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这封羊皮书信的前半部分,上面写道‘主人所交代之事已然办成,罗家谋反必成定局,信物已送宫中,还望主人斩草除根,莫要给罗家翻身机会,另发现宫中秘——”念到这里,长孙令停了下来,这便是羊皮上记载的所有内容。
罗云意此刻也是脑筋转的飞快,元仲说这是朝中某位大臣家中偷来的,可那人怎么会用羌吴国的三色羊羊皮做信纸呢?羊皮上说的主人会是谁呢?这位大臣在冤枉罗家造反的整个事件中到底担任怎样一种角色呢?
罗云意在想,罗良承和林洪文也在想,不过他们比罗云意想得更长远更全面。
从这一张小小的书信羊皮上,他们二人可以断定朝中有羌吴国的奸细,而且此人官职不会太低,并且此人和羌吴国的皇室来往密切,说不定罗林两家的事情和明王之死都与此人脱不开干系,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出这个人来。
罗云意的主要任务就是把羊皮交到罗良承的手上,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在她的处理范围之内,见罗良承、林洪文还有话要说,她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玉净和玉婷已经给她打好了热水,这天眼看着越来越阴,说不定一场大风雪就要来了。
“姑娘,给你!”等到罗云意洗漱之后收拾妥当,玉净从随身所带的一个小包裹里取出来一件东西双手捧给罗云意,正是当日罗云意送给她防身的电击器。
“我拿着它费劲,送给你就是你的了,拿着它防身吧。不过用一段时间要在太阳下晒晒,不然它连块石头也不如!”这电击器还是个高级货,是可以太阳能充电的,罗云意对外的解释是是她师父从海外某一个神奇国度带回来的,玉净对此是深信不疑。
“不,奴婢不能收,这是姑娘用来防身的!”玉净慌忙将电击器放在了罗云意的身边,这可是姑娘师父送给她的宝贝,自己一个死契丫鬟可没资格用。
“我用不着,这本来就是给你防身用的,你不像玉婷会武功,要是再遇到通判府那样的事情,你也有武器在手,是不是?我不能每次都刚好出现救了你,快收起来吧,别让其他人发现喽!”罗云意调皮地冲着玉净眨了眨眼睛。
“可是,姑娘——”玉净有些受宠若惊。
说实话,刚开始在通判府逃跑过程中看到罗云意拿着这沉沉的黑石头一样的四方小盒子把两个壮汉弄晕,她觉得又奇怪又神奇,后来在青云寨罗云意亲自给她示范如何使用这个叫“电击器”的东西,她就像推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兵利器。
再后来,她用电击器把莫青青电晕救了元仲,掉进蛇窟的时候又是用电击器电晕了蛇王救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在她的眼中,这小盒子就如同罗云意的化身,是她最重要的救命恩人。
“没什么可是,给你就收下!”玉净已经坦然接受了电击器这个“外来物种”,罗云意想着就没必要再放进空间里去了,不如就留给她做个防身武器。
“是,奴婢一定好好收着,多谢姑娘赏赐!”玉净不再坚持,既然决定要好好跟着罗云意,她就不能变成罗云意的累赘,自己没有武功,有了这个电击器在身上总算是依仗。
“乖,这才听话!”罗云意满意地看了一眼玉净,然后转身坐到桌子前,“玉净,给我把炭笔和纸找出来!”
“是,姑娘!”玉净将电击器拿起来塞进自己怀里,她决定以后日日都要将其带在身上。
纸笔准备好,罗云意刚打算坐在桌子前画两张农具图出来,就听到玉婷从外边走进来说道:“姑娘,大少爷那边来人,说着急让你去一趟!”
“大哥?”罗云意放下刚刚握起的笔,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罗勇泽一直跟着独臂张苦练工匠手艺,罗家第二台木制织布机都是罗勇泽亲自做出来的,“好,我这就去!”
罗云意带着玉净、玉婷匆匆赶往了罗勇泽所在的工作间,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开心笑容和男子的无奈声音。
“哈哈哈,师兄,你这里真好玩!这是做什么的?那个小木球有什么用?还有,这个——”
“司空姑娘,这些东西你莫要乱动,我怕用的时候找不到!”
“师兄,你不要和我这么见外嘛,咱们师出同门,我可是你的亲师妹,还有,我绝对不乱动,看完就给你放回原处的!”
“司空姑娘,你不是要找意姐儿吗?我已经让人去寻她了,她应该很快就来了!”
“云意妹妹是大忙人,我不着急找她。再说我这次从京城直接来房州,为的就是来见你,是你师父托我送东西给你的!”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那个老和尚好得很,他——”
“司空姑娘!”
听司空潭毫无顾忌地喊自己的师父为“老和尚”,好脾气的罗勇泽终于有些不满了,师父空一大师可是他除了祖父之外最敬重的人了。
“口误,口误!师兄别生气,是师伯他好得很,能喝酒能吃肉,还能和我师父打上几百招,他就是担心你!给,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信。”
“是我这个做徒弟的让他失望了,对了,尘一师太可还好?”罗勇泽接过信,没有当即拆开,而是先放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又问起了司空潭的师父。
小时候他跟着自己的师父见过尘一师太两次,只不过自家师父和尘一师太一见面就打,打完就各走各的,连话也不多说两句,而且每次都是自家师父输。
“我师父好得很!”司空潭笑呵呵地说道。
“大哥,我来了!”罗云意可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从刚刚屋内简短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司空潭和罗勇泽竟然是同门师兄妹,不过她大哥的师父好像是一位得道高僧,而这位司空姑娘的师父则是一位师太,一个和尚一个尼姑,算起来也是佛家的同门。
“意姐儿,快进来!”罗勇泽轻舒一口气,这认上门的师妹还真是难缠。
“云意妹妹!”司空潭见罗云意进屋,赶紧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显得十分亲昵,“你终于回来了,我正找你有事呢。”
“司空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罗云意问道,顺便看了一眼发出求救信号的罗勇泽,估计自家这位大堂哥从未被姑娘这么热情对待过,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我叫你云意妹妹,你叫我司空姑娘,这太见外了,我比你大上几岁,你以后就叫我潭姐姐吧!”拉着罗云意亲切地说完这些,司空潭又转头看着罗勇泽笑盈盈地说道,“师兄,你以后就叫我潭儿,我就叫你泽哥哥。泽哥哥,你先忙吧,我和云意妹妹就不打扰你了!”
司空潭这亲昵的称呼让罗勇泽和罗云意兄妹都有些犯迷糊,她这上杆子黏糊的劲儿真是有些奇怪,兄妹两个无奈又晕乎地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司空潭这是在唱哪出戏。
罗云意几乎是被司空潭快速地从罗勇泽的工作间硬拖出来的,而且出了房门就拉着她一直往前走,原本在两个人中间充当木头人的香珠一脸尴尬地看了看玉净和玉婷,似乎因为她主子刚才的行为,自己也觉得丢脸一样。
“司空姑娘,你走慢点儿!”罗云意没办法,只得轻轻甩开了司空潭的手。
“云意妹妹,对不起,对不起!”司空潭停下脚步就赶紧道歉,脸蛋红红的她更显倾城绝艳,“香珠,香珠,你家小姐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热情了?”
“小姐,你哪是热情,你都快把罗公子给吓住了。”香珠真想冲她家小姐翻个白眼,就这言行不把男人吓跑才怪。
“真的?”司空潭神色委顿下来,“泽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孟浪,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小姐,做你自己就好!”香珠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实在是她家小姐与别的闺阁女子不同,言行举止太过胆大妄为,闺誉名声早就没了。
司空潭点点头,等到脸上红潮退去,略微冷静下来才看向罗云意再一次歉意地说道:“云意妹妹,对不起,我刚才只是见到师兄太过激动了。”
“没关系,你和我大哥真是同门师兄妹?”罗云意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司空潭见到她大哥像个怀春少女,与那夜在兴岭县小客栈里遇见的灵动之人有些差别,不过这前后反差倒是与她老爹司空绍挺像的,都像是脑袋突然出了问题。
“没错,我师父和他师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师父很少夸人的,但她常常夸赞泽哥哥,说他天资聪颖,好学上进,温和懂事,是这世上难得的好儿郎。”司空潭自从做了尘一师太的徒弟,平时就没少听尘一师太提起罗勇泽,之前她虽然没有见过罗勇泽,但是对罗勇泽的事情却知道的不少。
“我大哥是挺好的!”罗云意笑笑,她大哥之前什么样子她不清楚,但从这段时间的了解来看,大堂哥罗勇泽在经历家族巨变和身体残缺之后依旧能坚强地笑对生活,就这一点便可以证明他是个“强人”,其坚韧不屈的心性绝非一般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