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抬眼,男生清俊的眉眼便在跟前,清澈的眸子掩在纤长的睫毛下,波光粼粼,温柔缱绻。而温热鼻息打在脸颊上,体内一股燥热控制不住地涌上来。
清凉的山风吹拂,山林松柏的气息与少年身畔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环绕在她身侧,清冽却又教人安心。
逆着光,他的轮廓温柔,双眸越来越近,眸中惑人的颜色让她全身僵硬,不得动弹,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woc,真刺激。
她盯着眼前浅粉的唇瓣,脑海里十分不合适宜地爆了句粗口。
然后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想象中柔软的触感却久久没有降临,反而因山巅空气稀薄,她只觉得喘不过气,脑中供氧不足,呼吸困难,以至于面前男生好看的脸愈发模糊。
然后...竟然凭空消失了去!
以为是唯美小清新爱情剧,怎么变成了惊悚片?!
蔚寒瞬间惊醒,结果入目便是一只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正捏在她鼻子上。
“早上好,小猪。”
她深吸一口气,一拳抡到了过去。
“时言你是傻X吗!”
男人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啪”一声摔了个响。她翻下床,抄起鲲玩偶照脸就揍,却不知道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老狗比的钱夹子。
夹着一张照片,小姑娘垂眸笑着,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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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狗比一起站在时叔叔车外头的时候,蔚寒手上抱俩箱子,而时言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上挂满了各种零零散散的小物什。
脑袋上还带了一个兔耳朵头箍。
模样十分滑稽。
林女士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而时叔叔握着方向盘,笑容满面地揶揄自己儿子。
“哟,时言,今天的打扮很帅气啊。”
男人一言不发地皱着眉头走到后备箱处,帮着蔚寒把东西搁好,然后又一言不发地走到后座。
开门,关门,神色冷峻,可就是没摘头上的东西。
蔚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上了车,看着时言僵硬的脸,甚至还十分不要命地拨了两下兔子耳朵。
“啧,真配。”
然后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地说道:“送你了,不谢~”
男人看着她得意洋洋的侧脸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跟我爸妈说,我就——”
“你就什么?”
她弯着眼睛,语气不急不缓:“揍我吗?”
“那我现在就告诉时叔叔你为老不尊还敢肖想隔壁的未成年小姑娘——”
“闭嘴!”
她偷笑两声,指着时言脑袋上晃晃悠悠的粉红色兔子耳朵说。
“那你就乖乖带好。”
“记着,带一早上。”
男人被迫屈服在她淫威之下,别扭的眼神看得蔚寒心情舒畅。
——啧,叫你毁我的亲亲。
因为临近开学,Z大校园里的私家车格外多写,蔚寒等人在行政楼的岔路口被堵了二三十分钟也没能前进一步。
林女士脾气急,在副驾驶上坐立不安;好在时先生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安慰她。
“没关系,大家一起堵,反正小寒也没课,等会儿就等会儿。”
九月头还是夏天的末尾,太阳正烈,车内空调开得低,蔚寒坐久了就有些晕车,抱着胸靠在车玻璃上休息。
一旁的老狗比则看着来往车辆嘲讽不断。
“前面那辆宝马x5倒车倒了五分钟,拿的婴儿车驾照吧。”
“啧,两车并行,必有一伤。”
“送孩子上学开劳伦莱斯?这是哪家的缺心眼儿。”
十分聒噪,但是偏偏那句“劳伦莱斯”吸引了蔚寒的注意力。
她顺着时言的目光看过去,果真是熟悉的车牌号与熟悉的老对头,车里头方乐谣缓缓摇下车窗,跟一旁车辆里的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向蔚寒这边望过来。
把正皱着眉头大量她的蔚寒吓了一跳。
——这么多车,还能自动监测到她不成?
但未容她多想,长长的车队终于移动了起来,载着方乐谣的车辆也迅速消失在了蔚寒的视野里。
“爸,你这技术不成啊。”
“别废话,给你开?”
“也成啊!”
时言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自己老爸聊着天,余光里却察觉到了蔚寒的不对劲。
“小寒,怎么了?”
“...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但心情还是不明朗起来,一直到下车为止都没再笑一下。
到了宿舍楼下,两个小辈下车,时先生和林女士则准备在楼下等他们。
时言硬着头皮,伸出一条手臂给蔚寒挂包包,一边压低声音:“蔚寒妹妹,不然,我就摘一会儿?”
但立刻招来了姑娘的拒绝。
“不行,”她冷漠地说。
“戴、一、天。”
“不然...嘿嘿~”
时言:...
“好!行!戴一天!”
拿好东西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宿舍楼,依旧你一眼我一语怼的不得消停。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两个抱着书的女孩子咬着冰淇凌经过,其中一个穿着水手服小裙子的小姑娘,看着时言的背影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欢欢?”
“哦、没,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她赶紧冲着朋友弯起眼睛笑起来。
“那快走吧——太热了,冰淇淋都要化了。”
“嗯,走吧。”
第45章 光辉之剑...
“欸,寒寒...这位是。”
两个室友指着站在蔚寒身后,抱着纸箱面无表情,甚至脸色还有些难看的时言迟疑着问道。
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我哥哥。”
“啊,那个赛车手。”
刚入学的时候,女孩子们深夜闲聊,她们就知道蔚寒有一个玩赛车的叛逆哥哥,可上了三年大学临近毕业了才见到真人,不免好奇地多瞅了两眼。
时言顶着一对兔耳朵很不自在,等蔚寒放好东西,便急匆匆地将她拽走。
“欸,我头上这玩意儿真得戴一天?”
“不乐意?不乐意我现在就跟时叔叔说——”
“得,不摘就不摘,你可别废话。”
他看着蔚寒满脸得意的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问起方才她失常的举动。
蔚寒没有想到她因看到方乐谣一时失神都能被时言记上这么久,又觉得因为那小婊砸闷闷不乐实在有失颜面,于是转过脸,顾左右而言他。
“说起来时叔叔说今天咱们去吃什么来着…”
“蔚寒同志。”
她叹了口气,只能老实说说。
“真没什么,就是看了一个讨厌的人,有点儿影响心情。”
“谁?你那个妹妹啊。”
蔚寒还在对于时言记得方乐谣而感到惊讶,男人却已经冷笑了起来。
“那个嗲里嗲气的?你平时横地没边儿,被她吓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也太怂了吧。”
她冲他翻了个白眼,将他拨开,走到了前头:“没经历过绿茶的人没有资格说话,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知道这种人的可怕。”
男人也不反驳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听她抱怨。
“谁愿意怂,可是就是没办法啊,有人就是长了这么张脸,不管说什么都有人相信,你顺着她,她当你好欺负,你怼她,她转眼就哭得梨花带雨,最后别人来算还是说你的不对。”
“总之就是你弱你有理,硬的来不了软的还憋屈,你能怎么办呢,干脆别碰见她,各自相安无事。”
“我现在只要看见她笑就犯憷,总归相看两生厌,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我把人想得太险恶了之类的话啊——”
“我十岁之前,也还不知道有人可以把前一秒打你一巴掌,后一秒就哭着把锅扣到你头上的这种操作做得如此纯熟,因此一向都不愿意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别人,所以才会吃她这么多暗亏。”
她越想越憋屈,说到最后索性不再讲下去,沉默着走在前面。
倒是老狗比不置可否地轻声笑了声。
然后慢慢悠悠地说道。
“笨,跟这种人当然不能硬着来。”
蔚寒回头瞅了他一眼,眼神狐疑。
“那你倒是说点儿有用的啊。”
时言嘴角一勾,迈开长腿走上前来与她并肩,伸手一把揉乱了她的头发。
“蔚大傻子,说你傻你还真是一根筋啊,你当着人面找她难堪当然容易给她小尾巴纠。”
“要是我。”
老狗比微微低下头,凑近她耳畔。
“就避其锋芒,逮着没人的地方,可劲儿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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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的时候,蔚寒已经是一脸崇拜的表情了,并且恨不得立刻就拿出手机把方乐谣喊出来约架。
最后时言按住了躁动不安的她,并把蔚寒一把塞进了车里。
林女士奇怪的看着蔚寒:“你怎么这么兴奋?”
见她摇摇头,一脸神秘,便也懒得追问下去,示意时言他爸赶紧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