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故意顿了顿,秦侯爷追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这婢女犯了一些错,我一怒之下便将她鞭策,但是丽儿姐姐心疼那婢女想将她要去,便送到秦侯府上了。谁知她竟心生不满诬陷于我。”
花月说的正是若心,当日花月打了秦丽儿一顿,然后威胁她不准说出去,否则全京城就知道她毁容了,秦丽儿可是把容貌和声誉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自然会乖乖闭嘴。
但若心就不同了,她已经到了秦侯府,对打她的这一笔账自然要算在花月的头上,思来想去,应该是知道秦侯爷性格直爽,看不惯别人欺负她家闺女,所以便将此事告诉秦侯爷。
这些都是花月猜测的,大体上确实是如此,若心此人绝对不甘自己被打,和秦丽儿搅在一起后定然会报复,这些花月早已猜到,不过花月怕过何人?任凭别人如何算计,只需将他们一一打败便可。
况且花月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位高权重,反正无需担忧。
秦侯爷思忖半响,想来想去终究是觉得不对劲,月儿这女娃虽然性格骄横了点,但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看来真的是那个婢女说了谎。
想到这里秦侯爷顿时心生怒意,小小一个婢女竟敢戏耍堂堂一个侯爷,真是不想活了!
秦侯爷如脚下生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堂中只剩下花月和花琰两人四目相对。
半响花琰道:“过来。”
花月听话地走了过去,在离花琰两尺的距离停了下来,看着花琰的脸看不出喜怒,花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再过来些。”
花月小小的移了一步。
花琰:“......”这丫头是真听不懂他的话还是假的不懂。
花琰道:“伸出手来。”
花月一动不动,这个阵势可能是要打她,她前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怎么能就这样被人当作小孩打手。
花琰无奈道:“那秦丽儿是你打的。”
是肯定的语气,花月点了点头,对于花琰没必要瞒着,这府中上下的人都是听花琰的,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告诉他有何妨?
果然,花琰瞥了花月一眼,道:“以后不许再动手打人了,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声誉便没有了,到时候可没人敢娶你。”
花月淡淡道:“我竟不知这京城还有敢娶我的人。”
花琰:“......”
花琰摆手,罢了罢了,都是自己管教不严,以前觉得她小,便想纵容着她,但现在月儿终究是长大了,不能整日待在王府了,总该是要找一个适合她的人。
花月道:“琰哥哥要是没别的事,月儿就先行离开了。”
“等等。”
花月不明所以,只见花琰靠近,拿出她的手,摆开手掌,花琰放了一个东西,便径自离开了。
花月摊开手掌,只见手里静静躺着一根紫玉簪,这簪子她好像见过,花月思忖片刻仍记不清楚,干脆不再多想,转身回院子了。
一回到院子便见到梧桐树下有一蓝衫男子,正悠闲地坐在花月常躺的贵妃椅上,手里一杯清茶,悠闲十足。
花月摇了摇头,这个方清实在是太令人厌烦了,花月连方清的脸也没看,径自走回了房里。
留下方清一人在风中凌乱,他就这么被无视了。
第10章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外。
花月托腮凝望窗外,看着那些一一后退的景致,有些出神,她成为花月已经有些时日了,虽然还不习惯,但一切都在融入之中。
花琰和花月同坐一辆马车,花琰闭目挺直坐着,半响缓缓道:“要是困了便坐过来靠一会,待会儿见到了季老先生可要打起精神,不能犯困,想要得到老先生的认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大早便被花琰从床上拉起来,直到现在花月还在梦里徘徊,这会儿一听到能睡当下朝花琰靠过去,反正她是花琰名正言顺的妹妹,没什么好顾忌的。
花琰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长衫,墨发只用一根玉簪挽着,有些碎发散下来,不同于他平日里那般拘谨,今日有些闲散,倒是别有一番风格。
花月的头轻轻枕在花琰的腿上,能感受到花琰身上淡淡的石叶香,一直以来花月都不喜欢熏香,总觉得有一种令人厌恶的味道,但花月却觉得花琰身上的石叶香能够令人舒散心情,令人变的愉悦。
马车仍在向前行驶,花月脑海一直在想,花琰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便成为了影响明宣王朝的一大人物,是一个非常之狠的角色。
非常之狠?花月怎么看不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花琰对妹妹的宠爱程度已经颠覆了花月以前所有的观念,花琰竟能把一个人宠到极致,当真是了不起。
以前她总以为一个人只会爱自己比别人更多,但花琰给她的感觉却是不同,他对妹妹的关心比对自己还多百倍,处处为花月着想,甚至有时候花月也会觉得花琰不是一个叱咤朝堂的摄政王,而是一个极度的宠妹狂魔。
思及此,花月停住了所有心绪,阖眼。
马车一阵颠簸,在花月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夫拉紧了缰绳,马车向前走了几步,终究停了下来。
此次名为拜访季老先生,其目的是想让花月顺利拜师,而且季老先生喜清静,所以随同之人只有赶马的车夫和一个下人。
花月随同花琰走下了马车,风吹过竹林留下一阵沙沙的声音,还带来了一丝凉意。
现下是春季末尾,不算很冷,虽然花月的灵魂很强悍,可身子骨到底还是熬不住的,凉意来袭,花月当下就打了一个喷嚏。
花琰怜惜的抚了抚花月的头,示意下人将马车上的披风拿下来,花琰将披风披在了花月的身上,还细心的帮她系好,掖了掖衣领,让寒风不渗到花月的脖子。
披风是淡灰色的,一看就知道是花琰的衣服,花月低头拉了一下披风下摆,拖地的下摆有三寸长......身高是硬伤啊。
面前是一间普通的竹木屋,周围一片竹林环绕,景色入木三分,门前有一个小炉子,下面推着火堆,木头已燃尽,只剩些通红木碳。
花月同花琰站在门口,花琰不卑不亢,朗声道:“花府花琰携吾妹花月前来拜访季老先生。”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花琰低头小声关怀道:“莫要着急,季老先生好客,再等候片刻。”
花琰又对着木屋道:“花府花琰携吾妹花月前来拜访季老先生。”
片刻仍旧没有人回答,花月和花琰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花琰道:“你在这候着,不要乱动,大哥去看看里头的情况。”
花月乖乖地点了点头,花琰这才安心往木屋走去。花月随意看了看周围,都是些竹子,密密麻麻的生长着,要是有人在竹林里也看不清,莫不是季老先生真的出事了?
可是据说季老先生是隐世的老者,与人无怨无仇,究竟是谁会想要害他呢?
花月思忖半响,忽然听到身后一顿脚步声,她自小便对声音敏感,花月能够听出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稍微重些,一个稍微轻一些,老人身子骨虚弱,行走不便,走路的时候会踩得稍用力,也有些缓,看来其中有一个是季老先生无疑。
花月径自朝木屋后面走去,车夫和下人急忙阻止,“大小姐,王爷吩咐过你不能乱走动的。”
花月没有听到,脚步有些匆,两个下人当下决定,车夫去里屋禀告王爷,另一个跟着小姐,毕竟要是小姐出了事他们是万分担待不起的。
声音越来越近,花月有些惊讶,脚步声是向木屋这边走来的,花月不再向前走,而是停在原地,听着声音越走越近。
果然,两个影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花月仔细观察着,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身后的那人身着布衣,手上拿着尖刀,正在催着季老先生往前走。
花月把身子隐在竹子后面,伸出头正想看得清楚一些,忽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一个手掌直朝花月的脖子袭去,花月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那人将花月死死地钳住,令花月动弹不得,花月顿时心惊,前世她可是江南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鸦杀,竟然这般容易被人钳住,花月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仍没有逃脱那人的禁锢。
这个身子也太弱了点,花月有些不服气的停止了挣扎,闻着那股淡淡的石叶香,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刻她正被那人夹在腋下,像个被大人教训的小孩般,只听到头上传来花琰微怒的声音,“说了让你呆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怎的乱跑,很危险的你知道吗?怎么这般不安分,该打!”
最后一句话说完,与此同时花月听到一个‘啪’的声音,花月脑子顿时停住了,愣愣的不知所措,也动弹不得,花琰......居然打她屁股。
许是太过生气了,花琰趁着花月愣着,连续打了五下,心里头的怒气这次少了一些,又想到自己好像有些冲动了,顿时停下。
自己这个妹妹当真是不安分的主儿,当花琰急忙赶来,见到安好的花月心里头不由得怒气,明明已经叮嘱好了不能乱跑,竟这般不听话,打她不过是想让她下次安分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