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让这女人伤心了。
“你……”
权慕夜下意识想安慰，可话说出口后，却有点嘲讽：“你今天很高兴？”
夜初鸢拧眉：“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因为我不高兴。”权慕夜站定，与她对视。
顿了顿，像是感觉那淡淡的语气不足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权慕夜加重声音：“夜初鸢，我不高兴。”
☆、第四百二十八章 我们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吗？
夜初鸢一愣，不高兴……为什么？
因为帝枭？
不不不……权慕夜虽然爱吃奇怪的飞醋，可自己与帝枭确实没什么，权慕夜再不讲道理也不会因此对自己发脾气。
可今天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恶整第五绿漪，向她复仇，敲诈了第五帝枭，还把花纤娆小小的教训了一顿——
不管怎么看，今天自己做的，都是很痛快的事吧？
这男人，不跟自己一起高兴高兴，还发小脾气，又是为什么？
明明今天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好——
等等！
吃饭？
夜初鸢瞪大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在第五绿漪搅局之前，自己还在跟权慕夜吃早饭，可说是吃早饭，自己也不过是往嘴里赛了块糕点，就被打断用餐。
莫非……
“你不会是因为……没跟我一起好好吃早餐……生气了吧？”夜初鸢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那呆滞的模样，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天临国传闻中不近人情，冷漠如冰的三殿下，在战场上无情屠杀，大智若妖的妖王——权慕夜，会因为这种……这种幼稚的事情跟自己……生气？！
“……呵。”
权慕夜看到夜初鸢这副不理解的模样，表情更冷，转身就走。
“别、别走啊！”
夜初鸢感觉到一股凉意，连忙跟了上去，她瞪大眼睛：“你居然因为这事在生气？！真的假的？权慕夜，你是权慕夜吧？不是什么山寨版的假货吧？”
“居然、因为、这事、在生气？”
权慕夜忽然顿住了脚步，“夜初鸢，在你眼里，这是小事吗？”
当然是了。
夜初鸢心里给出了答案，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也对。”
权慕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也因此神色更冷，他忽然问道：“夜初鸢，我们有好好吃一顿饭吗？我已经不奢望你可以用夜初鸢的身份，和我正大光明的吃一顿饭，可以初九的身份——我们有好好吃一顿饭吗？不用我算计，也不用你勉强的，好好，吃饭。”
夜初鸢一愣，她下意识想回答——
当然有，不就是一顿饭吗？
可是……
错了，这个答案。
大错特错。
因为她与权慕夜之间，不需要权慕夜算计，不需要自己勉强，单纯的跟对方一起出去，吃一顿饭的次数，是……
零。
唯有这一次。
真的，只有这一次。
权慕夜没有找什么奇怪的借口，来坑自己，骗自己，简单的邀请她去吃饭。
而自己，也没有任何勉强，单纯的想跟这个男人一起去吃个早饭。
于是他们就去了。
可什么都没吃。
只有她吃了一块糕点而已。
就结束了。
这样的早饭，算是好好吃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也就是说，她与权慕夜明明认识了这么久，关系暧昧不清了这么久，将对方视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连一顿饭，都没有跟这个男人好好吃过。
为什么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质问这个男人的话，夜初鸢忽然觉得幼稚的不是权慕夜，而是……
自己啊！
在心里，夜初鸢无疑是对权慕夜喜欢的，可她说着喜欢，却连对方的感受，都忽视了——
这，算什么喜欢？
充其量，这只能叫做……
恃宠而骄！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权慕夜，我不开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视作理所当然。
以至于，有些忽略了，这个男人的感受。
因为，她以为，自以为这个男人强大，聪明，所以可以抵挡世间任何伤害。
可是强大也好，坚强也好，这都不是自己该忽略这个男人的感受，去伤害他的理由。
是自己……犯错了啊。
夜初鸢看着权慕夜。
哪怕是在发怒，生气，可这个男人看起来依旧冰冷，不动声色。
若不是刚才那一句“夜初鸢，我不高兴”，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这男人的坚强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敏感的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她从浴桶里站出来的时候，这个看似对她并不尊重，为所欲为的男人，才会忽然转身吧？
他在走向自己。
而自己，却未曾想过靠近他。
权慕夜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看自己的女人，好似迷茫，不知所措，又带了些愧疚。
权慕夜沉默了两秒，没有给夜初鸢一丝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走。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夜初鸢没有做好准备，亦或是从未想过做准备——
来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现在的转身，与其说是不想逼迫夜初鸢，倒不如说是想让这个女人做好了决定，再来找自己。
感情这东西，不可能只靠一方去主动，就能修成正果啊。
夜初鸢没有拦着权慕夜的离去。
按照一般发展，她应该冲过去，抓着权慕夜的手，一副醒悟过来的表情，兴冲冲的跟这个男人说：“我们去吃一顿饭吧！”
但是，她做不到。
想象，是不能跟现实划等号的。
她在心里想象了一万次，拉住这个男人，赖着他，拖着他去吃饭。
可现实，她如果敢这么做，那她和权慕夜，就真的要……
纠缠不清了。
她不会忘记，现在她与权慕夜的放肆，仅仅是因为他们约定好的一月之期，而不是她有能力抗衡外界的压力，与权慕夜在一起。
轻叹一声，夜初鸢揉了揉眉心，转身朝权慕夜相反的方向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感激权慕夜没有逼迫自己，硬要一个答案。
那样的话，自己只能再次拒绝这个男人，两人又一次决裂，然后……
自己，与这个男人，再无任何交集。
可权慕夜没有。
所以，她还能继续装傻，呆在权慕夜的身边，若无其事的玩闹。
说她卑鄙也好，恃宠而骄也好，她现在就是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只想跟这个男人，度过最后一点，能让她放肆一些，高兴一点的日子。
“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后，能为自己而活，现在看来，还是天真了些。”
夜初鸢抬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随心所欲，算什么为自己而活呢？夜初鸢，你知道一月之期还剩多久吗？抓着这最后的快乐不放，不惜去伤害别人，只为让自己开心——”
开心……吗？
夜初鸢脚步顿住。
“唰！”
她忽然转身，飞快跑去——
“啪。”
然后，一把抓住了那个，差点要走出她的视线，不知消失在哪里的，男人的手臂，一把将他给拉扯到自己眼前——
“我不开心。”
不等那个男人眼中的惊讶平息，她开口，似乎嫌这平淡的语气不足以表达，她学着权慕夜先前，加重了语气：“权慕夜，我不开心——凭着不断忽视、伤害你，以此来维持我们之间短暂的平静，我……不开心！”
非常，非常的！
☆、第四百三十章 你愿意等我吗？
权慕夜愣住，夜初鸢——
在跟自己……坦白？
那个从来只知道逃避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之间的平静，都是靠着互相装傻充愣，忽略对方的伤口，不快，才维持下来的。
表面上的开心，让他们都忘了，在黑暗中，他们是如何化解自己的苦闷，悲伤。
“能维持多久呢？”
夜初鸢开口，像是在问权慕夜，又像是再自问自答：“最早以前的假装顺路，送我回家，到现在的一月之期——迄今为止，你用了多少借口，维持我们之间的联系呢？你觉得你还有多少个借口可以用？”
“你累吗？”夜初鸢又问。
“你说呢？”权慕夜反问，他很难说自己不累，夜初鸢与他曾经见过的女子完全不一样，理智又冷静。
即便自己能感受到这女人对自己的感情，可夜初鸢依旧能用理智将这些感情压制，让自己无计可施。
“为什么不停下来？”夜初鸢抓紧了他的手臂，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坚持，自己与他……
或许早就形同陌路。
“可能吗？”权慕夜反问，有些感情，是他说着停下来，就能戛然而止的吗？
夜初鸢说了那么多次不要联系了，她做到了吗？
“你喜欢我吗？”夜初鸢忽然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