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虽然满心都扑在这个问题上,但毕竟也是个孝顺的人,一看公主这样的打扮,就觉得不行。
“母亲你上床去,这么冷,又这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公主笑着看着她:“我要是去睡了,你怕是就要睁着眼睛到天亮了不是?”
谭琰一下子被说破了心思,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摸摸鼻头,不说话了。
公主想了想,道:“你父亲还没有回来,我也没什么睡意。我看你的神色,不像是只有一件事的样子。不如,挑一件不那么费神的,跟母亲说说?”
“呃……”谭琰不知道什么叫“不那么费神”,不过相比起她那大胆的想法,好像辰风炎的事情是不那么费神的哦?
“我听说,辰风炎养了一个血统和我很像的女人。印主的说法,似乎是要替代我。”
公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登时拍案而起,怒道:“好你个辰风炎!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谭琰慌忙扶住她:“母亲母亲,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公主看着谭琰,眼中有怜惜也有气愤:“就这样的男人,你还喜欢他?”
谭琰被说的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一切等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再说吧。”
“好好好,好!”公主挑了挑眉头,在一叠声的好中,逐渐平稳了呼吸,“我就让你看看。”
谭琰那天晚上和公主说了一会儿,没等到宋烨修回来,就被赶着回去休息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公主殿下所说的“我就给你看看”是什么意思,但她在山庄里住了两天,不见公主有什么动静,就暂时将这个疑惑放到一边去了。
只是在第三天,她和宋烨修商量好回农庄的日子,公主却盛装,说要和谭琰一起走。
这下子,不仅是谭琰,就连宋烨修都被惊了一下。
要知道,自从那位倒霉的异姓王被郁竹正斩了之后,再加上宋烨修早就离开了东国,而檀烟又不知所踪,算起来,公主殿下已经有足足十五年没有离开山庄了。
至于是真的已经心如止水无心离开,还是行动受到了限制,就不得而知了。
更别提此时公主还如此盛装。
那神情,简直就像是皇家祭天一般。
但谭琰心里清楚,别说祭天这件事照例是被排在年后,就是公主这么个尴尬的身份,郁竹正是说什么都不会允许她出现在那种场合中。
那既然如此,公主却为何要做出这般姿态?
公主殿下微微一笑,伸手让宋烨修扶住,这才看着谭琰道:“算起来,距离你和辰风炎的亲事也不过是二十天。为娘还没有亲自去见见亲家公呢。”
谭琰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以现在公主的身份地位,若是去见辰家老太爷,也还说得过去。
但公主已经表明了是去见“亲家公”——也就是辰风炎的父亲,辰舟。
但辰舟是什么人?
人家虽然是名震天下的征西大将军,但这几年已经逐渐从将帅之位上退了下来,名望虽高,却远远不足以让公主殿下躬亲相见。
公主只是笑,却不回答。
谭琰无奈,上车的前一刻,还不忘转身对自家母亲叮嘱道:“母亲,你真的要做什么的时候,千万要跟女儿知会一声啊。”
公主抿嘴,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谭琰一见这种神情就知道要坏事,但见宋烨修在边上挡着,面上已有丝丝不悦,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车是山庄之内特制的,行驶起来四平八稳不说,挡风防寒的效果还特别好。
公主又偏好动物皮毛,因此将车厢之内装点得是暖洋洋、软绵绵,那怎是一个舒适了得。
宋烨修扶着公主上了马车,两个人就靠在一起,虽然不说话,但偶尔之下传递糕点或者水果什么的,眼神和肢体交流,无一不透露着缱绻和爱恋。
谭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被刺激得眼睛疼,干脆就转过身躯,抱着印主假寐。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并没有任何厌烦自家父母恩爱的感觉,只是想想公主和宋烨修虽然分别了十几年,但再见的时候,却犹如新婚,温柔缠绵,让人好生羡慕。
但自己?
明明就快要和喜欢的人成亲了,不仅没有得到他的真心欢喜,更在前两天还得知,人家连能够替代她的人都准备好了。
饶是谭琰心志坚定,却终究是个女儿身,女儿家,最受不得感情上的刺激。
如今她遭此沉重打击,也不免有些心灰意懒。
公主见谭琰的神情都有些变了,轻轻拍了拍宋烨修的胳膊,对谭琰道:“烟儿,过来母亲这里。你在想什么?”
谭琰愣了一下,视线游离在印主身上,就连语调也透着点茫然:“我想,这个亲事,是为了什么呢?”
公主愣了一下,抬头看宋烨修,惊道:“你还没有告诉烟儿?”
“啊?”谭琰率先愣了一下。
宋烨修也有些尴尬,难得结巴:“我……我忘了。”
谭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母亲不要怪父亲。父亲怕是日理万机,顾不上女儿吧。”
宋烨修有些羞恼,不过看着谭琰好转了的脸色,也就不在意了:“还记得当时我问你,有没有和辰风炎圆房了吗?”
谭琰嘴角抽了抽,点头,同时补充:“女儿还记得当时已经明确告诉父亲,辰风炎根本就没有碰我。”
公主愣了一下,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其中曲折,不过这么听着,难免就有些误会:“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辰风炎却不碰你?他不要你?”
这么说着,公主的面上就带出点愤怒和鄙薄的神情,顺了口气,道:“他倒把自己看的挺重!”
面对谭琰疑惑的神情,宋烨修解释道:“我算了一下,你们成亲的日子,正好是太阴星和太阳星相交的开始。也就是天地阴阳互逆的时候。”
谭琰依旧是一头雾水。
因为家教关系,谭琰对于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都奉行着一套准则——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宋烨修说道术数之类的东西,她就难免有些理解不了。
反正没那么快到达辰府,宋烨修就耐着性子详细解释道:“具体是怎么个算法我就不告诉你了。只是你们这样经由皇帝赐婚的亲事,又是在年前,郁竹正必定会来观礼。他一个皇帝杵在那里,亲事的节奏还不是由他掌握?”
谭琰点头,对这点表示深刻认同。
“既然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入洞房,那时间基本上是差不了了。”
谭琰眨了下眼睛:“我和辰风炎什么时候入洞房,有和郁竹正有什么关系?”
公主道:“自古女子为阴男子为阳。男女交合,又称为阴阳和合。今晚亥时,正好是太阴冲太阳的时辰。你们在此时交合留下的精血,恐怕就是开门的钥匙。”
谭琰嘴角抽了抽,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神情还无比嫌弃:“那多脏啊。”
宋烨修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公主见自己拉下脸面跟谭琰这么细细解说,只换来这样一句不经大脑的感叹,一时间也有些生气。
谭琰见自己一句话惹恼了衣食父母,赶紧解释:“母亲、父亲不要生气。只是我当初就已经和辰风炎说好了,我们的亲事是假,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生什么圆房。那郁竹正就是再有本事,总不可能闯进新房,强压着我和辰风炎行房吧?”
公主闻言,轻叹一声,却没有惊喜:“到时候你未必不会配合。”
谭琰瞪起眼睛,有些不明白。
宋烨修只好道:“你是不是已经和辰风炎有过肌肤之亲了?”
谭琰有点把不准古人所说的肌肤之亲是指什么程度。
因为她跟在辰风炎身边这么久,算起来也有过不少亲密接触。
第一卷 第131章 “咔嚓”了事
辰风炎拉过她,抱过她,摸过她,甚至还吻过她,要真算起来,她和辰风炎也只差最后一步没有做了。
见谭琰神情变化,宋烨修就知道自家女儿还是没能把持住,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辰风炎那种男人,不管对于什么样的女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谭琰的视线在宋烨修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转向公主,脱口而出:“母亲,那你觉得跟父亲比起来,嗯,再加上洛未好了。你觉得辰风炎、父亲以及洛未国师,哪个更加吸引女孩子家?”
公主没想到谭琰会问这个问题,一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宋烨修黑了脸色。
公主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边握着宋烨修的手,边道:“要母亲来说,洛未国师清雅出尘,潇洒俊逸;你父亲神秘高贵,正邪莫测;辰风炎嘛,虽然稚嫩了些,但野性难驯兼之年轻有为。个人有个人的爱好吧。”
谭琰却笑了笑,道:“但是洛未和辰风炎的长处,都能在父亲这里看到。而父亲的长处,辰风炎却未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