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贼寇……”，楚振乾震惊中喃喃地道，当年，因为这事，他派人杀光了所有的土匪、贼寇，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报仇。
可是话一出口，楚振乾忽然有些后悔，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凌兄，真的是你！原来你还活着！”，楚振乾激动地改口道。
说完，还亲自走下高位，准备亲自迎接他失散多年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看到皇帝走下高位，百官们也从震惊中幡然醒悟，大家纷纷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凌浩南真的没死，是活人，不是鬼。
这样一想，众人脸上的表情好多了，有的热络大胆的甚至还想着上前恭喜。毕竟当初凌郡王在朝中，尤其是当年的开国功臣心中，那是极有威望的。靖南侯看到凌浩南这个多年的兄弟没死，甚至还掏出帕子抹起泪来。
整个大厅的气氛总算是缓了过来，唯独皇后和凌郡王，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皇后还能勉强维持一下坐姿，而凌郡王，整个人都快吓瘫软了，凌郡王妃朱氏更是浑身颤抖，差一点儿就白眼儿一翻晕过去了。
楚振乾从高位上下来，亲自上前，激动地打算拍凌浩南的肩，不料被凌浩南瞬间躲开。
“皇上乃真龙天子，草民一介布衣，担不起皇上如此看重！”，说完，他单膝跪地。
虽然话语说得恭敬，可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漠，任谁都听得出来。
楚振乾显然也没想到凌浩南会来这一招，他脸上的惊愕不亚于刚才。
“凌兄，你……”，楚振乾不敢窒息。
这时，一边的陌玉冷冷一笑。
“我们凌家没死，皇上您很失望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这江山也坐稳了，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连我这小辈都看不下去了！”
陌玉身为玉寒宫宫主，在江湖中行走多年，说话傲慢惯了，若在平时，那帮官员必定又开始吹胡子瞪眼，追究他的大不敬了。
可这会儿，谁也没工夫理会这些。
“什么意思？朕为什么失望？”，楚振乾一世英名，这会儿也被弄糊涂了。
陌玉又冷笑。
“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您又何必装不知道，我父亲一生戎马，南征北战，对皇上您可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什么觊觎之心，可皇上您，又是怎么回报我们凌家的！”，陌玉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连一向威震天下的楚振乾都被这充满怨恨的眼神镇住了。
“哈哈哈……”，凌浩南忽然大笑起来，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草民当年一直把皇上当成手足兄弟，一心辅佐，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楚振乾，你终究是个伪君子，自己做过的事，却不敢承认！”，凌浩南一脸讽刺地看着楚振乾。
正文 第368章 圣旨
368
当年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可谓是推心置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没想到，最终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就是这位所谓的好兄弟。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终究没能想起来以前的回忆，他终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母亲，他的妻，究竟是谁？是否安好？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他如何能不恨！
楚振乾到底是坐拥江山十几年，英明神武、处事果断，乃天下之明君表率。凌浩南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还不明白，那也就不是楚振乾了。
“凌兄，你……你怀疑是朕害你……”，楚振乾一脸深沉，不可思议地看着凌浩南。
“怀疑？草民不敢，但皇上做没做过，草民心里自有定论，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告诫皇上一句，终有一日，皇上一定会为自己当年所做之事付出代价！一定！”，凌浩南目光犀利。
虽然他自称草民，可他浑身上下衣着华贵，由内而外散发着逼人的贵气以及震人心魄的威慑力。
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仿佛所有人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楚振乾脸色铁青，当年得知凌浩南一家遭到贼寇报复，他大怒之下让凌郡王领兵，半年内杀光了所有的贼寇，只为了替他报仇。
多年后，凌浩南幸运地还活着，可他却误以为，是他派人害了他。
“怎么可能？朕怎么可能会害你！”
楚振乾双全紧握，面色冰冷深沉，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就在这时，座位上的老侯爷靖南侯突然站了起来，当年他和凌浩南一样，同样辅佐皇上，不过他立下的战功自然不及凌浩南。
但对于开国功臣，楚振乾不曾亏待，全部封侯拜相。
“凌将军……”，靖南侯走上前。
“当年皇上得知凌家的事，怒不可遏痛心疾首，曾多次在深夜失声痛哭，还曾下旨让郡王爷带兵，仅仅半年内，就杀光了西楚所有能找到的贼寇，只为了替凌将军一家报仇！”，靖南侯并非为皇上辩解，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不料，凌浩南听罢，却一脸的冷笑。
“哦？是吗？”，凌浩南反问，似乎一个字都不相信。
“草民只知道皇上心狠手辣，却不曾想，皇上也这么会演戏呢，居然骗过了所有人！”，凌浩南冷笑。
“你！……”，楚振乾气得双拳紧握，两眼圆瞪，面色铁青，额头青筋凸起。
“放肆！”
“大胆！”
太监总管夏德以及身边离得近的几个文臣官员，几乎是异口同声。
“给我滚！”，陌玉手上一闪，玉骨扇的冷森森的银针露了出来，他双目犀利地扫射周围的人。
刚才说话的两人瞬间闭了嘴，毕竟，谁会不怕死呢？
“既然皇上拒不承认，草民也只好让皇上死了心！”，说完，凌浩南不紧不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暗黄色的卷轴。
放在手上，缓缓打开。
“皇上，您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凌浩南冷笑。
楚振乾的目光被那份卷轴吸引了过去。
正文 第369章 为什么
369
“十几年前的圣旨？”，楚振乾皱眉！
当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圣旨上的内容时，面色已经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一个个凸了起来，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朕的手笔！”，楚振乾眼里的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惶恐？
“不是皇上的手笔，又是谁的呢？皇上的字迹，难道自己都认不出了？更何况，这红彤彤的国印，总不会是假的吧！”，凌浩南冷笑。
说完，他再一次缓缓地将手上的卷轴收了起来。
楚振乾死死地盯着卷轴愣在那里。
文武百官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圣旨上写的什么，为什么皇上会这副表情。
大厅里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高位上的皇后已经面如死灰，凌郡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一旁的朱氏则早已昏死过去。
凌郡王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居然有这么近。
那份圣旨是皇后当年亲手交给他的，也是他拿着这份圣旨，带兵杀害自己的亲哥哥一家的。
事成之后，皇后让他把圣旨销毁，他当然不会这么傻，这可是皇后的把柄。
这个把柄他一直藏着密室，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用，现在，怎么会到了大哥的手里。
“关于圣旨，父皇可以问问皇后娘娘，或许……”
站在一旁的楚天擎唇角一勾，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打破了大厅里的沉寂。
也刚好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向皇后。
楚振乾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猛然回头，一双鹰眸夹带着寒霜，犀利地刺向皇后。
皇后此时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口想要替自己辩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后！”，大厅底下的楚天沐见状，感觉不妙，唤了一声，起身就往皇后身边赶。
不料，楚振乾一个杀气腾腾的掌风瞬间朝着楚天沐甩了过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见楚天沐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大厅的柱子上又弹了回来。
一口鲜血吐出，他便再也起不来。
“沐儿！”，皇后嘶叫一声，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跪坐在地上。
头上的凤冠歪歪斜斜，衣裳也有些凌乱，哪里还有刚才母仪天下的端庄风范。
“皇后，你不觉得，该给朕解释一下吗？”
楚振乾说得很慢，犀利的目光几乎能穿透皇后的身体，刺入骨髓，他脚步沉重，带着压抑的怒气，一步一步走向皇后。
最后，走到她跟前，楚振乾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冷漠，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冰川。
“圣旨的事，是臣妾所为，都是臣妾一人所为，与沐儿无关，那个时候他还小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