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到人拦轿喊冤。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萧越和顾世安将泰宁长公主府夷为平地,这本身就是新鲜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都在议论这这件事情。
谁知道,竟然有更热闹的,一时满街都沸腾起来。
来人人不少,七八个人,披麻戴孝的拦住了顺天府尹的轿子,哭着喊着说自家人死的冤枉,求少卿大人做主。
披麻戴孝,那就必定是出了人命。
大理寺少卿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衙门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在那里摆着,这下,又被人堵在大街上,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而这些人哭着拿出状纸时,大理寺少卿更是觉得眼前发晕。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了,泰宁长公主的事情还没了解,如今,他又接手了一件皇亲国戚的案子。
这帮人是来状告泰宁长公主以及张家人的。
告泰宁长公主开设赌场,放印子钱,以及强占良田,纵奴行凶,以及还有好几起的案子。
皇亲国戚在一般的百姓眼中,那是高高在上,招惹不起的。
如果是平时,状告,那就告吧,哪个皇室宗亲,就是高门大族,哪家手上没点不法的事情?
所谓强占良田,无非就是看着人家的田地好,强买过来而已。
至于纵奴行凶,哪家高门没有一星半点,不然,为什么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泰宁长公主还是皇上的妹妹,干这些事情不是罪过,什么都不干,才是罪过。
可偏偏,泰宁长公主好像碰到了霉神一样,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还牵涉到了巫蛊。
大理寺官员本就头疼的恨不能撞墙,都盼望着大理寺少卿能够拿到皇上的主意。
只是,还没等到皇上的主意,萧越和顾世安押着泰宁长公主过来了。
一时间,晋王府,肃王府,以及护国长公主和泰宁公主僵持了下来。
这边还没解决,那边大理寺少卿又带着状子和告状的人回来了。
大理寺少卿一进门,就见到萧越一身黑衣沉肃地坐在那里,而他身边的顾世安同样是一脸沉静,更不要说护国长公主那要吃人的目光。
大理寺卿见少卿大人回来了,接过他递上来的状纸,立刻惊讶地看过来,“这是……这些都是真的……”
少卿大人点点头,道,“那些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大理寺卿盖起手中的状纸,泰宁长公主做下的事情,确实是很可恶,别的不说,就是巫蛊,就能让她死一百次。
可,毕竟她是公主,而且宫里太后娘娘还在,他垂头想了想,就说道,
“下官接下这个案子,只是,该如何判,还请两位王爷,和长公主给指个明路……”
萧越虽说前段时间遭受了一次贬嫡,可是就按照这段时间宫里那源源不断的赏赐,就让人不难发现,萧越并未失宠。
都是皇亲国戚,皇上的态度最重要。
以这在场的三个人的身份,只要其中一个人肯说,那么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比如太后怪罪下来,那么,大理寺也有个说法。
“证据确凿,还要我们指出什么明路?再说,我们不是衙门的官员,可无权干涉你们官府办案。”
大理寺一众官员顿时沉默了。
这都逼上门来了,还不是干涉吗?
萧越这边三个人,萧越是晚辈,护国长公主是最高长辈,自然不出来说话,顾世安就担起了和大理寺交谈的桥梁。
他道,“天下社稷,君为轻,民为重,更何况是皇亲国戚?皇上励精图治,最讨厌的就是不为朝廷做福的人。”
“总不能皇上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却被一点小小的老鼠屎给坏了吧?
再说了,大人想想,要这个天下是你做主,你当家,你会怎么处置?”
虽然顾世安说的是比喻,却还是把大理寺卿给吓得噗通跪在地上,顾世安的帽子扣的有点大。
不过,这帽子一盖下来,同样也让他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有了主意。
泰宁长公主被顾世安他们拖了过来,还想着法子能够逃脱,她想了很多的法子,不过,唯独没想过要将太后给拖下水。
毕竟,保住太后,太后才有可能解救自己。
可恨的是,萧越他们找上门来之前,什么都安排好了,人证,物证,甚至最后的那个人偶,这让她辩无可辩。
她目光充满了怨毒,看着面前的老中青三代人,她嘴唇慢慢颤抖起来,颤声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公主府都被他们夷为平地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栽赃给我的?谁看到我弄那个人偶了?
再说,我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晋王妃的生辰八字?”
她的这些罪里,最重的,是巫蛊,其他的,她认了也就认了,不会死人,顶多丢了名声。
名声是什么?自己挣的,丢了,可以再挣回来。
可是,一旦承认巫蛊是她做的,那可是命就没了。
她心里只盼望着派出去的人机灵点,动作迅速点,将那个道婆给解决了。
顾世安发出一声轻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萧越则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双手击掌,只见外面两个人被推了进来,摔滚到了地上。
一个是泰宁长公主派出去的人,另外一个则是那个道婆。
两个人都披头散发,模样狼狈极了。
原来,刚刚在泰宁长公主府前,萧越就看到人群里鬼鬼祟祟的身影,他当即让人跟着那人,顺藤摸瓜,竟然是找到了那个道婆。
泰宁长公主双目圆睁,手指着萧越,又看看那两个人,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她顾不上别的,大声道,“巫蛊不是我要做的,是太后,是太后派人来找我,吩咐我,让我对晋王妃下手的。
她说这样晋王和肃王就会方寸大乱,这样,就方便五皇子行事!”
第151章
永平帝盘着腿坐在养心殿的炕上,似乎听到一道尖利的哭声,这个声音哭得他头疼。
他将手中的折子一扔,不耐烦的道,“于胜,外面什么人在吵吵闹闹的。”
于公公立即躬身回道,“回陛下,是贵妃娘娘在外面求见陛下,老奴已经回了她陛下的旨意。
娘娘不肯走……”
永平帝冷着脸,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是让她回去吗?”
“娘娘不肯回去,一直跪在外面。”于公公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低声禀报。
养心殿外,程贵妃一身素服,弯着脖颈,头上只簪着一根银簪,跪在养心殿门口。
从五皇子出事以来,永平帝就没见过她。
这让她想要辩解都无从说出口。
这么多天跪的她膝盖肿如馒头,她依然还是要来这里跪着,她没有小五,还有小四和馨儿,她还不能倒。
就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于公公从殿内出来“娘娘,陛下让您回朝晖宫去。
程贵妃不知是实在没办法了,还是跪的久了脑子不清醒了,听到于公公说的后,她一把抓住于公公的袍脚,哀求道,
“于公公。求你和陛下说说,小五肯定不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定然是听了别人的蛊惑!”
于公公往后退了一步,见程贵妃拉的更紧,于是拱手道,
“娘娘,老奴不过是个下人,人微言轻,这事,陛下自有决断!”
“帮帮忙吧,帮帮忙吧,你从小就陪伴在皇上身边。皇上那么信任你。”
程贵妃流着泪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小五,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呀?”
于公公苦笑道,“娘娘,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帮您.”
程贵妃见她这样放下身段苦求,眼前这个阉人无动于衷。
她用袖子使劲擦去脸上的泪水,她道,
“本宫要见皇上。”
说完,她声嘶竭力的喊到,
“陛下,陛下,臣妾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真的要如此绝情,不见臣妾吗?
您就不怕臣妾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说着,她就要朝大殿内冲,于公公见状连忙让边上的小太监拉住程贵妃。
如果是从前,这些太监哪里敢上前去,如今程贵妃一系可谓是全军覆没了,自古以来就是逢高踩低,小太监们一拥而上,或抓住程贵妃的手,或抱住她的腰。
程贵妃拼命挣扎,嘴里还不断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让她进来!”殿内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程贵妃推开那些僵住的小太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看到坐在炕上的那个人时,一下跪在地上,话未说,泪先流,
“陛下,陛下,这一切都与臣妾无关啊!
是小五,他瞒着我做下的这一切,等臣妾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臣妾是他的母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心软,帮他隐瞒,应该大义灭亲。揭发他。