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在心中愤怒地咆哮,别以为老娘看不懂你他娘的一个死面瘫为什么会笑得跟朵油菜花似的?你他娘的不就是下套让老娘钻吗?
老娘偏不,老、娘、偏、不!哼!
见谭琰炸毛着瞪起眼睛,古鲁沙耶撑不住扶着栏杆笑了起来:“在你们那个世界,你的周围是不是围着很多人呢?神使大人。”
谭琰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们那个世界?哪个?有辰风炎的世界,还是——谭琰自己的世界?
要谭琰自己来说,不管在哪个世界,她的身边都没有很多人啊。因为她的性子本来就不喜欢热闹——估计没有一个狙击手喜欢热闹。
在谭琰看来,与其聚集一群人娱乐或者聚会什么的,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某个角落里看书或者干脆上训练场。
百炼成钢,既然成为了一名军人,既然要成为父亲的合格接班人,谭琰自认她那点本事还不够看。
谁知道在没有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自己满意的程度的时候,她就被一颗炸弹弄得魂穿了。
谭琰不止一次地在黑夜中辗转反侧,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看来不是了。”古鲁沙耶转过头,侧脸上微微上挑的嘴角看起来很是动人心魄,又小声嘟嚷了一句,“那些人真没眼光。”
“啊?”谭琰热不住凑上前去,却不知道脚尖被什么给绊了一下,不由得一个踉跄,又因为她和古鲁沙耶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就这么点倾身的角度,就让她以一种堪比投怀送抱的姿势,扑进了古鲁沙耶的怀抱中。
完全成年男子的怀抱,完全不同于昨天黄昏中那个充满了温情和怀念的怀抱。
感觉到一双滚烫的手扣上了自己的腰身,谭琰抽噎一声,七手八脚地从古鲁沙耶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古鲁沙耶忍不住轻笑:“你想要有什么别的意思呢?我的神使大人。”
被这个插曲弄得有些不自然,谭琰眉头微皱地转移话题:“你不要一直这么叫我——其实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就像古鲁沙耶能够得知辰风炎的名字一样,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谭琰已经把自己对这对姐弟的亲近之情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古鲁沙耶还用那么生疏的称呼叫她,就有点伤人心了。
“谭……琰?”
“对,就是这个名字。”谭琰摊开双手,“我从一开始得知你们的名字,就一直在这样亲切称呼你们姐弟,怎么你就不能对我一视同仁呢?歧视我啊?”
古鲁沙耶笑着轻叹一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在谭琰脸上碰了碰,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神使是这样的一个人。”
谭琰甩了甩头发,忍不住得意:“你当然不知道,我这样的啊,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闻言,古鲁沙耶倒是没有像谭琰想象的那样,被她的幽默触动,反而是好不容易柔和下来的眉眼,又开始变得幽深。
谭琰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古鲁沙耶的视线扫过前方两侧漂亮的风景,再往远方就是起伏不定的山峦,从平路上看上去,倒是有点震撼和压抑的感觉:“要是能有个替身就好了。”
谭琰愣了一下:“替身?给谁的?”
古鲁沙耶挑眉,看着谭琰,似笑非笑:“谭琰你觉得给谁比较合适?”
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谭琰猜道:“古鲁沙姆。”
古鲁沙耶笑了笑,在阳光下,这个笑容却有些模糊,看得谭琰莫名心酸:“前些日子,来了一个人,说要娶古鲁沙姆。”
谭琰愣了一下:娶古鲁沙姆的事,难道不应该是由辰家印主,也就是在这个时空中的辰风炎来完成吗?
古鲁沙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倒是没有注意谭琰奇妙的惊讶神情,依旧自顾自道:“但是我拒绝了。”
谭琰眨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难道说“你拒绝的好,真正应该和古鲁沙姆成亲的人是印主辰风炎,然后在成亲之后的余兴节目就是活祭”吗?
谭琰有预感,不管古鲁沙耶对自己抱着怎样暧昧的情思,只要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古鲁沙耶绝对有可能把自己给丢出车子。
“唉……”谭琰轻声叹了口气,道,“古鲁……呃,小耶,我就这么叫你怎样?”
古鲁沙耶面上闪过一丝怪异,随即笑了笑,道:“谭琰姑娘?”
谭琰点了点头:“对,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我倒是不介意你这么称呼我啦。不过我要先告诉你,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孩子……”
古鲁沙耶了然点头:“所以你现在看我,用的还是幼童的眼光?”
是这个道理没有错,但是看着现在的古鲁沙耶,明明面上也没有任何异常,但为什么谭琰就是有种“说真话会死”的感觉呢……
“呵呵,呵呵……”谭琰嘴角抽了抽,只能扭过头,装作在看周围的风景,岔开这个话题。
古鲁沙耶微微挑起眉头,朝谭琰走了两步,把双臂搭在她身侧的栏杆上,正准备倾身上前说点什么呢,就听见边上一辆马车的声音响起,倒是古鲁沙姆指挥着驾车的士兵上前,和他们并驾齐驱了。
他们刚刚绕过一个岔路,现在进入了前些日子修建的中央大道上,能够容纳四辆马车并排行驶的官道,这会儿看上去虽然有点粗糙,但日后包容万象的气势已经初具雏形。
真不愧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君临天下的人物啊……
谭琰再次轻声叹息了一声,就被古鲁沙耶扣着腰身往后一拉,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撞进古鲁沙耶的怀抱中,肩膀上也被搭上了一个下巴——古鲁沙耶微微弯下腰,似笑非笑地看着谭琰。
感受到来自另一辆马车中的逼人视线,谭琰就是想装作不在意都不行了。
她往前一步,双手扣住古鲁沙耶放在自己腰身上的手,正想往边上拉呢,冷不防古鲁沙耶突然伸出舌头,在她耳垂上舔了一下。
卧卧卧……卧了个大槽!
谭琰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在心中默默爆了句粗口,深吸两口气,忍耐住想要把人过肩摔的冲动,压抑着嗓音,道:“放手。”
古鲁沙耶挑衅一般看了眼边上马车中的辰风炎,小声道:“帮我演一场戏,怎么样?”
谭琰感受着来自脸颊附近的温热呼吸,耳膜被这种低沉磁性高端大气的声音给冲击得一阵阵微微颤抖,咬牙怒瞪了古鲁沙耶半晌,最后只能默默地咬牙忍回去。
妈蛋!死小孩别以为老娘这就妥协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在你敌人面前驳了你的面子而已!
什么时候老娘也有了圣母白莲花的潜质了……谭琰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默默塌陷了。
天哪,一想到不远的将来——以这个时空时间跳跃着发展的尿性而言,“不远”可不是一个模糊的形容词啊——古鲁沙耶和古鲁沙姆要遭受那种可怕的对待,谭琰心中的那一块柔软就更加化成一团了。
总有种诡异的想要弥补这对姐弟的感觉,这要肿么破……
只是谭琰心中那些弯弯绕并没有被古鲁沙耶知道,这会儿他正跟辰风炎眼神厮杀得不亦乐乎呢。
古鲁沙姆浅浅地勾起嘴角,笑道:“你们两个当真是没长大的小孩——这都能对上。”
第一卷 第188章 玄而又玄
辰风炎像是也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对这个举动实在是不合礼仪,就笑了笑,率先撤开目光,对古鲁沙姆轻轻一抱拳,道:“让巫女大人见笑了。”
古鲁沙姆摆了摆手,顺便还对古鲁沙耶打了个手势,不过谭琰和辰风炎都看不懂就是了。
古鲁沙姆侧过身,保持着刚好能够看见谭琰和辰风炎的角度,笑道:“不知道神使大人和神灵大人对此行所见有何感想?”
谭琰笑道:“朗朗乾坤,光明风和,只是我们这一路走来并未见到田间劳作之人,着实让我有点担心。”
要知道,虽然这个时空所处的历史阶段应该是在奴隶社会时期,但主要的生产力已经逐渐转变成农耕。
主干道边上约莫十丈之远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看那土地的肥沃程度以及上面种植的作物就知道这属于上等良田——但是却不见一个耕种劳作的青壮年,这是在不同寻常。
古鲁沙姆嘴角上翘的弧度微微收敛了些,看了眼古鲁沙耶,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道:“以我们的能力,想要庇护所有的人,终究是不可能的。”
古鲁沙耶却是不管这个,看了眼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谭琰,笑着低下头来,将下巴完全压在谭琰的肩膀上,轻笑道:“国之根本,在于兵。我的子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要有实现欲望的能力——”
“我明白了。”见古鲁沙耶逐渐进入慷慨激昂的状态,谭琰轻叹一声,这次是真的用力把他扣在自己腰身上的手给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