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想把师父给我的珠子卖掉!”如果这玻璃球真的在这里很值钱,那卖掉它用来改善生活和购买田地,不是比留着当什么嫁妆更有用,再说比这更好的玻璃球她多得是。
罗震和罗勇瑄见到罗云意手中的玻璃球和林菀清的震惊反应一样,原以为罗云意从她师父那里学了一身了不得的本事,却没想到她师父还给了她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宝珠在永岭出现太扎眼,而且就算卖也未必能卖上一个真正的好价钱。”罗震并没有像林菀清一样把罗云意当成一个单纯的十岁孩童,这一路上他早就觉察出这个不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小女儿是个非常有主意的人,而且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成熟聪慧。
“爹,那你说去哪里**较好?”罗云意脸上一喜,还好罗震比林菀清懂得变通,没让她死守着玻璃球。
“我也好多年不在大禹朝了,这些事情我去问问你祖父和外公他们。”罗家的情况现在比较特殊,而罗云意手中的珠子又太过稀罕珍贵,必须要想个妥善的办法处理才好。
“那好吧!”只要这些玻璃球能换钱,罗云意其他的并不在意,她现在急需要土地来培育种子。
罗云意把手里的三颗玻璃球全都给了罗震,然后又对罗震和林菀清说她打算明日做包子吃,想要些银子去买一袋黄豆和一些面粉还有瓷盆等物。
虽从未听过包子这一种食物,但心疼女儿的罗震夫妇并没有拒绝罗云意的要求,而是给了罗勇霆一些银子,让他去买罗云意要求的这些东西。而罗云意则留在家里带着罗思雪和罗勇峰砍竹子、编笼屉。
罗家这两日乒乒乓乓忙碌的景象早就在山围村引起了动静,村里的孩子难得见到有这样热闹的一个地方,所以刘小光他们有事没事就喜欢围着罗家兄妹转,而且各个都很勤快地帮忙。
花大娘她们这些村中的妇人平时就喜欢聚在柯婆婆家做些针线活儿,今天她们还叫上了林菀清和罗思玥母女两个,为了和村里人打好关系,林菀清并没有拒绝她们的亲近和好意。
“罗家娘子,你家意姐儿手可真巧,编的背篓比镇上卖的都好,这会儿她又削竹皮做什么呢?”孙三娘是商人之妻,精明的她觉得罗云意编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也定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这孩子主意多,说是要编什么笼屉做包子吃,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就让她瞎折腾去吧!”林菀清一边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一边笑笑说道。
“包子?那是个什么东西?”花大娘她们都觉得奇怪,这叫包子的物事可从未听过。
“对了,花大嫂,你家胜子还没回来吗?”孙三娘想起已经两三天没有见过花大娘的儿子牛得胜和铁家三兄弟了。
“这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浑玩到哪里去了!”花大娘带着一丝恼怒地说道,而且这两日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儿子以前也有好几天不着家的,但这次她总觉得不踏实,像是要出事似得。
就在几人边做针线边闲聊的时候,一名官差慢悠悠地来到了山围村,刚走到村头就仰着头大喊谁是牛得胜和铁家三兄弟的娘。
山围村总共就没多大,他这一喊全村人都出来了,就连罗云意他们也放下手里的伙计,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官爷,小妇人就是牛得胜的娘,我家胜子怎么了?”一看见官差,花大娘两腿都发软了,胡氏也是满脸焦急地跟在她身后。
“怎么了?哼!”那官差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他摊上大事了,小小年纪就敢带人拦路抢劫,而且抢的还是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如今正在县衙大牢里关着呢!”
“什么?!”花大娘一听,头晕眼黑起来,要不是孙三娘赶紧扶了她一把,她立即就栽倒在地了。
而胡氏无须再问,她的三个儿子定也是跟着牛得胜进了大牢的,这四个孩子打小做什么都是一起的。
罗云意听到官差说花大娘的孩子打劫新上任的县太爷,就想起来丰县的路上遇到的那四个有些傻乎乎的劫匪,难不成他们就是花大娘和胡大娘家的孩子?
事情还真就是这么巧,拦路抢劫任泽贤和罗震他们的就是花大娘的儿子牛得胜和胡氏的三个儿子铁皮、铁锤和铁刀。
花大娘和胡氏泪眼婆娑地跟着那名官差去了衙门,而原本刘知府家的老管家刘勋也就是刘小光的爷爷听说牛得胜四个人被关进了大牢,熟悉一些官场的他也随后跟了去,免得花大娘她们像个无头苍蝇似得没主意。
林菀清和孙三娘她们也无心再做活,一边担心着花大娘她们,一边各自回家去了。
罗云意把笼屉、笼盖全都编好之后,左等右等去镇上的罗勇霆一直都没有回来,傍晚的时候,去流村的罗震和罗勇瑄倒是先回来了,并且告诉罗云意,珠子的事情已经交给林诚去办了。
别看林诚跟着林洪文在流村受罚,这位丞相府曾经的老管家也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管家圈里的顶尖人物,来到永岭之后暗中也没有闲着,听说三教九流竟然也结识不少,就是附近山头的一些山匪认识他的也不在少数。
“霆哥儿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林菀清看看渐晚的天色,担忧地说道。
“我去镇上看看!”想起罗勇霆火爆的脾气,罗震也不放心。
“爹,娘,我回来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罗勇霆的大嗓门,而且他竟然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一辆颇为华丽的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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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沈家兄弟
秋日灿烂的晚霞余晖照得罗家临时围起来的篱笆院有了暖暖的光泽,罗思雪砍竹子时顺手逮的几只活野鸡被罗云意剪短了翅膀困在编好的大鸡笼里,原本已经安顺的它们听到马蹄声突然就扑棱棱地闹腾起来。
山围村从来没进过马车,不过山围村住着的大半村民都是见过马车的,甚或一半以上也曾是坐过马车的人,所以对于村中罗家院门口出现的这辆马车好奇多于惊讶。
罗家人则是满心疑惑,待罗勇霆满面笑容地从马上翻身而下,对着马车内说了一声:“沈大哥,天赐,我家到了!”
紧接着,马车帘被一双骨节修长的白皙双手掀开来,一位长得十分俊朗身着灰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还没等他下地站稳,跟在他身后的跳脱少年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十分亲热地走近罗勇霆。
“勇霆哥,这就是你家呀!”少年先是兴奋地朝罗家小院和罗家竹屋看去,旋即就是一脸的失望,“你家好小,也太破了,明日让沈掌柜带些人给你家盖个大砖房,然后再在院子里挖个池塘,养上一些……”
“天赐,闭嘴!”年轻男子见自家弟弟又要喋喋不休说下去,转身冷肃地训斥了一句。
“大哥,我……”沈天赐撇撇嘴,不敢再说话了。
对于沈天赐的多话和爽直、单纯,罗勇霆在永岭镇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不在意地笑笑,这才对家人讲明两人的身份。
原来这年轻男子叫沈天宝,是福顺楼的少东家,这两日他带着弟弟沈天赐来永岭镇查账,谁知今日沈天赐单独出门遇到一位纨绔恶少调戏良家妇女,别看沈天赐年龄不大,人又长得瘦弱斯文,却是有一副侠义心肠,当即就冲上前要来一场英雄救美。谁知,英雄没当成,反被那伙人围了起来要狠揍一顿。
多亏罗勇霆此时经过出手帮了他,把那帮人三两拳揍得满地找牙之后,也让沈天赐对他这位恩人狂热崇拜起来,硬是拉着罗勇霆去了福顺楼先大吃一顿,又主动给他买了很多东西,见罗勇霆喜欢马,就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他骑,这还不算,最后还非要来罗家拜访。
相比较于沈天赐的活泼纯善,沈天宝就显得冷峻精明许多。
在罗勇霆对家人讲述他与沈家兄弟的结识过程之后,罗震和林菀清就请沈天宝他们进了屋,没有待客的茶具,林菀清只好用新买的陶碗盛了两碗白开水。
“家中简陋,没有什么好茶待客,还望沈公子不要见外!”林菀清很是歉意地看着沈天宝说道。
“罗家婶婶不必太过客气,这就已经很好了!”沈天宝温和一笑,并没有任何嫌弃地端着陶碗就喝了一口。
“是呀,罗家婶婶,你这茶比那些放了茶叶的都好喝,我好渴,还有吗?”沈天赐端起碗一口就喝了精光,还十分讨好地笑着对林菀清说道。
沈天宝无奈地看着沈天赐笑一笑,他这个弟弟太过善良,而且从小就是一根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两个极端,以前不过是物件,如今变成了人,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看着沈天宝、沈天赐兄弟泰然自诺地端起碗喝茶,罗震和林菀清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赏和笑意,以他们二人的阅历自然能看出这沈家兄弟绝非一般富户出身,此时不但能屈就到山围村这种犯人家属所居住的山野小地方,还能毫不介意地端起粗鄙的碗喝茶,这两兄弟看起来心性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