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漂亮的,表面看着极为柔弱的……
女孩子!
顾月承极为头疼赵令然又打架了是真,但最主要的是要告诉她,明日奉召入宫,该怎么做。
事情交代完毕之后,顾月承请赵令然出去。
门在那,出去!
顾月承回到书桌,开始处理朝务。
赵令然吸取昨天晚上的惨痛经历,默默自己搬了一张桌子,趴着不动了。
顾月承不能让赵令然留下来。
因为她活、色、生香地坐在他身边,他哪还能集中精神在朝务上。
“师妹……”顾月承很无奈。
她知不知道她坐在这里自己还有心思处理朝务。
赵令然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呀,她要看书,不学习怎么看得懂呢?
“我不出声,我就在边上,你教我认几个字。”
赵令然合十双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月承。
顾月承只能节节败退,同意让赵令然留下来。
赵令然抱着自己的书,很是有模有样地比对着顾月承教的字,比老牛推车,还要再慢一点地看了起来。
刚开始这个故事还成,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半辈子顺风顺水的,含着金汤匙,千娇万宠地长大了。
然后在家人的安排和保驾护航之后,她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
这公子是家里的幼子,说是极为得宠。
这个公子叫……
不识字。
“这字念什么?”
“三个金,是鑫。一般很少会在行文里见到,大多在名字里。”顾月承从朝务里抬头。
“哦……”
这个公子叫李鑫。
赵令然想了想……
她不认识叫李鑫的。
结果这姑娘和她丈夫并不恩爱,丈夫在外面纳了一门外室,外室怀孕之后,李鑫就把人接了进来。
姑娘的娘家很快被判处了谋逆大罪,家人流放的流放,死刑的死刑。
好在罪不及出嫁女,所以她无事。
可她狠心的丈夫还是把她囚禁在了后院一个落魄院子里。
那个怀了孕的妾室,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并叫着压着她,逼她吃下了□□。
临死前,这姑娘是怀着身孕的。
然后这姑娘就重生了。
看到这里,赵令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姑娘叫陈佳音,丈夫叫李鑫。
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
快点看看顾月承在哪里在哪里!
以及是配角的最后一名的自己在哪里!
是不是个帅气解救众生的大英雄!
赵令然笑得兴奋又猥琐。
顾月承看着赵令然,抱着一本无字天书,竟然也能演得津津有味,不由感叹。
“师妹戏真好啊。”
第二日,顾月承和赵令然一起进宫。
因为要进宫,闺格女子都要佩戴面纱。
赵令然这家伙不是很懂人间女子的面纱,讲究的是欲语还休,在看得见与看不见之间最为适宜。
她很实在地找了一块灰色的布,把自己一颗大脑袋都包了起来,像个木乃伊。
完了还抠三个洞。
两个给眼睛,一个给鼻子。
顾月承好不容易才叫她同意,换了一个真正的面纱,只是偏厚,旁人是真的看不出来就是了。
赵令然表示,她是个很有自尊心的人,千万不能让别人以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眼睛不能乱撇。
要矜持。
一点也不激动!
一点也不想蹦高!
顾月承在后看面默默看着。
只见他面前走着一个面容绝色倾城的少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还在打颤。
脚下走一步试探一步。
内侍得了上面的命令,来接应,见此一幕,大惊失色,“这位小姐她……”
说完对着顾月承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摇摇手。
意思是这位小姐失明了吗?
顾月承:……
顾月承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一个琉璃瓦球球,被赵令然这货用小锤子给敲了个稀里哗啦。
“师妹,皇宫禁地,别闹!”顾月承连走几步与这家伙并排,轻喝道。
赵令然不理他,兀自沉浸在“我很矜持我很矜持”的自我认知里。
前面就是往下的台阶。
赵令然一步没踏实,半步踩空,身形朝前倒去。
顾月承在后面看得心脏跳到嗓子眼,疾步上前抓住赵令然的的手臂,堪堪讲赵令然拉回怀里。
赵令然的鼻子重重撞在顾月承的胸膛上。
再晚一点,赵令然整个人都要滚到台阶下去了。
顾月承心有余悸,严厉地看着赵令然。
赵令然愣愣地感受着鼻子下面突然起来的温柔。
硬的……
出血了……
犹豫隔着面纱,除了这家伙自己,谁也没有发现。
那个来接应的内侍看到这身残志坚的一幕,都要被煽情哭了,连连道,“可怜见的小姐啊,老奴扶着你。”
然后顾月承就见着那内侍掺着赵令然,就跟搀着祖宗似的小心在意,一路走远了。
可怜……
这家伙可怜个屁!
顾月承上朝的时候,时时走神。
顾月承和李尚书要上朝。
赵令然被带到了偏殿等候,等他们下了朝,一起去面见皇帝。
顾月承很担心赵令然和那个李公子又打起来了。
不过这次他可以放心,因为他们没有打起来……
他们只是吵起来了……
第46章 大忽悠
那老内侍将赵令然像扶祖宗一样, 扶到偏殿的时候, 偏殿正中央, 地上,摆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白色的大头棒棒糖。
躺得笔直, 像钢筋一样直。
全身都包得像个粽子, 拿白色的布条一层一层地裹起来。
完了之后脸上也抠出了三个洞。
咕噜咕噜冒气。
此人瞧着十分寒酸,和端庄肃穆的皇宫极为不搭。
内侍小心地扶着赵令然坐下。
又给她找来了瓜果点点心。
橘子还特地拨开了皮。
伺候得跟祖宗一样。
如此才不放心地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门口的小太监好好照顾赵令然这个薄命的红颜。
偌大的殿堂里, 冒气的变成了两个人。
坐着的赵令然和地上躺着的那位。
这位是谁, 不言而喻。
“哼!”
李三金的声音, 单音节冷漠地表达着自己的
高傲。
不是他李三金自夸,他在家里, 那是最受宠的。
两个哥哥虽说都很出息, 但都不如他在他爹娘眼里金贵。
他爹看见他的惨样的时候,嚎叫得犹如被别人咯吱咯吱抠了脚底。
就可见这是有多么痛彻心扉了!
这场官司赢的人一定是他李三金。
赵令然没反应。
“哼!”
李三金又很不甘心地哼了。
赵令然这家伙总是矫枉过正,要么矜持到看都不看皇宫一样,要么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暴风吸入瓜果甜点。
赵令然今日一身红火,抱着一盘盘瓜果, 盘腿坐在李三金边上。
也就是地上。
这家伙把盘子均匀地码在李三金身边。
这个待遇, 都是年少有为的人才有的。
必经李三金在纨绔界也是大神级别的翘楚。
赵令然觉得这件衣服的颜色就是在宣誓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的清白日月可鉴!
地上有一点凉……
有一点可凉可凉……
李三金头下面有一个扁扁的, 中间凹下去的屁垫……
如此甚好!
“嗯?哼!”
李三金对此感到很吃惊。
尽然会有人臭不要脸到抢瘫痪的人的枕头!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塞到了屁股底下。
还丧心病狂地在他耳边嚼啊嚼啊嚼……
“我觉得你好像要死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家伙觉得应该保持活人的宽容。
比如陪他谈谈心……
还有什么想完成但是没有完成,都可以说出来!
说出来听听, 反正也完成不了了……
“五卟斯!”
脸上三个洞,没有给嘴巴留个洞吵架……
农民伯伯说得好,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
李三金用包着布的手拨开脸上的布,留出个洞,和赵令然吵架。
“我才不死!你居然咒我!”李三金叫得凄厉。
“我没有咒你,我在和你聊天。”
赵令然嘴巴里东西太多了,口齿不清。
“有这么聊天的吗……话说我都饿死了。”
李三金他爹李尚书,一听小儿子被个女孩子给打成这样,心疼得脑子糊涂了,自己也补了几巴掌,然后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给李三金饭吃。
“那你要吃吗?”
“要!”
“可是没有了。”
“你怀里还有!我看见了!”
“那是给我吃的,你的没有。”赵令然的黑葡萄大眼睛眨着纯真。
插科打诨一百分。
“……”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李三金的馒头脸气到越发肿了。
“那不是你说饿了,我跟你聊聊天吗?”
礼仪课都不是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