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直到方氏走了好机会儿了,她才缓过神来。
有了方氏带头买土豆粉,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再犹豫,嚷着让文秀称重。每个人两三斤,文秀万盆里的二十几斤土豆粉瞬间一扫而光。走在后头的人没买到,脸上还一阵不爽,嚷着让文秀明天多做点。而买到的人呢,全都乐呵的回去了。
有些好事的人,端着土豆粉跟没买到的人炫耀,惹的对方一阵恼怒,而他自己却是哈哈大笑,活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想想也对,文秀拍着胸脯保证买回去的土豆粉要是不好吃全额退款。即便不好吃,退了银,还白搭了土豆粉,这不是很划算么?
院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散去,文秀将最后收到的四个铜板儿揣进兜里,然后忙着倒瓦盆里的水,清洗瓦盆。等收拾好院,她才关了院门,欢喜的进了屋,顺带着把堂屋的门一并关了。
今儿来的人里有欺负过树儿和桐桐的人,兄妹俩有些怕,便一直躲在屋里没出去。见娘亲进屋,都欢喜的唤了一声“娘亲”,随后便跑向文秀。
文秀把孩拉到桌边坐好,随后自己也落了座,从怀里将今儿卖土豆粉的铜钱给摸了出来,细细一数,足足有四十八个铜板。除去买土豆的本钱,还赚了差不多三十文。她之前跟人成本要一文钱多一些,那纯属是做生意的手段。要知道,做生意不赚钱,都喝西北风吗?
三十文钱,虽不多,可也算是她挣到的第一桶金了!
树儿和桐桐看着铜板儿,两双眼睛泛金光,眼里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脸上洋溢着不出的高兴。
“喏,一人一个,等卖糖的伯伯婶婶从村里过,你们去买糖吃。”文秀大方的将两枚铜钱递给孩,然后叮嘱道:“可要自己放好了,掉了就没糖吃了哦!”
树儿和桐桐第一次摸到铜钱的纹路,激动地差点失声尖叫,然后心翼翼的放进怀里,郑重的像文秀承诺一定会放好的。等卖糖的伯伯婶婶来村里时,再去买糖吃。
文秀给孩钱,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而是,她觉得,孩大了,身上总要放一点零花钱。要不然,他们在外头看见别的孩吃零嘴,那该有多眼馋?更何况,她最是见不得兄妹俩干口白牙眼巴巴望着别人吃的样,这会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去。
树儿和桐桐得了钱,也不再缠着娘亲,打开门出去找陈春旺玩耍。文秀叮嘱两人别跑远了,这才收拾好钱,接着去削土豆。
文秀虽然保证货不好可以全额退款,可是她却自信土豆粉能收服所买之人的味蕾,她是一点儿不担心别人来退货。相反,这些人吃完,肯定会大肆的喧嚷,接机炫耀自家买了土豆粉吃。
今儿的土豆粉不过是数量,买的人也不多,但明儿个,肯定买的人会多起来。等到村里人都尝一遍后,她再把土豆粉拉到邻村去卖,扩大销售市场。即便知道明儿个买的人会增多,但她却打算在这穷乡僻壤试一试“饥饿营销”的销售手段。总不能为了眼前这点儿利益,放弃更多的利益不是?
于是,文秀依旧只削了跟昨儿差不多的土豆量,吃完午饭后,便挑去磨坊磨浆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文秀一个人也能将磨盘搞定,虽速度上,肯定会比两个人干活儿慢几分。但是,她却一点儿不慌,大不了晚上加点班好了。宋晓月在王家日也不好过,总不能天天麻烦人家不是?
一连三天,文秀每天都定时定量出售,惹的没买到的村民很是不愤。可是,即便这样,他们能怎么着?最多埋怨几句,然后第二天接着来排队买土豆粉。
其实啊,这都是新鲜劲儿和攀比心在作怪。否则,今儿吃、明天吃,又有什么关系呢?顶多晚点罢了!
只可惜,大家伙儿都不甘心,凭什么人家能吃,自家不能吃啊?虽大家都穷,日紧巴,可吃一顿土豆粉的钱还是吃的起的!
土豆粉卖了三天,那些想占便宜叫唤土豆粉不好吃上门退钱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就连最先打着如意算盘的方氏,在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买了四斤。不为别的,陈亮从镇上回来了,一家人要吃点好的。
文秀定量供应之后,达到了饥饿营销的效果,给村民们造成了供不应求的假象,村民们便更热衷她做的土豆粉。只要是村里能吃得上饱饭,手里有两个余钱的人家,三天之内,都来踏过她家院门。
文秀心里乐呵,脸上却向人赔着不是,并承诺明儿一定多做些来卖。事实也是如此,当天下午,她请了宋晓月和张氏,三人协力,削了前两天三倍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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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6章六婶的打算
文秀一个人忙活二十几斤土豆粉成品就够呛,让她一个人忙活三倍的量,哪怕不吃不睡也做不出来。既然她一个人不行,那便多两个人好了。
当然,文秀也没打算让宋晓月和张氏白帮忙。
宋晓月和王燕青虽没有孩要养,但是没与公婆分家,王燕青每个月挣的钱都得按数交公,由曾氏来管理一家人的生活。不仅是王燕青,他上头四个哥哥也是一样的。所以,断然不能让宋晓月来白帮忙。宋晓月乐意,但王家人却未必。
张氏倒是分家了,可大儿刚成亲不久,光是下聘办酒席就花了不少银。眼看着大女儿和二女儿也到了适婚年纪,她还得勒紧裤腰带给女儿准备嫁妆,就光是这点,文秀就不可能让人白干活。更何况,她打心眼里喜欢张氏,就更不会让她耽搁自己的事儿来白帮自己干活儿了。
宋晓月和张氏一听要给钱,两人都摆手不要。尤其是宋晓月,这些日,她沾了文秀不少光。不别的,光是她藏在床下的五两银,就够她存个十年八年了,还不一定能存够数。而张氏呢,闲来无事帮个忙,哪儿能收文秀的钱?乡里乡亲的,出去让人笑话。
可是文秀了,“月娘,嫂,我这活儿又不是干一天两天,前两天还能让你们帮忙,可时间长了,哪儿能成?耽误你们做事,我也不愿意。再了,你们愿意,我也不好意思啊!”
宋晓月和张氏砸吧着嘴皮儿想拒绝,却又听文秀继续道:“你们放心吧,我这儿是本买卖,赚不了多少银,也就开不起你们高工资。你们,你们要是不来帮忙,我还得去找别人,到时候人家管我要的工钱可就比你们多多了。”
文秀日都过的艰难,哪儿能让别人趁火打劫?于是,宋晓月和张氏商量了一下便应了。
文秀这点本经营,原本不该请人的。可是,她有什么办法?他们孤儿寡母的,孩幼,根本帮不上忙。眼下也没别的法,只能委屈宋晓月和张氏,再加自己少赚一些了!
宋晓月和张氏都是勤快人,又拿了文秀工钱,干的更是热火朝天。三个人协力,天黑之前倒是全做好了。只等明天一早,便能开门做生意。
文秀将土豆粉分别装在了三个大瓦盆里,然后各给张氏和宋晓月装了一些塞给她们,笑呵呵的道:“今儿可没工钱,你们就将就拿些回去吃,让家里人也常常味道。”
宋晓月和张氏原想拒绝,可一想到文秀之前把话的那么敞亮,反倒觉得自己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两人接过土豆粉,向文秀道了谢,这才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急匆匆的回了家。
二人虽没拿到工钱,可手里的土豆粉沉甸甸的,随便也有三四斤重。这些东西,可比工钱要多多了。最重要的是,文秀的这份情谊,让两人感动的一塌糊涂。
文秀忙了一天,也累的够呛,早就有些吃不消了。她将中午的冷饭热了热,就这一盘青菜,同俩孩吃了晚饭,洗漱后便早早地爬上了炕。
文秀发现,劳动就是最好的安眠药。她倒下炕,没多久便睡熟了。
文秀一家睡了,可别家人还醒着呢!
文秀卖了几天的土豆粉,虽然就赚了不到一百文钱,可是声势浩大,在村里多年来都是头一份,这便引得好些人眼红。
九十月份的天黑的早,太黑之后温度骤降,夜里也没什么娱乐节目,家家户户都早早地洗漱完爬了炕。可是天色尚早,都无睡意,一家便窝在炕上闲聊。
六婶家也一样,只不过她家炕上躺的不止她和老伴儿,还有她那快满三十岁的傻儿。儿三十岁了还跟爹娘躺一个被窝,换做别家,真真儿让人笑掉大牙。
刘贵窝在炕头,抽着旱烟,鼻孔不断地有烟冒出。五十不到的年纪,却是满头白发,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苍老。他的傻儿,看着自家老爹的头顶上冒的眼圈,傻呵呵的笑,口水流的满炕头都是。
六婶看着傻儿心里一阵烦躁,可再烦躁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连忙放了手上的鞋底儿,拿了帕给儿擦了嘴,再擦了炕。她忙活完,又接着纳鞋底儿,却是同刘贵起闲话来,“他爹啊,我听李家都跟那娼妇断绝了关系,她以后可不归那老贱人管了。你咱,要不要把她给咱儿娶回来当媳妇?”
刘贵冷不丁听到六婶的话,豁然起身,把烟杆移到一旁,瞪大了眼睛问:“你啥?文秀长的那么漂亮,她能答应给大狗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