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转头看向花志荣,禁不住惊讶地挑了挑眉,“阁下便是在童生试中考了第三的花公子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花志荣连忙拱手行了一礼,红着脸回道:“杨公子客气了!在下便是花志荣,此次考试在下不过是纯属侥幸罢了,实在不敢当杨兄的夸赞。杨公子你才不愧是咱们青门镇的少年才杰啊!”
杨公子见眼前人竟是才学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花志荣,面上的疏离便淡去了几分。
他淡淡地笑道:“花公子,你无需这般客气,咱们既然有幸同住一室,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在下杨远帆,日后你叫我名字即可。”
花志荣受宠若惊地张大了眼睛,不是说杨公子性情孤傲,不喜与人亲近的么?咋今儿这般平易近人啊?
他忙激动地抱拳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远帆兄,你日后也叫我名字吧,我听人家叫我花公子便觉浑身不自在。”
花志荣傻笑地挠了挠后脑勺,憨厚地看着杨远帆。
“嗯哼!”杨远帆握着拳头轻咳了下,看来这位花公子倒是性情中人,这可比那些酸腐的呆书生好相处多了。
他这般想着,便温和地冲花志荣说道:“志荣贤弟,咱们也别在这儿光站着了,你今儿来了书院也有大半天了,这会儿想必也累了吧!既然我比你先到,那就厚颜当一回主人吧,请进!”
杨远帆说完便打开房门,将花志荣等人请了进去。
花志荣抬眼便看见了窗台前正倚窗而立的杨二公子。
杨二公子此刻显然正对着窗外想着心事,他恍惚间听见屋里传来动静,不由茫然地回过头来,这一回头便堪堪与花志荣的视线对上了,两人竟浑然不觉地相视了起来。
花朵朵若有所思地看了俩人一眼,啧啧!瞧这俩娃!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欲语还休,这般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要说他们俩没有猫腻,谁相信啊?
她方才已经觉得俩人不太对劲儿了,哪有方一见面,还未曾开口说话便先行脸红的啊!很显然他俩是早就情根深种了。
我说这二哥是啥时候把人家杨二公子的心给勾走的啊?
咦!杨二公子?不对啊!这不是男的吗?
额滴神那!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男男之恋吗?
糟了糟了,咱二哥是啥时候染上这断袖的嗜好的啊!
要是被阿公晓得咱们引以为荣的二哥从此成弯男了,他会不会气得血压飙升,咆哮如雷啊?
说不定阿公一气之下就誓要把二哥从弯男给打成直男了啊!花朵朵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景就不由一阵寒战。
花朵朵正担忧间,就听到杨远帆吩咐道:“二弟,别傻站着了,帮大哥沏杯茶上来吧!”
杨二公子此刻正与花志荣痴痴凝望着哩!他听了这话儿不由猛地醒过神来。
见花朵朵正眼神犀利地审视着他们,杨二公子脸上顿时红得仿佛滴得出水来,他忙慌张地低头应道:“是,二哥!”
杨二公子说完撒腿就要往茶水间奔去,怎奈他还未踏出半步,便被一旁眼明手快的青竹给生生阻止了。
“别!千万别啊,怎么能劳烦杨公子来做这粗活呢!您坐着就好,让小的去沏!”
青竹说完忙不迭地朝茶水间奔去,生怕走晚了半分便被杨二公子给抢了活儿去,这样他罪过可就大了。
杨二公子见状只好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咬着唇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来,不敢再抬头看向众人。方才花志荣身旁那位公子的眼神让他莫名地感到慌张,好像自个儿的心事儿都被他窥伺去了一样。
此刻他只觉得站在那儿浑身不自在,他好想逃离这屋子,但他又不舍得屋里那许久不见的身影,只好拧着手指好一阵纠结不安。
杨远帆可不晓得自个儿二弟的心思,他客气地冲青竹的背影拱了拱手,“那就劳烦青竹小哥了!”
杨远帆说完又转头看向花志荣,抱歉地说道:“志荣贤弟,这西边的屋子便是你的房间了。在下素来喜竹不喜花,一来便厚颜先占了东边的屋子,还请志荣贤弟不要见怪。”
第二百零五章 伪男一枚
久久得不到花志荣的回应,杨远帆不由纳闷地瞅了花志一眼。
见花志荣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二弟看,杨远帆心里不由警铃大作。
怪事儿,这小子干啥一直瞅着我家筱儿看啊?该不会是看出他有啥不妥了吧?
杨远帆想到这儿忙将杨筱筱打发回房,“筱儿,回屋去将娘亲昨儿个做的点心取些出来给两位公子尝尝。”
“是,大哥!”杨筱筱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飞也似的撒腿奔回了东边的屋子。
花志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杨筱筱的身影移动着,直到杨筱筱的倩影消失在转角,他还傻傻地凝望着回不过神来。
杨远帆见状不由暗自腹诽道:“这臭小子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那咱以后和他同住一室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他该不会发起狠来将自个儿按在身下吧?”
想到花志荣满脸狰狞地向自个儿扑来,杨远帆就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忙甩了甩脑袋,强迫自个儿镇静了下来。
不行不行!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确认这小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啊!他若是有这嗜好,咱拼了命不要也得把他赶出屋里去!
和这样的饿狼同住一室,咱的贞操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光是成日提心吊胆的,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啊!
杨远帆想到这儿忙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志荣贤弟我看你方才一直盯着我家二弟看,冒昧地问句,我家二弟是否长得跟你的熟人相像啊?”
“什么?”花志荣茫然地回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杨远帆。
他此刻显然还沉溺在杨筱筱那双水汪汪的深潭中无法自拔哩,压根儿就没听清杨远帆方才说了什么话儿。
一旁的花朵朵见状无力地抬手抚了抚额,心里沉痛地哀呼道:“额滴神那!这二哥实在是超级无敌霹雳的丢人啊!他啥时候变得这般节操无下限的啊?”
花朵朵好想装作不认识他,但在花志荣满脸求救眼神的注视下,这明哲保身的一招显然胎死腹中了。
花朵朵无奈之下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凑上前去附在他耳边将方才杨远帆的话儿郁结地重复了一遍。
花志荣听完花朵朵的转述,心里不由鼓声大作,他懊恼地捶了捶自个儿的脑门,此刻要不是杨远帆还在眼前,他真恨不得甩自个儿两耳光。
见杨远帆正审视地盯着自个儿看,花志荣也顾不上懊恼了,他忙红着脸解释道:“远帆兄,实不相瞒,令弟的确长得与在下认识的一位姑娘样貌相似。”
杨远帆不由讶异地挑了挑眉,“哦确有此事?”
花志荣忙惶恐地抱拳道:“远帆兄,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相瞒!”
该不会这位姑娘就是筱儿吧?杨远帆暗自思索着,这臭丫头老爱女扮男装在外头胡闹,说不准还真让她认识了这位傻乎乎的愣小子哩!
杨远帆忙试探地问道:“志荣贤弟,不知你可否方便透露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呢?说不准我还真认识这位姑娘哩!”
花志荣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局促不安地回答道:“远帆兄,这人你…,,,你还真认识,她……她也姓杨,是……是县令大人的千金也就是……令……令妹……”
噗!虾米?花朵朵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这杨二公子就是二哥的心上人杨大小姐啊?我说这杨二公子咋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哩!敢情人家也是女扮男装的伪男一枚啊!
丫的这么明显的事儿你咋就没能瞧出来啊?花朵朵不由暗恨地拍了自个儿脑门一下,你这眼睛是老花了还是怎地啊?真该给你配一老花眼镜了!
要不是这杨远帆问起说不定咱就要生生错过这场好戏了啊!花朵朵按捺下心里的懊恼,八卦地看向杨远帆,不知这杨大公子听了这话儿会怎样应对哩?
只见杨远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蓄了下,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道:“志荣贤弟,舍妹生性顽劣,一定给你添麻烦了吧?在下给你赔礼来了,要是舍妹有啥得罪的地方还请你看在在下的面上不要见怪!”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正端着一碟子点心从屋里走出来的杨筱筱,听了这话儿气恼地跺了跺脚。
杨远帆无奈地皱了皱眉“筱儿,别人正说话的时候你怎么能随便插嘴?先生平日里都是这么教导你的么?”
杨筱筱委屈地咬了咬唇,“我……我…,,,”
自家大哥当着花家人的面这么说自个儿,这让杨筱筱感觉又是委屈又是羞恼,她不由委屈地红了眼眶,低下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花志荣见状心里一阵揪疼,他忙焦急地劝解道:“远帆兄,你别杨姑娘了,她很热心肠,放榜那天要不是杨姑娘借了在下把伞,或许在下当时就淋病了哩!哪儿能这般生龙活虎地站在这儿啊!我感激杨姑娘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责怪她呢?”
杨远帆羞愧道:“志荣贤弟不怪罪就好!我这妹妹啊实在是让人头疼,人家那些姑娘家家的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她老爱穿上这身男儿装在外头到处溜达,哪儿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