脸上狡黠的笑意,暮染摸了摸他的头。又是转眼去,看了看天色。今日的天放了晴,接连几日的大雪也停了。地上的积雪早就被宫人们扫的干净,银色的日光从天幕流泻下来,洒在天青色的宫砖上。还能感觉到,丝丝的暖意。
这样的天气,应该是无碍的,暮染低头看着池冉眼底的期盼,当下也不忍心驳了他的意,便是点了点头,
“好,不过不能跑的太远。还得团子跟瑶心跟着你,可以么?”
“嗯。”得到暮染的同意后,池冉点了点头,才是欢快的跑了出去。
看着那小兔子一样的身影,暮染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带着余下的宫人,先行回了百鸟朝凰。
回到百鸟朝凰后,暮染闲的无聊,便是做起针线活儿。自从生了池冉后,暮染就爱上了做针线。看着池冉将自己做的那些衣裳穿在身上,暮染恍惚觉得,那一针一线,都是满满的爱。
可是今日,暮染却是尤为觉得心神不宁。一个不留神,竟然让针扎入到手指尖。扎心的疼,顿时就有血珠滴下来,落在布料上,如同染开的红梅。
抬起手,放到嘴里吸一口,没有流血了,暮染才是将手拿出来。不知怎的,又是想起池冉,暮染便是启步迈到门口。
暮染还没走远,就见到与团子一同陪同池冉的瑶心,火急火燎的往她这边跑过来。一见到暮染,“噗通”就是一跪,
“娘娘,不好了。殿下,殿下他跌入到冰湖里了。”
“什么?”听了瑶心的话,暮染顿时只觉得六神无主。一把抓住瑶心的手,道,
“殿下跌入冰湖里头,你们赶紧去救。你回来做什么?”
“已经有宫人在救殿下,团子让奴婢回来,给娘娘报个信儿。”瑶心回着暮染的话,已经哭出来。
已经听不到瑶心到底在说什么,暮染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立马吩咐道,
“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呀。”
“是。”听了暮染的话后,瑶心不敢耽搁,立马几句跑下去。
瑶心走后没有多久,团子等人就抱着全身湿哒哒的池冉,跑了过来。一把将池冉背回到内殿,暮染立刻同宫人们一道,将池冉身上的湿的衣裳换下来。还立马让宫人们点多几盆炭火。
而团子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跟暮染禀报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娘娘,是奴婢该死,没有看好殿下。就在刚刚,殿下跟那小崽子一起玩。湖上结了冰,他们居然跑到冰上去耍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湖上结了冰,你不知道危险么。”没等团子话说完,暮染立马打断了她。
团子不敢回嘴,只是一直哭,等的暮染说完了,才继续开口,
“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那时候,赵贵妃那个贱人不知道怎么也过来了,一直将奴婢缠着。奴婢一时眼低,才是没有看着殿下。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不敢为自己开脱,团子口口声声都说是自己的错。
没想到,此事还跟赵般若牵扯上关系,暮染暗自心惊。
但是看着昏迷不醒的池冉,暮染也没有心思去跟赵般若算账。只是着急的大喊着,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正文 第418章没有太医
池冉被送回到百鸟朝凰后,状态就越来越不好。等到入夜时,整个人就跟烧红的木炭一样,烫的暮染的手心都是疼的。
下令让团子等人,用酒打湿毛巾,不停的擦拭着池冉滚烫的身子,暮染亲自走到百鸟朝凰的门口。仰着头,往外头探视着。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漫天墨色泼下,王庭宫阙的红墙高瓦,都被夜色笼罩着。
冬天的夜晚,极少可以见到月色,连半颗星星也见不着。只能依稀的瞧见原处,宫檐下悬挂的一排排风灯,微弱的光闪烁如同鬼火。照落入暮染的心里,惊起一片片的涟漪。
“老大,殿下越来越烫了,若是太医再不来。只怕……”团子从内殿走出来,拉住暮染的衣袖,不停的抹着眼泪。
看着沉浸在病痛苦楚里的池冉,团子的心与暮染的一样疼。
皱着眉头,暮染不敢离开,可是又等不回派去请太医的瑶心,只能着急的跺着脚,
“这个瑶心,到底干什么吃的。去了那么久,请个太医也请不动么。”
“我去看看。”团子心里也急,与暮染一样的着急。知道眼下暮染走不开,团子自己提出,前去看看。暮染没有拦着团子,让她去了。可是很快,团子就跑了回来,说在太医院里头没有等到瑶心。而太医院,一个人都没有。
听了团子的话后,暮染脸上不仅仅是着急,还有错愕。
这如何可能,太医院里头素来都有当值的太医,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呢。蹙了蹙眉,又是吩咐着团子道,
“团子,你叫上几个人,出宫去。到各休沐太医的府上,请他们入宫。”
“是。”知道池冉的情况紧急,团子片刻也不敢耽搁,立马领下暮染的话,带着宫人就退下。
团子的速度很快,约摸半柱香的功夫,就回到宫里来。可是团子的身后,并没有带来一个太医。暮染更是急了,上前问道,
“太医呢,太医呢?”
“娘娘。”话一落,团子就落下泪来,她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怎么了。太医院里头没找着太医的影子,就连太医的府上,也没有。吸了吸鼻子,团子尽力让自己咬字清晰一些,回着暮染的话,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带着宫里的人一一走访了个太医的府上。可是他们都说,太医入宫了。”
“怎么可能?”摇了摇头,暮染烦躁的回着。
话才落,又有宫人跑到跟前来,火急火燎的开口,
“娘娘,殿下不好了,娘娘。”
“冉儿。”暮染的心猛然抽疼,也顾不得太医有没有来,抬步就往内殿扑去。来到池冉床榻前,暮染温柔的抚摸着池冉的脸。看着那张被烧的通红的小脸,暮染恨不得此刻发烧的,是她自己。
因是发烧的缘故,池冉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几乎听不出来。那被高热折磨的红彤彤的小脸,在看到暮染的时候,还是基础一缕温暖的笑容,抬起小手,去握住了暮染的手。呀呀的道,
“母后,冉儿好难受。难受。”
“冉儿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冉儿,冉儿……”努力控制这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暮染的双眼已然通红。不愿意让池冉看到,暮染别开眼眸。偷偷擦了一把,再次俯身到池冉跟前。紧紧握着他的手,听着池冉喃喃的声音,一声声传来。他说,
“母后,冉儿会不会死。冉儿好害怕,好害怕。”
“冉儿不怕,母后在,母后会保护你的。母后一定会保护你的。”握住池冉的手,暮染根本不敢松开,仿佛这样可以给池冉力量。仿佛这样,就能抱住池冉的性命。
“回来了,回来了。”内殿的气氛正压抑,团子慌里慌张的从外殿闯入内来。一同入内的,还有瑶心。
来到暮染跟前,瑶心一身狼狈,看到暮染后,“噗通”就是一跪,
“娘娘,奴婢没有用,未能将太医请来为殿下诊治。”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将太医带过来。”没有起身,暮染只是转头看着瑶心。看到瑶心那脸上的巴掌印还有满脸的泪痕时,暮染的心“咯噔”的一跳,一股不安的气息,悄无声息的从暮染心底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她的眼底。
“瑶心,你去请个太医,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暮染一问,瑶心哭的更加伤心,将自己遭遇到的事情,一一道来,
“奴婢跑到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的时候,今日太后娘娘忽然犯了旧疾。所有的太医全部被召唤到奉天殿去了,奴婢心想,太后娘娘定然也是牵挂殿下的。眼下殿下情况如此危机,奴婢也顾不上其他的,便是先往奉天殿去了。可是奴婢没有见到太后娘娘就被平山郡主拦在门外,她根本不听奴婢的话,还说奴婢枉顾宫规,私自到奉天殿吵闹。命人将奴婢拿下,好好教训了一顿。”
“这个玉瑶儿,她是不是有病呀。”不等瑶心将话说完,团子气极骂出口。
“娘娘,奴婢对不起您。平山郡主根本不让奴婢见到太后,也不让奴婢见到太医。”自知池冉的情况危急,瑶心内心更是愧疚。
知道瑶心已经尽力了,暮染没有怪她,只是将池冉的手从自己手心里拿出来。让团子好好安抚池冉,并且命人将瑶心送回房里好好处理一下身上的伤。自己才是出了百鸟朝凰的宫门,往奉天殿走去。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若是暮染还不知道其中有猫腻,那就枉顾了暮染这些年来的风霜雨雪。
正因为如此,暮染才想看看,玉瑶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冷凝着满脸的霜色,暮染孤身一人,来到了奉天殿。
奉天殿的门口与往常不同,除了当值的宫人,还多了些许巡宫的御林军。顿时,暮染心里微微发愣。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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