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现在已经不清楚到底要不要相信辰风炎、什么时候相信他会比较好了,见他没事了,也就没有深究,往边上站了站低下头去,没有再看他。
辰风炎面上带出一点痛苦的神情,盯着谭琰的眼神不容忽视:“你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谭琰被问得悄然一颤,不知道为什么,鼻端有些酸痛,轻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辰风炎看着谭琰,眼中深情可见,还带着一点点的悲伤,继续道:“谭琰,我从未想过要主动伤害你,哪怕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只要碰上和你有关的事情,我的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受伤。”
谭琰轻叹了一声,当两人都在西北军的时候,辰风炎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后来呢?
后来,辰风炎因为宋烨修的设计不得不从西北回到京城,从那个时候开始,辰风炎就开始利用她,一方面来减缓宋烨修攻击他的态势,一方面则利用她来麻痹郁竹正对他的戒备,几乎将所有的危险都往她身上引。
更别提后来,辰风炎向郁竹正求取了圣旨,和她成亲,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利用她谭琰继承和苏醒的血脉,来达到自己成功、安全地进入辰家墓葬群的目的。
这一路前行,辰风炎屡屡将自己的野心、目的甚至是家族期望排在她谭琰的前面,这让谭琰心累无比,对于这份感情也淡了许多。
人心是肉做的,没有一个人的心经得起这样百般伤害还能不动如山。渣男虐我千百遍,我待渣男如初恋,这种事情,除非是被虐狂,否则不会有人做得到吧?
第一卷 第252章 成熟男人的魅力
谭琰自认不是被虐狂,也没有跟一个人不计后果地耗一辈子的决心,天地之大,能够容纳她谭琰的地方又何其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实在是蠢透了啊。
辰风炎见谭琰眼神微动,但是很快又掩饰过去,知道谭琰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动摇,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话锋一转,道:“你的小香囊有问题,你自己知道吗?”
谭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摇头:“你说的‘有问题’,是说它能够迷惑心智吗?”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谭琰自然是知道的,并且谭琰还知道、并且实践过,流沙的血液能够解了这种毒性。
辰风炎轻笑一声,摇头道:“自然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幻心境之灵抬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很快就有一些薄薄的水雾聚集过来,将那一个圈子给填满了。
被填满了的那个圈子很快显出一种淡淡的光华来,就像是凭空变成了一面镜子一般。
谭琰正有些疑惑,就见那镜子轻轻晃了晃,里面闪现出片段式的画面,很快画面就连贯起来——那正是谭琰他们在宋烨修的农庄后面看见的山缝的场景。
只不过这个时期的山缝看起来要比谭琰当时看见的“年轻”许多,裸露的岩石没有那么多,山中树木也较为茂盛,整个看上去郁郁葱葱,充满着生命力。
在这样山清水秀的环境中,有一队人正扛着什么在山缝中艰难行走。
辰风炎看了眼灵物小男孩,灵物小男孩立即转了转手腕,将镜头拉近,一副山葬图很快就清晰地出现在谭琰、灵物宋烨修以及辰风炎面前。
那个被扛着的东西是一副棺材,有三个正常成年男子并排躺着那么宽敞,两人那么长,只是那棺木的颜色是带着点暗红的黑,看上去有些不详。
辰风炎在此时轻笑了一声,看着谭琰:“看你露出疑惑的表情,谭琰,你不会忘记这是什么什么东西留下的颜色吧?”
谭琰一愣,很快就想起来了——这种偏于暗红的黑,不正是血液凝固之后才有的颜色吗?
那这么说,这个巨大的棺木,是用血液涂满了全体,风干之后再送到山缝中去的?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棺木用的是什么东西的血呢?总不能是人吧?
就在谭琰满怀疑惑的时候,一个扛着棺木的人似乎踩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惨叫——画面中没有任何声音,谭琰只能从那奴隶打扮的人大张的嘴还有面上痛苦得近乎狰狞的神情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镜头再次拉近,谭琰这才看清,那些奴隶脚上并没有穿鞋子,而山缝中有着各种各样尖利的石头,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爬来爬去。
由于山缝中常年不见阳光,长期在山缝中生活的生物都退化掉了视力,再加上长久没有人来这种环境险恶的地方,这些动物并不怕人。
因此,这些动物如果不慎被人碰到了,反击起来也是毫不留情的。
那个不知道被什么刺到的奴隶已经不能动弹了,他的双脚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肿胀,不到片刻就开始溃烂,皮肤破溃,流出紫色的脓水来。
谭琰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正要找个地方吐一吐,就看见原本还算平静的山缝生物突然躁动起来,齐齐往这个不能动弹的奴隶方向爬去。
谭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充满着紧张——这是要生吃人的意思吗?
谭琰有时真的很痛恨自己超人的直觉,因为就在下一秒,镜面中显示出来的场景,还真是谭琰心中所猜想的那样。
那些常年生活在山缝中、进化的格外凶残的生物,受了那股子脓水味道的刺激,全都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从阴影处爬出来,朝着那个奴隶而去。
整个画面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但是谭琰看着那一群群爬虫还有一些类似蛇和蜥蜴一样的的生命体,就仿佛听见了无数爬虫密集涌动的声音,头皮不由一阵阵发麻。
当初她身陷照国边境军队的阵营汇总,神志不清任由那些草原巫师摆弄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这种被百万爬虫聚集的诡异场景。
只是她当时比较幸运,她体内的印主将这些爬虫一个不漏地全都吸收了,谭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此时的这个奴隶就不一样了,他的下肢已经开始化脓,脚趾头正以清晰可见的速度溶解,而速度快的那些爬虫已经碰到了他的下肢,一头栽进那些脓水中。
谭琰看得胃中一阵翻腾,玩儿命憋着气不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辰风炎见谭琰这么辛苦,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站在原地看着谭琰:“要不你还是别看了。”
谭琰轻嗤一声,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挺直脊背,冷声道:“不看?不看怎么知道我到底要面对什么,又要经历什么?有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将真话告诉我,如果我还不去努力争取去看到真相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任由他人耍着玩了?”
辰风炎原本是好心想要劝说谭琰不要让自己这么难受,没想到却被谭琰这么呛了一回,心中微怒,也转过脸,梗着脖子不再理睬谭琰。
灵物宋烨修在边上看着两人互动,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给人的感觉是什么,你们自己又知道吗?”
谭琰立即转身瞪了他一眼:“闭嘴!”
不过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谭琰的心态有点转回来了,再回头看时,镜面中的场景已经变成了那个奴隶被虫子给包围了,整个人只有一点点肿胀成紫色的皮肤露在外面。
饶是谭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被这种挑战三观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怎么说呢,谭琰在军校的时候训练都还算温柔,只是在军校一年级期末的时候,特种部队的教官前来他们学校视察,顺便将她和另外两个成绩出众、经常随着部队出任务的军校生带去了特种部队的训练营地。
特种部队的训练营地中,训练环境很是严峻——谭琰当时脱口而出“环境这么差”,就被教导员给盖了一巴掌,那手劲大的,谭琰当场觉得自己有点轻微脑震荡了。
有了谭琰这么个前车之鉴,跟着来的两个学员根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路上教导员说什么他们是什么。
一直到了最后——特种部队的训练营地是不对外开放的,他们所前进到的这个地方也只不过是训练营地中和其他部队公用的地方。
而就在公用的地方和特种部队自己的专用的训练营地的交界处,有一个泥潭,看不清深浅,浑浊不堪,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一般,是不是冒出一两个不规则的泥浆泡泡来。
当时的天气还是很干燥的,毕竟快要暑假了,只是整个泥潭边上只有零星一点范围的泥土硬块,整个泥潭还是呈现出一种很湿润、很流畅的感觉。
谭琰就知道经常有人打理这个泥潭——那就更糟糕了啊,只要有人的地方,指不定会在这个泥潭中动什么手脚——别告诉她这个泥潭只是摆来看的,不属于训练的一部分,鬼才相信!
果然,下一秒教导员就看着那三个学员,笑容是前所未有的和蔼温煦:“你们,谁要先下去啊?”
谭琰嘴角一抽,不露痕迹地往后躲闪:“我们……能不下去吗?”
那教导员轻笑一声,他本来就长得很是爽朗刚硬,这会儿笑起来,充满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雄性魅力,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远远不是那些棒子国的奶油小生可以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