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不敢!”
“朵儿不敢!”
两人低下头连忙赔不是。
楚凌轩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抬头道:“老佛爷,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要是因轩儿一己之私延误了军情,轩儿怕是寝食难安啊!”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啊就是个劳碌命!如此危难时期人家个个恨不得挖个洞把自个儿给藏起来,你倒好,非要争着抢着跑向前头去!你就算不为自个儿着想,也想想朵儿啊!”
“大晋少了你一个一时半刻也倒不了!朝廷又不是只得你一员大将,那些个所谓的朝廷重臣食着朝廷的俸禄不干正事儿,个个尸位素餐,哀家要他们何用?正该把他们一个个都撂出来,让他们也着急着急!”太皇太后冷哼道。
“那些个皇子皇孙更是!”太皇太后气得拍了一下座下的褥子。
“这是他们自个儿祖宗打拼下来的江山,如今江山都快保不住了,他们不想着如何保家卫国,还终日为了那个位子汲汲营营,你抢我夺,实在是丢尽了咱魏氏老祖宗的脸面!”太皇太后越说越觉生气,不由喘起粗气来。
“老佛爷息怒!”花朵朵连忙倾身过去替她拍背顺气。
这话楚凌轩可不敢接,说什么都是错。即便太皇太后不放在心上,就怕落入有心人耳里,只能低着头沉默着。
太皇太后朝花朵朵抬了抬手,示意自个儿不要紧。
“罢了!”太皇太后气罢叹息道,“你且去替哀家见见他们,这回也晾得也够久了。就说哀家今儿身子不爽利,就不见他们了,让他们自个儿商量着想个万全之策出来报与哀家。”
“是,轩儿告退!”楚凌轩领命去了外书房。
太皇太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花朵朵连忙上前替她按头,“老佛爷可是又觉头疼了?太医说了让老佛爷静养,不宜动怒啊!”
太皇太后疲倦地靠在美人塌上,叹息道:“哀家也想不操这些个闲心,只是怎奈如今外头个个都不让人消停。”
“哀家还没死呢,他们一个个就迫不及待要来瓜分魏氏的江山,实在是狼子野心啊!可恨之极,其心可诛!”
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睛忽然清明起来,折射出迫人的光芒来,而后又疲倦地阖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花朵朵心里一凛,垂下眼帘不敢应声,只轻轻地替太皇太后捶着肩。
半晌后,太皇太后拍了拍花朵朵的手,睁眼欣慰地看着她,“好孩子,亏得有你们两个,哀家看啊,放眼整个大晋,真正真心实意对待哀家的,除了念月,便只有你们两个实诚的孩子了,也不枉哀家疼你们一场。”
花朵朵一脸惶恐,忙不迭道:“老佛爷别说气话,王爷公主她们可都担心老佛爷得紧呢,如今他们不正在外头给老佛爷请安来了吗?”
太皇太后冷哼道:“哼!你也不用替他们说好话,他们心里想些什么以为哀家不晓得吗?这哪儿是关心哀家的身子,那是在谋划自个儿的亲事儿!”
太皇太后恼怒道:“哀家这头才放出风声呢,他们一个个就迫不及待要拉帮结派起来了,这回哀家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蹦达得最欢!”
花朵朵低下头心里一阵恍然,原来今儿这些人都是冲着几位皇子的亲事儿来的啊!难怪来得这般人齐了!
花朵朵低声安慰道:“老佛爷您要往好处想,如今您的孙儿一个个都成才了,就是因为皇子们一个个都能干有本事儿,他们这才迫不及待要将自个儿辛辛苦苦养成的闺女送进皇家来当媳妇呢!”
“平白得来这般多如花似玉的孙媳妇,老佛爷该高兴才是,可不兴这般愁眉苦脸的!”花朵朵插科打诨道。
太皇太后被花朵朵说的忍俊不禁,不由轻轻掐了掐她的包子脸,“你个混丫头,也就你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哄老婆子开心。”
花朵朵笑嘻嘻道:“谁让老佛爷疼朵儿啊,在别人面前朵儿可不敢这般说!”
经花朵朵这么一搅和,慈宁宫里凝重的气氛才和缓了下来,又恢复了方才言笑晏晏的模样。
垂首在一旁伺候的宫女黄门们不由暗地里松了口气,纷纷佩服起花朵朵的本事儿来。
也就永宁郡主能有这个本事儿左右太皇太后的情绪了。
宫女黄门们看花朵朵的眼神不由愈发恭敬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战和之争
外书房里,吵吵嚷嚷。
大臣们各抒己见,一方主战,一方主和,吵得不可开交。
楚凌轩推门进去时,争吵正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楚凌轩的出现无疑将争论推向了**,大伙儿纷纷围着楚凌轩,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楚将军,你来得正好!你说说,那般匈奴狗贼如此嚣张,竟敢漠视我大晋国威,进犯我大晋边境,咱们是不是该率大军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脾气暴躁的陈参将梗着脖子粗嚷着。
主和派的文臣代表之一庄如其冷笑道:“陈大人说的倒是轻松,你当带兵打仗是过家家吗?兵饷打哪儿来?粮草打哪儿来?”
“如今国库正虚空着,难不成让老百姓都不吃不喝上缴粮食支持咱们去打仗?经上次一战民生正萧条着,又如何经得起再起战火?”庄如其掷地有声。
主战派的武将们不服气了,秦蒋也是个犟脾气的,当即反驳道:“那依庄大人的意思,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些胡蛮子侵占咱们的土地,杀掠咱们的百姓?进而一举突破关塞进犯中原夺取咱们大晋的江山?”
武将们都是急脾气的,一听这话儿哪儿耐得住,纷纷声讨起庄如其来。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
庄如其急得满脸通红,羞恼地拂袖道:“诸位将军这分明是胡搅蛮缠!咱们难不成除了打仗就没别的法子稳住边境了吗?”
陈参将冷笑道:“庄大人有何高见何不一一道来?”
庄如其冷静道:“诸位大人也是熟读兵书的,昔日昭君出塞,无需一兵一卒不也有平胡之日?”
庄如其话音未落,便被陈参将疾声打断了,“庄大人的意思是让咱们大晋选派公主和亲匈奴?”
陈参将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秦蒋头一个怒道:“荒谬之极!我堂堂大晋威武之师礼仪之邦,岂能向那等蛮夷之族卑躬屈膝?我大晋的公主乃千金之躯尊贵无比。又岂能远嫁他乡受那些蛮夫凌辱?此计老夫万万不能同意!”
庄如其面色有些尴尬,他着急辩解道:“诸位臣工稍安勿躁,且听在下先把话说完。”
秦蒋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他也知庄如其是个耿直的忠臣,当不会提出如此有损大晋颜面的拙计才是。
他勉强忍下心里的火气。拱手道:“庄大人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
庄如其感激道:“谢秦将军海涵!在下的确是有和亲的意思,但和亲的人选却未必非得是咱们大晋的真公主,咱们大可来个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秦蒋眼睛一亮,“庄大人的意思是要李代桃僵?”
庄如其颔了颔首,接着道:“咱们大可在民间广选貌美之女。让太皇太后册封其为公主,代替咱们的真公主千里和亲。”
“如此一来,两邦就能结秦晋之好。咱们亦可不费一兵一族就能暂时稳下匈奴的战火。待休养生息国库充盈之日再行商讨征伐之事也未尝不可。”
庄如其冷静下来后不由侃侃道来,说的一众文臣心悦诚服。
其他武将们一听,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秦蒋捻须颔首,脸上已微露赞同之色。他沉吟道:“如此缓兵之策倒也可行!”
庄如其眼睛一亮,惊喜道:“秦大人同意在下的拙见?”
秦蒋点头道:“若是此计真能稳下边关的战火,如此又有何不可?”
陈参将一听急了,连忙翘起胡子摇头道:“不行!此计老夫万万不同意!”
秦蒋皱起眉头看向他,“陈大人因何不同意?”
陈参将怒气腾腾地驳斥道:“咱们大晋乃中原强国,一向只有那些蛮夷子向咱们俯首称臣的份,哪有咱们主动卑躬屈膝向他们讨饶的道理。如此岂不是滋长了他们的意气灭了咱自个儿的威风?”
那些武将们一听也觉是这个理。他们原本已被庄如其说的有些心动,毕竟能不打仗谁愿意远离故土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去冲锋陷阵呢?
然经陈参将这一番鼓动,武将们摇摆不定的心又偏向了主战这一方。毕竟他们血液里流淌着英雄好汉的魂,嗜血的本性让他们谁也不愿意低下头去当那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要是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和亲,即便暂时平稳了战局,然日后在战场上相见,也无疑生生在气势上弱了那些匈奴人一头,这于临敌对阵鼓舞士气上无疑是大大不利的。
武将们想到这里又纷纷驳斥起庄如其的主意来,文臣们自然是不甘心这好好的主意这么无端被驳回。
于是场上众人又开始争吵不休起来,一时间吵嚷之声充斥了整个大殿,大伙儿显然都把楚凌轩忘在了一旁。
楚凌轩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众说纷纭的人群,目光在掠过陈参军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