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是文臣出生,虽然这些年也逐渐插手军中事务,但果然还是摆脱不了文臣的那股子小家子气,就喜欢玩一些小把戏。
邱凉意一看辰风炎不仅没有让他进门,更是对她冷眼相向,眼睛一眨,泪水就这么落下来,边指着不敢走的暗卫,小声道:“是关于你的暗卫的,你真的要我在这里说嘛?”
辰风炎看着暗卫,见他动作有点奇怪,问了句:“怎么了?”
谭琰调教暗卫,除了真正教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尊卑之分。因此,这十个暗卫,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因此,那暗卫看了眼邱凉意,道:“报告将军,我们回来的时候,被监军撞见,她用鞭子威胁属下带她来见您,否则就要属下的命!”
末了,嫌火候不够似的,还加了一句:“平时谭琰军师可从来不舍得体罚我们!”
辰风炎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邱凉意愣了愣,想说什么,就被辰风炎用内劲带进了房间。
猝不及防之下,她狠狠摔倒在地上,精心打扮的妆容有些散乱,狼狈不堪。
她飞快爬起来,瞪起眼睛:“辰风炎!你什么意思?我可是陛下亲命的监军,信不信我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说邱主十分宠溺你这个老来子,看来传言有误。”辰风炎慢条斯理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他分明是想要你来送死。”
邱凉意眼珠转了转,撅起嘴巴,又恢复了那泫然欲泣的神情:“人家只是喜欢你,想要时时刻刻见到你,你干嘛要这样对人家啦!”
辰风炎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挑起嘴角:“你挑剔、浪费军营食物,我容忍你;你肆意大骂你的侍从,我容忍你;你对军中事务指手画脚,我容忍你。但是——”
辰风炎的眼神倏尔一暗,那原本就幽深犹如夜空的眼珠子更加黝黑,其中暗涌着某种魔性的东西,让邱凉意惊得全身毛骨悚然,偏偏还移不开视线。
辰风炎轻声道:“只是欺辱她留下的人,杀、无、赦。”
那天晚上,辰风炎的房间中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发出,直到天亮也门口的守卫也没有看见邱凉意从屋内出来。
只是在这天正午,她被发现在军营不远处的排水沟中,衣衫褴褛,神情呆滞,手中紧握着一根折断的鞭子,裸露的皮肤上遍布鞭痕。
后来经医圣鉴定,那鞭痕就是她手上那根鞭子的。
这着实在西北军中轰动了一番,虽然他们都不喜欢新来的这两个飞扬跋扈好像从来都不食人间烟火的监军。
邱凉意是在西北军附近出事的,谭琰失踪的案子还没有告破,监军竟然也出事了。
这是西北军防卫的耻辱!
辰风炎在第二天的例行早会上,着重重申了军队防护的重要性,并亲自参与西北军防卫体系的重建和修补。
至此,西北军的势力稳中有升。
邱凉意被救回来之后,发了一场高烧,烧好之后,也收敛了娇蛮的性子,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家哥哥身后,做一个军中闲人。
相比东国好不容易得来的风平浪静,照国这边却是开始有了鸡飞狗跳的征兆。
原因无他,谭琰虽然时不时就回陷入莫名的昏睡,但她可还是军校女王啊——全军校破坏力最大、也威慑力最强的人。
于是,在她每天难得的醒着的时候,就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根据就近原则,将宋璞和留给她的侍卫,折腾得哭爹喊娘。
直到宋璞和在燕公公的示意下,提出要和她谈谈。
这天,谭琰笑眯眯地靠在床头——她从出了牢房之后,出了洗漱以及拉撒,就没下过床,因此,这个姿势她用得习惯,周围的人也看的习惯了。
所以宋璞和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
直到,谭琰用最和善的笑容,以及和往常全无二致的态度,很是随意地问道:“你们在我睡着的时候催动印主活动,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宋璞和天真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刚露出迷惑的神情,就听谭琰继续道:“哦,忘了告诉你,我受过反刑讯训练。”
“什……么,意思?”宋璞和皱起眉头。
“意思就是——”谭琰忽然翻身下床,指尖在宋璞和的扶突、膻中、大包三个大穴上快速点上。
宋璞和疼得浑身颤抖,身子动弹不得不说,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谭琰单脚踩着一旁的椅子,收敛了笑意,神情冰冷而嚣张:“老娘在被那娘娘腔催眠的第二天,我就恢复神智了。”
宋璞和惊怒交加:“呜呜呜……唔!”
谭琰拍了拍他的侧脸,道:“你以为我这几天是为什么要刁难那些侍卫?你才,你一进门,那些侍卫都退到哪里去了?”
宋璞和那圆圆的、分外讨喜的杏仁眼瞪得史无前例的大,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谭琰看着他的摸样,摸着下巴,不住点头:嗯……这样子果然不好看。以后要注意逗欧阳不要逗过头,不然萌物变形了那真是天大的罪过。
宋璞和瞪了一会儿,缓了过来,用眼神示意谭琰,有事好商量。
谭琰探出身子从桌上拿了纸笔,放在他面前,在他肩井穴拍了一下:“谁知道解开你的穴道,你会不会大喊大叫啊。写!”
宋璞和从没有吃过这种亏,当即气得脸都红了,到底还是个孩子,眼眶也微微湿润。
谭琰顿时心有不忍,但一想到就是这家伙,让自己吃瘪的,立即硬着心肠……不去看他的眼睛。
宋璞和扁了扁嘴,现在他的右手是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位置,根本就是反抗无能。
他有些别扭地在纸上写道:“你想干什么?”
谭琰眨了眨眼睛,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你的伤寒早就治好了,能有什么不对劲。”
也就是说,不是印主吞噬了她体内的毒,就是两者融合起来了。那么……“你们在养育印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宋璞和皱了下眉,疑惑又紧张:“难道印主应该有什么不对?”
“呃……天知道。印主大成熟的时候,我还有命吗?”谭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宋璞和一听谭琰问的是这个问题,不自觉就松了一口气,边写:“不会。”
谭琰微微挑起嘴角:“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简单了哦。”
宋璞和立刻又紧张起来。
第一卷 第67章 宁天下染血!
“呐。”谭琰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印主什么时候会成熟?还有,你们要用印主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宋璞和张口结舌,忽然一皱眉,像是下定了决心,写道:“你真的不知道辰风炎的打算吗?”
谭琰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反击,有些意外,但没有失措:“哦,我不算了解他。但男人嘛,排在他们生命第一位的不就是野心、权势,反正女人是想要就能有的东西。”
宋璞和脱口而出,声音嘶哑:“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谭琰挑了挑眉,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而是将手指移到他的喉咙:“看来点穴的效力过了啊。”
宋璞和有些着急,谭琰的举动真真假假,又像是试探,可是又显得很悠闲,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那……这样吧。”
谭琰从被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沙漏,那是她在调戏侍卫的时候,要他们带来的。沙漏中的沙子已经完全落下,表示时间过了一刻钟。
“时间也差不多了,房间再没动静也会引人怀疑。”谭琰在他三大穴上拍了一下,轻快地跳回床上,收起沙漏,对着宋璞和,将食指压在唇前,道,“不要说出去哦。”
宋璞和有些气闷,走上前几步,抓着谭琰的手,道:“辰风炎就那么让你死心塌地?”
谭琰撇撇嘴:“呵呵。看在你这几天对我不错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凡事小心为上,特别是你的身体。”
宋璞和抓着她的手立即无意识地握紧,面色铁青:“果然,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谭琰的手臂很快出现了一圈红肿的五指印,这让她忍不住皱眉:“你的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吗?”
宋璞和咬牙:“现在还没有……”
“现在还没有,但是你已经有感觉了是吗?”谭琰打断他,“真不愧是传说中的体质。”
她用另一只手,掰开他钳制住自己的手指,眼神锐利:“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东国西北边境,西北军大帐之内。
照国已经好几天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打怕了还是在酝酿新的战事。
为此,几个副将和军师、以及两个监军,正围着中间的行军地形图,开小会呢。
辰风炎的暗桩几乎被扫了个干净,他最近一次下达的命令还是在谭琰被带走的时候。
他命令暗桩在明哲保身、忍辱负重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谭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