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煜阳供奉祭拜完了宗祠之上的那个暮生的牌位而后行至拂意身前:“走吧,我带你回去。”
拂意应了一声而后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扶着回了殿中。
只是因着格外的冷,堪堪到了殿中,便让人去通了地龙这才慢慢暖和起来。
煜阳去一侧处理文书公事,拂意便自己去坐在榻边做女工,忽然有小宫女欢欢喜喜的跑了来:“娘娘,你快看外面,快看外面啊!”
拂意虽是不解却仍旧顺势推开了榻边的窗随即放下手中的女工惊喜道:“皇上,外面下雪了。”
煜阳批着公文的手一滞随后起身行至她身边向外面看去。
殿外的雪洁白如玉,纷纷扬扬,如一阵阵被风吹起的柳絮飘散在空中,顷刻之间就下了白茫茫一片,落得天地之间一片纯白。
拂意看着窗外的落雪有些惊奇的叹了一句:“今年的雪和往年的比起来真是尤为大呢!”
煜阳在她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貂裘附和:“是啊。”
拂意便按捺不住小女儿家的心思想要出去瞧一瞧却被煜阳拦住,于是只得作罢趴在窗台边赞道:“真美啊!”
煜阳突然间一晃神:“她曾经也是极爱下雪的……”
“谁啊?”拂意问了一句。
思绪回到几载前,那时暮生同煜月一起初次去煜阳府上,偏偏遇上了隆冬腊月数九寒天之时恰巧下雪天。
暮生极为欣喜跑进了雪地之中笑着回头:“煜月哥哥,雪下的真大,可是真美啊!”
至此回眸一笑,那双眉眼便深深的刻在了煜阳心底再也无法忘却。
煜阳笑了笑将拂意揽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一个故人。”
余生再难以忘怀的已故去的人。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一年岁。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蝴蝶很美,终究蝴蝶飞不过沧海。
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就像在我心中,你从未离去,也从未改变。
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相见徒增一段无果的恩怨。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夥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那一般相知,吹一会唱一会。
总在不经意的年生。回首彼岸。纵然发现光景绵长。
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种力量,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只可惜斯人已逝,便纵使有千万般深情,更与谁人说?
(补篇:其实早在初次一相逢之时煜月便觉出自己对这个不明不白潜入自己府邸中偷东西的小丫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一开始总是觉着许是因为她长得像暮声,所以让他惦念,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亦是直到最后他才明白其实在初见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沦陷了,并且在往后的年年岁岁中越陷越深
所以说,自始至终用尽深情的人又何尝只有他一个,他又何尝不是?
而且大概他陷的还要更深一些吧。
只是可怜当初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吧,故而才不敢轻易靠近,怕这么一耽误,便是你的一生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三(姝儿篇)
“姝儿,你快下来,这样太危险了,要是让容妃娘娘看见了定是要罚我们的。”彼时姝儿在容妃宫中的小姐妹年年不住的在扶梯下面提醒道。
还不时东张西望给她把风,紧紧蹙着眉头两手却依旧还在扶梯上紧紧的捉住怕她一个不稳便掉了下来。
姝儿一边不住的应着“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一边还在不住的往上攀爬。
年年拿她实在无奈,这时候的姝儿还是一副单纯善良且天真的少女模样,一时兴起便不知从何处寻来了扶梯还让年年帮她望风说她想要去摘容妃娘娘后宫院中的那颗樱桃树上的樱桃。
年年到底是个性子怯懦的姑娘家,故而听姝儿这般说不禁吓了一跳。
可是任凭她拦了又拦劝了又劝,姝儿还是一意孤行,又担心她出了什么岔子,年年便只好跟她狼狈为奸帮她望风了。
姝儿入宫前就惯是个调皮捣蛋的姑娘家,如今入了宫仍旧也不改性子。
几下子手脚并用就爬了上去,攀到了樱桃树的枝桠上。
姝儿喜笑颜开的将自己的衣衫一角拢了拢另一手忙着去摘樱桃。
直到兜了满满的一大兜还嫌不够,年年在底下比她还要着急不住的四处张望催促着:“姝儿,应当差不多了吧,你快些下来吧,被人看见了我们又要受罚了。”
姝儿透过树叶缝隙对她道:“好了好了,我马上就下去。”随即一手护着樱桃一手扶着梯子往下走。
突然姝儿脚下突然一滑跌了下去,年年吓得大惊失色快要叫“救命”出来。
于是姝儿的樱桃散了一地,她便闭上眼睛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唇色发白。可是下一刻却有一双有力的臂弯稳稳的接住了她。
她像一片漂浮于空中的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被他拢在怀里继而缓缓平稳的落了地,那人又将她放在地上。
惊慌失措和羞怯惊恐都在这一刻她看清此人的容颜时纷纷烟消云散:只见此人一袭月牙白长衫,墨发三千却比女子还要秀气,最令人难忘的便是那一双似乎缀满万千星辰于其中的眸子,唇边带着三分浅淡笑意。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一瞬间这一句话就从她的脑海中跳了出来,她书读的不多,想不出什么更多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只是这一句却是她唯偶然间学会的,却也格外喜欢的一句。
她从前总是认为未曾有人配得上这一句话,然而如今她却觉着这一句话用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年年一时也看得有些惊奇:宫中何时有了这般谪仙似的人?
然而她向来是个脸皮薄的,想到方才姝儿被他从空中抱住落地面上就浮起了一丝红晕。
然而这时绕是平日里再坦坦荡荡举止如风一般的姝儿却也盯着人家入了神半晌移不开目光。
可是煜月也未出声,只是依旧带了温润浅淡的笑意看着她。
年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使劲儿拽了拽姝儿的衣袖,姝儿回身看她一眼这才回过神来。
于是脸上也是一片红晕。
“怎么?爬的这么高不怕掉下去么?姑娘家怎么还这般举止?”煜月忍不住提醒。
“姑娘家该有怎样的体态礼仪?想来我却又不是这宫中深墙大院中的嫔妃,何苦要为难自己去学那些?”姝儿却并不惧怕他,听到他言语中的嘲讽不禁也回了过去。
顷刻间,方才一副天地间似乎都为他们静默下来的画面便荡然无存。
煜月便指了指靠在一边的扶梯:“你这般是想要逃出宫去么?”
姝儿本要同他辩上一辩,一逞口舌之快:那又如何?
然而年年却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打断道:“请大人息怒,我们俩个入宫不久着实顽劣,只是嘴馋了些想要偷偷摘些樱桃尝尝鲜。还希望大人不要将此事传了出去才好。”
姝儿一时有些不快:“他敢?”
煜月笑了笑睨着她:“我为何不敢?明明是你二人犯错在先。”
姝儿被他堵的一时有些语塞,年年见此两人再这般闹下去就真的要人尽皆知了,连忙对他行了一礼拽着姝儿离开了。
姝儿不解:“为何我们要对他如此恭敬,不能冲撞他?”
年年却道:“在这宫中凡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像我们这样命如草芥一般的宫女更是应该步步为营。你瞧方才那位公子周身气度谈吐不凡即便穿的极其简单却也可以知道定不是位简单的人,所以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姝儿了然。
而此后年年的这一番话,没有想到竟真的在此一语成谶。
往后姝儿和年年便一直在容妃宫里本本分分的当差,可是却再也未能见他一面。
于是姝儿便四处打探,描摹形容了无数遍他的样貌才终于得到了些许风声。
原来这宫中穿着如此简单却不失风华的人叫煜月,常常一副简单的装扮却也轻易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又加上为人尤为亲近谦和比起沉默寡言的大殿下煜阳来说便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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