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于是就这么默默的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不舍得松开,继而又轻轻在她额上唇上落下一吻。
有什么东西从煜月的脸上滑过,继而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痕迹。
随后煜月就这么揽着暮生入眠了。
暮生向来睡得不好,睡眠极浅故而在煜月的眼泪打在她的脸上她便不自觉的醒了过来。
一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用指尖沾了沾放在唇齿间尝了尝,好苦。
原来,他过得亦如此难,可怜总是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谅解,可怜她总是口口声声他负了她,她又何尝设身处地的为他想过?
她转过身去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亦盖在了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你放心,只要是为了你好的,无论如何我都愿意去做,既是你我这辈子注定了没有厮守到老的缘分,那我便换一种方式让你记住我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就像我学琴棋书画从来不是因为感兴趣而是因为你喜欢知书达礼的女子;我习剑术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不想总是只有你来保护我,我也想更好的保护你;我练厨艺女工并不是因为囿于女子的身份,而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
所以你看,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替你去做,所以为什么要感到为难,为什么不直言呢?
暮生的心里便隐隐的下了决定。
隔日,煜允之正在书房同楚尚书商议和亲一事却不防被戏耍玩闹的煜星偷听了去。
煜星有些怔怔问身后的宫女:“姐姐,父皇难道是想要暮生姐姐去做公主嫁给别国的皇子吗?”
宫女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应当是吧……”
谁道下一刻煜星突然推开了书房的门:“父皇为何要将暮生姐姐嫁去北狄?”
“星儿,你怎么在这里?”随后对紧跟而来的宫女道,“快将他带出去!”
宫女连声应着“是”随后牵着煜星:“小殿下,走吧。”
可是无论如何,也是拉不走煜星。
“父皇,若是你执意要将暮生姐姐嫁去北狄,那儿臣恳请将姐姐赐予我做妃子!儿臣鲜少求您,这一次算儿臣求你可好?”煜星突然无比坚定道。
煜允之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案几道:“胡闹!简直是胡闹!你可知那暮生是大你几载的?就算是要选妃也是要挑个门当户对的,这暮生,不合适,父皇择日便为你选更好的。”
煜星大声喊道:“儿臣不愿,儿臣只想要暮生姐姐一人,若是父皇不允,那儿臣便不娶妻了便是。”
煜允之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指着他不住的“你……你……”
终于对着门口唤了一声:“来人,给我将三殿下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说完便有人拉着他的胳膊:“三殿下,得罪了。”
被拉出去的时候,煜星依旧在不住重复:“父皇,若是你当真将暮生姐姐送去北狄,星儿此生定然不会原谅你!”
直到那声音远去,煜允之才觉着稍稍好了一些。
转而对楚尚书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如此去安排下吧。”
楚尚书应着退下了。
第二日,煜允之召见煜月:“月儿,近来南边地区出了严重的水患,不如你带人去查探一番?”
煜月思虑片刻:“好。”
于是这一日煜月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发了,宫中又暗中将暮生请去了。
煜允之对一旁的礼部尚书何大人道:“开始吧。”
随后就让事先换好了华衣丽服的暮生上前来宣旨,“今日念有女名暮生,温婉贤惠,知书达礼,贤良淑德,特赐封号为昭愿公主不日后出嫁于北狄国大皇子。”
暮生跪下拜了拜:“谢主隆恩。”随后接过了尚书大人递给她的圣旨。
“既是如此,而后你便算是我皇室子弟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吧!”煜允之道。
暮生:“别无所求,惟愿圣上您能多因着我念着煜月分毫的好,不要随意迁怒于他,日后若是有必要,希望圣上予以他一次免死的机会。”
煜允之:“自然。既然册封完毕,为表身份还是应当去街上游行一圈,时间紧迫,赶在月儿回来前尽快去吧。”
暮生应着便随着宫人下去了。
又换上了更为繁复精美的衣服,画上了更加精致的妆容,暮生瞧着菱花镜中的那个姑娘突然就觉得陌生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北狄王室
真是奇怪,明明是她自己的眉眼,可是映照在菱花镜中的好像又不是她自己了,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就连她自己也快要认不出自己。
下意识的她竟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直到有清晰的痛意传来她这才恍若大梦初醒:原来并不是梦。
随后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谁知,这一笑竟然笑出了两行清泪来。
为她梳妆打扮的人觉着这位姑娘可真是奇怪的紧,却也不好多问,内心还不住地想能被皇上认为义女去别国和亲是一件多好的事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她不论如何也是顶愿意的。
然而她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
“姑娘,好了。”她替暮生梳洗完梳好妆后如是道。
暮生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早已有接她的轿子等在了宫门口,她便提了裙摆上了轿子。
随着轿子的慢慢行进,四周渐渐变得喧闹起来,人声鼎沸。
“咦?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一位老妇问道。
“这你可就不知了吧,听说当今圣上新认了一位义女要将她指给北狄国的皇子呢!”
“原来如此啊。”于是听完不禁往前凑了凑想要一睹这皇上认得义女的风采,亦是无比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轻易就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好巧不巧,暮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正好掀开了轿帘。
这一下可让许多人不禁看的呆了。
这……这不是从前花满楼的乐容姑娘,后来又许给二殿下做了侧妃的那位姑娘吗?怎么而今又莫名其妙变成了和亲公主?
暮生隐隐也猜到了几分他们的心里便不自觉的放下了帘子。队伍行进了许久一直无事可是突然戛然而止。
轿子狠狠地颠了那么一下,暮生问道:“何事?是何人出来挑事吗?”
便有人来报:“姑娘误会了,是二殿下。”暮生方才听完便忍不住掀开轿帘出去了。
她下了轿子才看到煜月仍旧是一袭出门时的衣物沾满了灰尘,想必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府中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便先来寻她了。
“你……在做何?煜月的声音中有止不住的隐隐的颤抖声,可以让人明显的听出来他是在害怕。
“我……”
还未等暮生说完,煜月就快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剧烈摇晃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知道。”
煜月:“知道你还……”
暮生诚然对上他的眸子:“正是因为害怕再看不到你完整的来见我。”
煜月突然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对着暮生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不要如此。”
随即垂下头去眼泪落了满地。
暮生同样对着她跪下:“可我非去不可。”说完她轻轻捧起煜月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笑着:“我愿意,我不会后悔的。”
他喃喃:“生生……”
为了你,一切都愿意。
暮生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煜月。
……
“生生!”不知道是煜月自暮生走后第几次从梦中惊醒,梦中始终都是重复了无数次的暮生走时的情景,那一日,煜允之忧心他放不下竟然让人给他下了迷药害得他昏睡过去。
最后清醒过来后急忙赶去然而已经迟了,暮生的送亲队伍已然出发了。
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到了后来很久的记忆中就只记得那一日的天好冷,刮着好大的寒风。
一次次重复的梦境中也是她往日一幕幕一帧帧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难以忘怀。
然而到了北狄国的暮生直到到了北狄才发现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边疆之地,原本就肃杀冷漠,大片的草原,常常是黄沙漫天一不小心就会迷了人的眼睛。
由于她是东越国主动送来和亲的女子,因此北狄国对她自始至终都很是轻视,觉着她不过是一件比之从前一样煜允之用来求和搪塞他们的物品而已。
因此,常常没有人愿意待见她,即便顶着公主的名号常常也是做着北狄国下人的活计,同北狄国的下人们一同平起平坐。
最无可避免的自然还是侍寝一事,她虽是嫁给了北狄国的大皇子松布然而北狄国向来有个为别国所不耻的习俗便是实行通婚制,由是,她虽然表面上嫁给了松布其实是嫁给了整个北狄王室。
原来,这便是为何煜允之会选她作为和亲的人选的理由吧。
身为一直以来在东越长大的人她自然不知晓这些,亦是有一日阴差阳错才让她知道了真相。
那一日她正在大皇子房中端茶,突然被大皇子压在床榻上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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