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双拿着酒杯的手指暗暗收紧,唇边一抹挑衅般的微笑:“是吗?”
慕容双心里涌上一股不平之意,他从小被大哥压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一个初出茅庐,没甚根基的毛头小子也敢跟他较劲,他这个皇子,似乎当得也窝囊了些。
慕容双眼睛一挑,一股不屑之意:“本殿觉得,康宁县主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嫁给你似乎不大合适,本殿府中正缺皇妃,倒是正适合康宁县主。”
此语一出,满殿哗然,虽然都知道慕容双就是个不着调的人,但是像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太出人意料了,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尽管大梁的民风开放,也不免显得太过了些。
正文 第779章 公平竞争
皇后察觉到不妥,轻声咳了一声:“双儿,你胡说什么呢,别耽误时间了,还有贵女要表演呢。”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儿子是随了谁的,就算真的喜欢这康宁县主,这剩下的事情也得背地里慢慢商量,哪有这么大喇喇就说出来的,皇室之人最爱面子,什么事情都要将面子放在前面,双儿这倒好,直接说出这种强娶豪夺的话来。
云枫的拳头悄悄捏紧了,蔷薇吓了一跳,不管再怎么样,也绝对不能在这种场合跟皇子起冲突啊,这就算是他们占理,也难保皇后之后不会给他们穿小鞋啊。
眼看着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慕容双却忽然笑了:“本殿不过只是给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他又看了蔷薇一眼:“该是康宁县主表演才艺了吧?”
现在蔷薇很确定,这慕容双就是来找茬的,她微微一笑:“回殿下,臣女不学无术,实在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前面的各位小姐表演得都很精彩,臣女瞧着,自叹不如,琴棋书画的那点皮毛连自己都嫌丢人的,就实在不好献丑了。”
慕容双从容地盯着她:“献才艺嘛,图的不过是大家乐呵乐呵,既然其它贵女们都有才艺可献,那康宁县主再拒绝,也实在是不近人情了。”
秦婷婉忽然笑了起来:“殿下,这康宁县主确实是没有什么才艺可拿出来的,您又何必为难她呢?”
她瞧了蔷薇一眼,眼中尽是得意:“县主,我说的没错吧。”
蔷薇淡淡一笑:“虽然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但是既然殿下要求了,那我就权当搏大家一笑。”
身为贵女,蔷薇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可是该会的还是都要会一点的,特别那么多年在竹居的熏陶之下,她多少学会了一些琴艺,竹居说她在音律上比云枫要更有天赋一点,只是太懒了些,平时要竹居催促着才能勉强练一会儿琴,这么多年勉强像个样子。
蔷薇便弹奏了一曲明月颂,她尤其擅长这种舒缓的音乐,本来大家都还绷着,实在是从来也没看到过蔷薇在哪里表演过什么才艺,就算会弹琴,也不过能勉强入耳已经算是不错,而且这种情况下,剧情显然比琴声精彩得多。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还真被蔷薇带入了明月的意境中去了。
等一曲完毕,大家显然都有几分惊艳,顿了一会儿,场上才响起热烈的掌声。
皇后的脸上也挂上了高深莫测的笑意,同样赏了蔷薇一套头面之后,她又加了一跟红宝石的簪子,东西贵不贵重倒在其次,只是前面表演的贵女都只有一套头面,自己这待遇仿佛显得出挑了一些,背对着那些人,蔷薇都能感受到投到自己背上热辣辣的目光。
这之后,蔷薇再也没法静下来看表演了,云枫低沉着一张脸,这么多年,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让他这么激动的事情几乎已经没有了,可现在,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能力的弱小,真的都放在太阳底下公平竞争着来,他什么也不怕。
正文 第780章 德妃
怕就怕有人暗中使诈,先前只想着等自己建功立业之后才能配得上蔷薇,才能给她好的生活,可现在,这个名分一天未落实下来,像四皇子这种人要是真的惦记上了蔷薇,他要拿什么去拼?
坐在一边的黄子期心里滋味也是难言,他对蔷薇的情义,已经明明白白地跟她说了,蔷薇心里没有他,黄子期只能慢慢逼着自己放下,已经许久没见过面,桂花宴上,她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微微地偏着头,灿烂一笑的时候,好像满天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
就算不能是自己给她幸福,黄子期也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
现在,四皇子表现得就跟喜欢她似的,皇家人心思难料,谁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花花肠子,黄子期,是真的为蔷薇感到担心。
蔷薇神色复杂,不时地瞟一眼对面的云枫,自从四皇子刁难自己开始,蔷薇总觉得,今晚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蔷薇的心总是慌慌的。
酒过三巡,皇后忽然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高脚杯放了下来,发出清脆的一声,在有些喧闹的大殿里面,显得异常的清脆,因为这一声,殿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高位上的皇后,皇后轻启朱红色的唇,道:“看本宫这记性,倒是忘了,德妃和新月,还在外面候着呢。”
秋日晚间,已经有些凉了,待在屋里不觉得什么,在月夜下待一段时间,慢慢地就会觉到凉风直入骨子,开宴的时候,才有宫女去带她们出来,让她们一直在大殿外面候着,可直到现在,里面那个皇后似乎已经忘了她们的存在,只让她们在这里空等着。
德妃又气又恼,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年轻的时候张狂的资本,但凡被皇后捉到半点不敬,皇后要给她苦头吃,她都得受着。
新月垂头默默地站着,看不出情绪来。
良久,她禁不住道:“母后,这是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其实一直没打算让我们进去?”
德妃冷哼,现在周围都是皇后的耳目,她想痛快说句话都不能,只好道:“皇后娘娘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尽管等着便是。”
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到饥肠辘辘了,才终于见到有宫女过来,骄傲地看了她们一眼,道:“皇后娘娘让你们进去。”
来宾都是开宴之前便坐好的,像她们这般半路走进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们,德妃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围观的猴子一样,心下悲凉而愤慨,却毫无办法,她领着新月向皇后见礼,皇后笑意盈盈,那笑却未达眼底:“你们快起来吧,本宫记性真是差了,连你们等在外面的事情都给忘了,此时确实是本宫做的不好。”
她一挥手:“给德妃娘娘和新月公主加座。”
座下,云枫的眼神有些复杂,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之前不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个就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他们坐得这么近,却彼此不自知,看这样的情形,她们在宫里似乎过得也挺艰难。
正文 第781章 皇家八卦
云枫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怨还是不怨,由那个小小云枫生出来的绝望无助不解的情绪,即便现在强大如他,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全都释然。
德妃也看到了云枫,她只瞟了一眼,就下意识地避开眼睛,现在她基本上能确认,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她或许对孩子没尽到什么责任,也没有平常母亲那种甘于奉献的精神,但是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只是中秋宴,云枫怎么会在这里?
德妃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不敢露出来一星半点,皇后要是知道了,她后半生的依靠可就全完了。
新月也看到了黄子期,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也顾不上该遵守的礼节,痴痴地朝黄子期看过去,其实那日一见,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模糊地记了一个大概,早就不知道黄子期到底长什么样子了,但是看到那个人,新月就觉得是他。
只不过还有些不敢确定,新月时不时地朝那边看着,心里很是焦躁。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她淡淡道:“这次中秋宴,既是往年的传统,也借此庆祝一下大梁得胜的好事,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很多年轻后生也确实让本宫大开眼界。这其中,花府的云枫公子最让本宫感到意外,也是大家熟知的卫国公义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皇后这番夸奖很是不合时宜,云枫也只能起来谢恩,皇后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新月,笑着跟德妃道:“本宫就觉得奇怪,莫非云枫这孩子还跟你有缘,你看他,跟新月倒是有几分神似。”
德妃一惊,但在宫里浸淫多年,她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便也装模作样地看了云枫一眼,继而笑道:“卫国公世子英气,新月只是个闺阁女子,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过卫国公义子俊朗,新月跟他相似,也是一件好事。”
说完,还自顾自捏着帕子笑。
皇后假意叹道:“自从新月闹出那件事情,已经有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个做母后的也着实心疼她,现在这倒是桩好姻缘,不知道德妃妹妹意下如何?”
德妃愣住了,“不行”二字脱口而出,皇后想起一出是一出,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她今天问了,肯定就有这方面的想法,这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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